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想不想做我徒弟？

  今天陳皓值日，得負責教室衛生，所以會晚一點，放學後，陳渺就在校門口等他。

  結果等了一會，突然有一輛黑色的懸浮轎車「唰」的停在了她面前，嚇了她一跳。

  車內的人搖下車窗，朝她示意了下：「陳渺同學，請上車吧，我老闆想找你談談。」

  陳渺認得這位，是沈立身邊的那位經紀人，好像叫雲端。

  「沈前輩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其實是明知故問，既然在這段時間找她，那多半就是五級考試的事，她之前下了這麼一劑猛藥，閔前輩肯定和沈立透露過了。

  「我不清楚，老闆只是說請你過去一趟，就在這附近。」

  在附近？沈立最近在這邊好像沒有什麼活動，莫非是特意過來的？

  看來這件事對他的衝擊也不小。

  想到這，陳渺忽然覺得有點緊張了，突然有種上戰場的感覺，比當初在閔前輩面前畫符文還要緊張。

  因為閔前輩不能接受她心裡還是有數的，但她很希望沈立能夠接受，他可是「突破口」。

  「姐！」這時，做完值日的陳皓髮現了這邊的情況，急忙跑過來護在陳渺旁邊，「請問找我姐有什麼事嗎？」

  說完他突然覺得對方似乎有點眼熟，仔細一看，這才回憶了起來，「你是沈立身邊的……」

  去年七級符文考試結束後，陳皓也見到過沈立旁邊的這位青年，只不過就見過一面，所以剛剛一時沒想起來。

  雲端原本還在想著要怎麼和陳皓說，見他認識自己，便說道：「你認識我就好，我們老闆找你姐姐有點事，事後會送她回家的。」

  陳皓蹙眉。

  他說的老闆，應該是沈立吧，既然是沈立找姐姐……

  「姐，你去嗎？」

  「嗯。」陳渺點點頭，「沈前輩可能是想找我聊聊符文的事，反正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那你記得早點回家。」非周末陳渺是住在出租屋那邊的，就算對方是沈立，陳皓還是有點不放心，考慮著要不要今晚在出租屋留宿，如果姐姐很晚都沒回來，還可以及時聯絡她，反正他有備份的鑰匙。

  雲端把陳渺送到了沈立的臨時住所，帶她進了客廳後，讓人上了些茶點就先退了出去。

  「陳渺，不好意思啊，還麻煩你過來一趟，今天作業多嗎？」沈立笑著問道，「要不你先做完我們再聊？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在校時我的成績還是不錯的。」

  陳渺這會還有點緊張，哪有心思做什麼作業：「不用，作業我回家再做，前輩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面對陳渺這「冷淡」的態度，沈立多少有點受打擊，原本以為她就算不是他的粉絲，多少還會有點好感，怎麼說他都是符文界的「明星」啊。

  「也沒什麼，就是從閔月光那邊聽說了你考試通過的事，想祝賀你一下。」

  「應該不止這件事，前輩還是直接說要事吧。」陳渺抿了抿嘴，這種一直懸在半空中的感覺可不好受。

  沈立露出了一種無奈的笑容：「現在的學生都這麼不客氣嗎？」

  陳渺實話實說：「……不好意思，其實我有點緊張。」

  沈立有點意外她這句話，頓了頓，再次笑了：「不要緊張，我就聽閔月光說你畫了一個很特別的符文。」

  果然是這件事。

  陳渺問：「閔前輩是不是說我畫的符文很糟糕卻有效？」用這種委婉的說法，明顯不是閔前輩的風格。

  「倒是沒說得這麼嚴重，就是說有點不標準。」他拿起符文筆遞給她，「要不你畫給我看看？」

  陳渺點點頭，把上次在閔月光的面前畫過的符文又畫了一遍，不過沒畫一模一樣，就和上次一樣故意修改了兩處——她要是能厲害到畫出一樣的，那也就沒必要說自己沒繪畫天賦了。

  雖然畫得不標準，但至少是按課本上的畫的，所以沈立還是認出了這個符文的原型：「這是水柱符文。」

  陳渺點頭：「是啊。」

  沈立拿起來又看了一遍，這符文除了不標準外，還畫錯了兩處，跟閔月光說的一樣，原本還以為他是對符文畫法太嚴格，所以誇大了說，沒想到真的是錯誤的，還是很明顯的錯誤。

  他笑了笑：「的確畫得有點不標準。」

  陳渺：「……」

  明明是很不標準，真難為了這些前輩，還得照顧著的她感受睜眼說瞎話。

  「我可以測試一下吧？」

  「請便。」

  沈立設下一個禁制，然後把符文丟到了裡面，看著禁制內出現的水柱，若有所思：「真的有效……」

  看他這反應，陳渺不免有點詫異。

  怪了，為什麼沈立看起來這麼淡定，就算他沒有閔月光那麼強迫症，可是見到她畫了錯誤的符文還有效，多少也得吃驚一下吧。

  她故意說道：「閔前輩對我畫的這張符文，好像很吃驚。」

  沈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撤去禁制，笑著說道：「我也有點吃驚，不過上次在考場已經見識過了，多少有了心理準備。」

  「可我這次畫的要比之前更糟，這點我自己還是清楚的，七級考試那次，我練習了很久。」

  沈立解釋道：「對於符文來說，只有畫得標準和不標準，沒有畫得更糟這種說法，錯一點和錯兩點的結果是一樣的，既然錯一點能完美無缺呈現出效果，那麼錯兩點還有效也不奇怪，就算你畫個圈能用出符文的效果，我也不會吃驚到哪裡去。」

  「真的嗎？畫圈你也不會吃驚？」陳渺捏了捏符文筆，比劃了個圈的動作，這會她已經放鬆了下來。

  見她這麼認真的發問，沈立笑了：「我只是用了種誇張的說法，你要真畫個圈成了符文，我大概會懷疑人生吧。」

  「……」雖然沈立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但陳渺明顯能聽出他說的是真的，看來就算他能很快接受她畫的這種「不標準」的符文，一時間也接受不了她真正的畫法。

  但目前為止，能到這種程度她已經很滿意了，至少接觸過的這幾位，接受能力比她想像中的要高得多。

  沈立又說道：「不過與其說吃驚，其實我反而更好奇你這個符文是怎麼起效的。」

  畫錯了兩筆還生效了，這可不能用「對靈氣控制好」以及「對自己的符文很有信心」來解釋了。

  符文的每一筆每一畫，可都是有意義的。

  「陳渺，不介意我介紹你認識一位符文師吧，她對你的情況也有興趣。」

  聽他這麼說，陳渺腦中立刻閃過一個人，問道：「是你的師父嗎？」

  沈立滯了一瞬：「你認識她？」

  「去年聚會的時候聊過一會。」事後陳渺特意查過對方，對方是比較有名的符文師，一搜名字就出來了一大堆信息，沒想到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居然二級符文師！

  但外貌看著差不多大，真實年齡就不好說了，因為在網上其中一張三十年前的老照片上，她看著就已經這麼大了。

  「既然你們認識，那就好辦多了。」沈立笑了，「之前我和師父稍微提過你，誰料她居然特意去找了你。」

  這時，客廳里突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女聲。

  「當然啦，符文界一直這麼無聊，都沒什麼變化，疑似出現了『變數』，我當然要去看看。」

  隨著這個聲音，蘇揚虹眨眼出現在了對面的沙發上，朝著陳渺揮揮手。

  她的容貌已經和上次見到的時候完全不同，但身高什麼基本沒變，和聚會見面的時候幾乎沒差，依舊像一位學生。

  特別是臉上戴著的那副啤酒瓶眼鏡，簡直就像是標誌一般，很有個性，一眼就能認出來。

  「還認識我吧？上次聊過的。」見陳渺點頭，蘇揚虹繼續說道，「情況我已經聽沈立說過了，你的符文能不能當場畫給我看看？」

  「……」雖然很想吐槽，既然想看為什麼不早點過來，省得她再畫一遍，但也不麻煩，陳渺就直接又畫了一張。

  蘇揚虹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畫完，突然冒出一句：「我說，你該不會是新符派的吧？」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稱，陳渺不解地問：「那是什麼？」

  「開個玩笑，也就是個傳說罷了。」見陳渺有點興趣，蘇揚虹便說道，「要不我給你大致說說。」

  見她又進入了講故事模式，沈立起身：「我給你們去泡壺新茶。」

  「去吧去吧。」蘇揚虹坐到了陳渺旁邊，興致勃勃地講開了，「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出過一個很另類符文師，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具體有多久，我也沒查到，反正那時候還不叫符文師，叫符修。」

  「那位符修畫的符文很奇特，幾乎沒人看得懂，不是因為畫得很複雜才看不懂，而是太簡單了，但效果卻比其他符修畫的還要好。」

  「後來，很多覺得符文太過於繁瑣的修士，開始推崇他的符文，甚至還成了個門派，就是我剛說的新符派，可惜因為沒人能學會他畫的符文，所以這個門派早就在很久很久以前消聲滅跡了，不過有個傳聞，說這個門派其實一直都還在的，只不過沒出現在大家眼前罷了。」

  聽到這裡，陳渺忽然覺得有點耳熟，怎麼感覺在哪聽過類似的事？

  青蔓之前好像說過有人借著君樺祖宗的名頭成立過什麼門派，該不會就是蘇揚虹說的這個？

  見陳渺發愣，蘇揚虹又說道：「反正我是覺得那位『能畫簡單符文的符修』，多半是畫不了符文卻又想學符文的人虛構出來的。」

  陳渺：「……」

  還真有這樣的人，不是虛構的。

  「對了，你首次畫出有效符文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是在符文課上，還是自學的？」

  「不是在課堂上，就照著課本上的畫，然後成功了。」具體來說，應該是照著玉簡里的。

  「那時候你發現自己的符文畫得不對了嗎？」

  「算是發現了畫得有點不像，但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機會難得，陳渺就稍微把自己的理解透露了一點出來，蘇揚虹算是符文界的老符文師了，她想看看她的反應，「就比如同樣一個字，每個人寫得都不太一樣，但你不能說就不是那個字了，對吧。」

  對於她這個說法，蘇揚虹倒是沒表現得詫異，反而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難怪，估計就是你這個觀念讓你的符文起效了，自學符文的孩子變數果然比較大。」

  說到這，沈立端了泡好的茶過來，插了句：「但應該還有條件才對。」

  「沒錯。」蘇揚虹推了下自己的眼鏡，「符文的每一筆都是先人經過無數次試驗所得出的，可以完美注入所需的靈氣量，而筆畫的排序則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靈氣場，像陳渺這個，假設靈氣的量沒有變，但排序肯定是錯的……到底怎麼能讓符文生效。」

  蘇揚虹的疑問，也就是剛剛沈立說好奇的原因。

  「……」聽到她說的這段，陳渺也有點糾結，關於這點，不光是他們二位，肯定也是所有符文師關心的。

  就在陳渺想著要如何解釋才比較說得通時，蘇揚虹又問道：「陳渺，你是不是能從符文上感覺到什麼？」

  不愧是二級符文師，感覺果然敏銳！

  「我也說不清，反正我覺得每個符文都像是朋友，自然而然就畫出來的。」

  聞言，蘇揚虹突然雙眼放光：「這應該就是關鍵了！這是很罕見的天賦！」她抓住陳渺的手，認真地問，「陳渺，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弟子，做沈立的師妹？」

  ……額？！！

  陳渺整個人都驚呆了，她完全沒想到，知道了她的情況後，蘇揚虹不但沒有覺得是異類，反而還想收她做徒弟！

  不過，她還是笑著謝絕了：「多謝你的好意，但我不準備拜師。」

  其實陳君樺也算是她的師父吧，但要是她說已經拜師，對方肯定會追問她是師父是誰。

  若是知道她的師父就是她剛剛說的那位傳說中的符修，不知道蘇揚虹會作何感想。

  「不急，你好好考慮，決定了隨時聯繫我。」蘇揚虹說著從旁邊拿過一張紙，寫下一串通訊號，「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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