第六章 開始了

  林夕白了他一眼，快速說道，「今天是你生日，多一個人祝福你有什麼不好的？再說了，軍人也是為了保家衛國，你行個方便難道不應該嗎？」

  「……行吧！」趙貴表面上答應了，可看向陳凡的眼神卻充滿不爽，「小子，蹲一天了餓不餓？我家什麼東西都有，吃飽了可不能到處亂走，知道不知道？」

  陳凡不覺莞爾，如果心態年輕十歲，他或許會和這位自命不凡的傢伙吵起來，可他現在沒有心情。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趙貴同意讓陳凡進別墅壓根就不是出於好心，只是為了在美女面前展現風度罷了，至於站在另一邊的肌肉男黃浩，雖然他從始至終都沒講說，可看待陳凡的眼神卻充滿謹慎，就好像一個正在打量小偷的警察。

  這也難怪，畢竟這身軍裝只是臨時「借用」的，並不怎麼合身，加上在附近步行了很久，已經滿身都是泥垢，而且陳凡手上還拎著一個稀奇古怪的大箱子，誰也看不出是幹什麼用的。

  這身特立獨行的裝扮會引人懷疑，實屬正常。

  不過陳凡並未在意這點，他認真思考了一下林夕的建議，能進大別墅待著，總比繼續守在這裡吹風要強，於是拍拍屁股站起來說，「好啊，去哪裡吃飯？」

  趙貴指了指距離瀑布不到兩百米外的別墅，滿臉都是城裡人的優越感，「那邊的別墅就是我家。」

  陳凡笑著點了點頭，立刻走向別墅。

  他剛走，趙貴便碰了碰身邊的肌肉男，「黃浩，一會兒把這小子盯緊一點，我感覺這傢伙不像軍人。」

  黃浩怪笑說，「放心吧，你不是和軍方的人挺熟嗎？不如打個電話先確認一下他的身份，如果這小子不是軍人，我一定讓他好瞧！」

  趙貴一臉狐疑，還是點點頭說道，「行，我這就打電話給我叔確認一下。」

  就在兩人商量著怎麼確定那個怪人身份的時候，林夕已經快步追上了陳凡，主動搭訕道，「等等……你們真的是在演習嗎，演習都做什麼呀？」

  陳凡在走路，很認真地看著腳尖。軍人身份的確帶給他很大的便利，但陳凡卻不敢太得意忘形，言多錯多，萬一被人瞧出破綻，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林夕卻不肯停下，繼續追問道，「你多大了，在軍方做什麼？」

  陳凡還是沒有搭腔，這種不合作的態度讓林夕感到無趣，失去了繼續攀談的打算，正要遠離，陳凡卻把她叫住了，「林夕是吧？有個事我想告訴你。」

  正要離開的林夕楞了一下，皺眉看著表情怪怪的陳凡，「你想說什麼？」

  「這裡不太安全，你最好和朋友們立刻下山，晚了，或許命就沒了。」陳凡用相當認真的語氣，闡述著看似十分怪誕的話。

  林夕訝然，她呆呆地盯著陳凡看了許久，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一雙靈動的眼睛藏滿狡黠，「你不是軍人嗎，會保護我們的對不對？而且在幾里外的山上還有你們的部隊，能有什麼危險？」

  陳凡默然，索性不再開口。

  步入別墅，迎面而來的熱鬧氣氛讓陳凡很不適應，大廳充斥著不少男男女女，男的衣冠楚楚，女的美艷動人，顯然，能夠和趙公子這樣的人結交、並且接到邀請走進這個宴會廳的，大部分都是城市中的精英翹楚。

  陳凡的出現引起了不小騷動，至少二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盯向這個著裝怪異的傢伙，有人小聲問，「這人是誰啊，也是趙公子的朋友嗎，之前怎麼沒見過？」

  林夕正要解釋，身後卻傳來趙貴似笑非笑的咳嗽聲，「大家不用管他，他是在軍事演習區走散的軍人，坐一會兒就走了。」

  「哦……」

  恍然大悟的人群直接無視了站在角落裡的陳凡，陳凡卻並未在意這些人的眼神，獨自走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來觀察地形。

  他走進別墅並不是為了找吃的，而是出於戰略需求。

  陳凡並不清楚接下來會出現多少異獸，更不清楚異世空間會持續多久，獨自守在瀑布邊上需要冒很大的風險，所以他需要一個能夠與異獸展開周旋的地方。

  雖然後山那片樹林也不錯，不過比較起來，這裡既有美酒，也有充足食物，當然更適合駐紮，雖然這裡的主人對他的態度不太友好，但陳凡並不在乎。

  誰會跟一個快死的人計較？

  感到肚子有些餓，陳凡將一塊點心塞進嘴裡，細嚼慢咽，就著一杯清水緩緩送下去，隨後把手伸向了工具箱。

  其實他很想再吃一塊壓縮餅乾，但是時間好像不夠了。

  透過宴會大廳的落地窗，陳凡能夠清楚地掌控瀑布那邊的環境變化，水潭起霧了，一開始只有很小的一股，但擴散得很快，白色霧氣自水潭中緩緩升起，好似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推動著，逐漸延伸到了別墅這邊。

  不過濃霧還不是很重，說明空間通道還未徹底出現，這是藍星開啟的第一條空間通道，形成的時間或許會更久。

  陳凡一直把視線定格在窗戶上，望著逐漸瀰漫的白霧，眼角越來越沉，這時候，背後卻走來一個端酒杯的人，嘴角掛著淡淡的淺笑，一動不動地打量陳凡的後腦勺。

  「什麼事？」陳凡根本不需要回頭，殺戮的嗅覺讓他在第一時間確認了這傢伙的身份，正是別墅的主人趙貴。

  「你根本不是軍方的人吧？」趙貴走來的時候，故意對他揚了揚手機，滿臉壞笑道。

  陳凡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嘴角莫名掀起了一絲笑意。

  「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對不對？」趙貴身邊出現了另一個身材魁梧的人，正是肌肉男黃浩，他虎視眈眈地逼視陳凡，壓低聲音說，「你可真有膽子，居然敢冒充軍方的人來到這裡！趙貴的叔叔就是負責這次演習的軍事指揮官，哈哈……你可能還不知道吧？」

  「那可真巧啊！」陳凡已經默默把手放在工具箱上，望著玻璃窗外越來越濃郁的白霧，他很快移開了手指，一臉輕鬆地說，「你們打算怎麼對我？」

  趙貴得意洋洋地說，「我已經電話通知軍方，他們的人很快就要來了，識相的話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裡，等軍方的人一到，自然會好好招待你的！」

  趙貴邊說邊笑，難掩心中的興奮，陳凡則是一臉平靜，頗為玩味地笑笑說，「恐怕來不及等到軍方的人了。」

  「你說什麼？」他的話讓兩人變得緊張起來，黃浩隨手抄起了一個紅酒瓶，兇巴巴地說，「我勸你別動歪心思，我們這裡至少二十個男人，就算一人只給你一拳，你就算醫好了也是扁的！」

  「對呀，我勸你還是別搗亂，免得自找難堪。」趙貴也冷笑著說了句，人多他根本不怕，壓根不信這傢伙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鬧什麼么蛾子。

  陳凡依舊在笑，笑容中卻瀰漫著一絲陰冷，落地窗外，大量席捲的濃霧將視線隔成了紗帳，一股熟悉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陳凡調整呼吸，眼神變得火熱起來。

  來了！

  就算軍方的人真的已經趕到了附近，陳凡也不會有絲毫擔憂，因為這些白霧的出現，說明空間通道正在成型，通道外面的軍人根本不可能走到這裡，等白霧消失的時候，一切早已結束。

  「怎麼起霧了？」熱鬧的大廳中，有人發現了這些瀰漫在空氣中的白霧，主動朝落地窗走去。

  趙貴並未理會那人的低呼，輕輕品嘗了一口紅酒，繼續小聲逼問著陳凡的來歷，「你到底是誰？」

  陳凡笑而不答，忽然指了指落地窗外升起白霧的地方，「與其關心我的身份，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起霧了。」

  「起霧有什麼奇怪的？」趙貴冷笑，放下酒杯說，「難道霧裡會出現怪物吃了我？」

  雖然只是句玩笑話，卻讓陳凡的眉心一動，語氣更加玩味了起來，「也許你猜得沒錯。」

  「你別不識好歹！」趙貴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要不是這裡正在舉行宴會，早就忍不住逼問起了陳凡，可話音剛落，卻聽見別墅外傳來一道似有似無的咽嗚聲，讓所有人為之一愣。

  咽唔聲不大，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可是在這瀰漫著白色霧瘴的詭異空間裡，卻顯得那麼嘶啞和突兀。

  「你聽見了嗎？」不知為何，趙貴突然感覺有些不安，立刻把視線轉向身邊一樣愣神的黃浩。

  黃浩動了動嘴唇，還未說話，人群中已經有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站起來說，「糟糕，是我的小貝，我把它忘在車上了！」

  「小貝是誰？」趙貴楞了一下。

  「是我的寵物狗啊，一條白色的雪納瑞，可能是我太久沒出去，它等急了吧！」女人說著就要推門出去，沒等她把門推開，那條狗的咽嗚已經變成悽厲的哀嚎，沙啞的聲帶伴隨著痛苦的嘶吼，好像雷電一般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正在推門的女人嚇得捂住嘴，渾身顫抖地退回大廳，臉已經嚇得慘白起來，「小貝為什麼會發出這種叫聲，它……」

  「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你去看吧，我可不去！」

  忽然湧來的白霧讓眾人感到十分不安，再加上剛才那隻小狗的叫聲太突兀了，大廳中每個人都面面相覷，表情不太自然。

  陳凡並未理會這些人的情緒，反倒把頭垂下去，將目光緊緊地定格在手心上。

  因為，他已經感應到了「元力」波動。

  手心位置上呈現出一個五毛硬幣大小的灰色斑點，這說明陳凡體內的異能正在逐步被喚醒，他立刻調整自己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流暢的節奏，火熱的氣息瀰漫血液，讓他手心上的小斑點逐步閃爍起來，詭異而深邃。

  進化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