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海市蜃樓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艾悠聽過這句話，在穿越前，並且不止聽過，還是從非常有名的科學家嘴裡聽到的。

  但那位科學家不是在宣揚神學，也不是就認為這世界上就有神明的存在了，他口中的「神」說的是「神秘」的意思。

  人類才發展了多少年啊，最初，是憑藉著自己的眼睛、耳朵和碰觸去認識世界，直到科學的出現，人類才找到一條路可以更快地去認識這個世界。

  然而，認識世界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越是接觸就越能見識到世界的神奇與神秘，所以，那位科學家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艾悠現在對星冽這個人非常好奇，他的「神學觀」和社會上的完全不同，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的這種神學觀，對他為什麼會形成這樣的觀點非常感興趣。

  「你認為人類其實是找對了路？」

  她問道：「你覺得科學這條路發展到最後就是你的神學？」

  星冽微微搖頭，「不是我覺得，也不是我認為，而是事實如此。」

  艾悠就覺得奇了，他這話說的好像是站在了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到了完整的發展過程一樣。

  能說出「事實如此」這幾個字，說明他知道結局是什麼，可他為什麼會知道？

  他也是一個人類吧？

  一個壽命短暫的人類為什麼會知道幾百年甚至千年以後的事情？

  莫非，他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人？

  再大膽點，他會不會是一個來自科技高度發達的文明的外星人？

  「你說人類是神明創造的，可是，」艾悠說道：「考古學家們早就發現並證實了，人類是由猴子進化而來的。」

  這一點，在原身學到的知識里也有。

  星冽嘆氣，「神明創造出眾多的物種，就是為了創造人類而做的準備，找到了一種最為合適的之後，就一點點地賦予它們智慧，然後它們才會一點點地向人進化。」

  艾悠暗暗皺了皺眉，如果忽略掉「神明」這一點，他的這些話都蠻合理的。

  星冽再嘆，「神明其實也是拿祂自己做實驗，在人類被成功地創造出來之前，祂也失敗了許多次的。」

  艾悠再皺眉頭，「為什麼你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明明沒有見過，為什麼對「神明」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

  星冽的腳步頓了下，「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祂的很多事情。」

  行吧，艾悠明白了，這是怎麼都不肯說出原因了。

  她眼珠子一轉，「你既然觀察過外面人類的生活，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就沒想過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與眾不同嗎？」

  星冽轉頭看她，「什麼意思？」

  艾悠直言，「你就沒想過知道神明許多事情的你，可能不是人類嗎？」

  星冽失笑，「我不是人類，還能是什麼？」

  艾悠突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你的身體是一直都這麼強嗎？」

  星冽點頭，「對，不然我也無法在這片山林里順利長大。」

  「可外面的人類在幾個月之前都非常的脆弱，」艾悠道：「在見到我之前，你不清楚自己有多強，現在你卻已經知道了，那你不妨認真想一下，體質和認知都與外面非常不同的你，是不是有可能不是人類？」

  星冽無語，「我體質強應該是一直吃這裡的東西的原因，認知上，每個人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都不同吧，至於因為這個就把我開除人類籍嗎？」

  啊……

  艾悠心中嘆氣，真是機敏，沒有被她的話帶跑，還以為可以再試探出什麼呢。

  「怎麼？」

  星冽覺得有意思，「你覺得我就是那個神明？還是是一個失憶了的外星人？」

  被戳穿了，艾悠倒也不覺得尷尬，她雙手一攤，道：「因為你的說法吧，邏輯自洽，而你的語氣又非常的篤定，你的態度很理所當然，所以嘍……」

  這時，有月白的光芒灑下，比滿月時的月光還亮，艾悠詫異，一個新月的光芒有這麼強嗎？

  抬頭望天，卻看到天空中居然有好幾個月亮，一大三小，還都是圓月。

  「這是怎麼回事？」

  她驚了，她記得翡翠星也就只有一個月亮啊，怎麼這個地方又突然冒出四個來？

  她不知不覺地又穿越時空了，而這回是身穿？

  星冽卻沒有大驚小怪，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都不是真的，海市蜃樓知道吧？」

  艾悠回頭看他，點頭道：「知道。」

  星冽解釋道：「和那個類似，這幾個滿月是投影，它們的真身就是你想去看的那幾個水池子。」

  艾悠吃驚，「你是說，天池被映射到了空中？而且還能和真正的月球一樣反射太陽的光，這是什麼原理？」

  星冽微微聳肩，「我也不知道，這地方神奇著呢。」

  忽地，一股危機感襲來，艾悠瞬間警戒起來，向四周環視。

  星冽茫然地眨眨眼睛，「怎麼了？」

  艾悠沒有回答，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危機感的源頭——一隻雄壯的公鹿，似乎是之前她剛進山不久碰到的那隻，但此刻，它渾身上下都漆黑一片，沒有一丁點原來的膚色。

  這是怎麼回事？

  黑鹿緩緩走進，冰冷無情的鹿眼緊緊地盯著艾悠，突然，一個疾沖就向艾悠頂了過來。

  艾悠已經拿出了自己的雙刀，腳尖一點，原地跳起，然後落在黑鹿的背上，雙刀一揮，只一眨眼，就斬斷了黑鹿的脖子，黑血噴出。

  星冽贊道：「你真的很厲害，這麼快就殺死了它。」

  艾悠從鹿背上下來，收起雙刀，一邊去借赤狐艾艷的火，一邊回道：「你對戰經驗多了，也能做到。」

  「對了，」她轉頭看他：「你知道這是什麼動物嗎？為什麼身體和血液都是黑色的？」

  而且，這種黑還不反光，似乎還能吸光一樣。

  星冽也不知道，「我管它們叫做黑獸，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它們就出現了，我以為是新出來的物種，但找了找，發現不是。」

  黑獸嗎？

  艾悠仔細地把黑血也給燒掉，同時問道：「你怎麼發現它們不是新物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