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大局為重

  「我們三個一起吃頓飯吧，主要是聊聊天，增進一下彼此的了解，畢竟將來我們可能還要共處很長一段時間。」艾斯將白大褂脫了下來，走到衣架旁，將其掛在了上面。

  「可以啊。」白夢舉起一隻手，笑眯眯的應道。

  她在參與了進化者的項目之前，雖然和艾斯同在科研院工作，但兩人之間的接觸並不算多，頂多見面時會互相點頭打聲招呼。

  但在幾個月前，她成功變成了一名A級進化者後，艾斯作為該項目的主負責人之一，再加上兩人能力相似，他們之間的接觸就慢慢變多了，現在頗有種亦師亦友的感覺。

  「蘭卡斯特，你呢？」艾斯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微笑著問道。

  蘭卡斯特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好。」

  見他答應了下來，艾斯暗地裡鬆了口氣。如果這傢伙拒絕了的話，就自己和白夢一起去吃飯，伊麗絲如果知道了的話，真說不準會做出點什麼事來。

  三人順著樓梯走了下去，等到達醫院的門口時，卻是看到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身影。

  「言哥，你怎麼在這裡？」艾斯微微感覺有些驚訝，伸手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言燁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後，笑著說道：「我找蘭卡斯特，想問他幾個問題。」

  「哦好。」艾斯揚了揚下巴，然後轉頭對身後的女孩說道：「我們先走，到餐館裡等他。」

  白夢點了點頭，隨後跟在了他的身後。在兩人路過言燁身旁的時候，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下他，表面上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實際上內心已經激動的不行了。

  優秀的人的身邊，果然都是優秀的人啊。

  作為以一己之力結束契約決鬥，維護了堡壘安危的英雄，言燁此時也算是個名人了。堡壘里不少年輕人都將他當做了崇拜的對象，白夢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對方此刻的表情實在太過嚴肅，所以她有些不敢上前打招呼。

  很快，兩人走出了醫院的大門，而蘭卡斯特則走到言燁的身前，淡淡的問道：「怎麼了。」

  「我們到旁邊說。」言燁招了招手，帶著他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這才停了下來。

  此時是中午的休息時間，除了零零星星的一些病人，就只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因此大廳之中有些空曠，比較容易找到能談話的地方。

  「我想問一下.」言燁稍微沉吟了一會兒，眉頭微皺，仿佛在做著什麼艱難的決定，半晌後才開口問道：「沒有情感因素的影響，你平時都是怎麼做出決定的呢？」

  蘭卡斯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只是默默的盯著他，似乎是在思考對方這麼問的理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張開嘴，但卻不是回答言燁的問題：「所以，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言燁抿了抿嘴，嘆了口氣：「因為你比較有經驗。」

  「我們先不點，人還沒到齊。」艾斯沖服務員歉意的笑了笑。

  年輕的服務員正打算離開，卻又被叫住了：「請等一下，他已經過來了。」

  說話的人是白夢，她坐的位置朝著店門，所以看到了剛剛走進來的那道魁梧身影。

  被女孩這麼一叫，原本打算離開的服務員腳步一停，結果跟在他身後的另一個服務員不小心撞在了他的身上。

  這個服務員手中端著餐盤，上面擺著兩樣菜品和一杯果汁，被突然這麼一擋，頓時有些失去了平衡。那兩樣菜還好，只是在餐盤裡滑動了一下，但杯子卻直接翻倒了，裡面的果汁一股腦的潑灑了出去。

  「哎呀！」白夢驚呼了一聲，連忙朝後躲去，但果汁落在地上後飛濺起來，有不少落在了她的小腿上。

  「對不起對不起。」端著餐盤的服務員連連道歉。而那名被叫住的服務員則趕緊從桌子上拿了些紙巾，一邊道歉一邊遞了過去。

  「沒關係，你們不用道歉，我也有責任。」白夢接過紙巾後連連擺手，語氣有些自責。

  服務員朝餐館裡面指了指，說道：「建議您可以先去那邊的洗手間簡單沖洗一下。」

  「嗯好的，謝謝。」白夢先是用紙巾嘗試擦拭了一下，然後發現果汁有些黏黏的，無法完全擦乾淨，便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打算去衛生間用水洗。

  她朝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艾斯靦腆的笑了笑，說道：「對不起啊，我很快就回來。」然後便轉身快步朝裡面走去。

  看著女孩有些狼狽的背影，艾斯笑著搖了搖頭。

  「你做的。」旁邊傳來一個聲音，他轉頭望去，發現蘭卡斯特已經不知何時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對，是我。」被拆穿後，艾斯臉上的表情絲毫微變，很乾脆的點頭承認了。

  那名被撞著的服務員繼續去送餐了，畢竟只是果汁灑了，兩樣菜並沒有受到影響。另一名服務員則去拿拖把了，要把這裡地上的果汁清理乾淨。而白夢又去洗手間沖洗小腿上的果汁，所以此時這片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

  「為什麼。」蘭卡斯特扭頭看著他。

  「有些東西我不想別人聽到。」艾斯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隨後也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對方的雙眼：「言哥跟你聊了些什麼？」

  「你不用問我。」

  「我現在不會對朋友隨便使用『讀心』，因為那樣會讓我的朋友變少。」

  艾斯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讓我猜猜，你們聊的是不是有關『情感』的問題？」

  蘭卡斯特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開口道：「你真的沒使用『讀心』嗎。」

  「還真被我猜中了」艾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眉頭皺的更緊了，淡淡道：「言哥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但我早就看出來了，他的思想應該正在被某種更高層面的意志同化，漸漸開始失去了作為普通人類的情感。我想這就是為什麼他會突然找你，因為你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說道這裡，艾斯忍不住嘆了口氣，顯得有些苦惱：「可惜他的問題和你終究不一樣，地球意志終究是凡人不可能觸碰的存在，我一點忙都幫不上。」

  蘭卡斯特沒有說話，他全程看著對方的雙眼，其中從未有過紫色的光芒閃動，說明這個男人是真沒有使用能力，而是純靠推理和聯想得到了這些答案。

  「但有個問題我很在意。」艾斯微微抬起頭，語氣中有些困惑：「我們剛坐下，你就趕上來了。雖然有你腿長走的快原因，但你們倆的交談時間還是太短了。你能告訴我，你們究竟說了些什麼嗎？」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如果你不願意說，那我就剩下一個選擇了。」

  蘭卡斯特將自己的視線收回，低頭看向了桌子上的菜單：「他問我：沒有情感因素的影響，該如何做出正確的決定。」

  這個問題，恐怕也只有他能回答了吧。

  艾斯隱隱嘆了口氣，然後問道：「所以，你是怎麼說的？」

  「大局為重。」蘭卡斯特簡單的說了四個字，然後把菜單合上了，他已經選好了想吃的東西。

  艾斯有些愣住了，這個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外，但稍微細想，卻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就在這時，白夢拉開了他面前的凳子，打斷了他有些紛亂的思緒。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兩人分別點了點頭，靦腆的笑著：「那個，我沒問題了，我們一起點菜吧。」

  為了掩飾自己的走神，艾斯翻動了一下身前的菜單，隨意敷衍著：「嗯好，咱們開始點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