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你看起來很甜（16）

  「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我是吸血鬼，還是親王，有著最高貴的血統，無所不能，」艾德勒輕快地說道，「所以我流連人間，放肆的去玩。」

  「後來我發現，身邊的人雖然一個個死了，可是他們總有著奮鬥的目標，活在人間總是有意義的……而我呢，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肆意的浪費自己漫長的生命。因為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不需要去學習，因為只要我不死，我可以活到這個世界的盡頭。」

  黎未晞眨巴著眼睛，靜心聽他講這個故事。

  她與他對視，湛藍色的眸子宛如大海，那兒有綿長的海岸線，任著海鷗悠閒地掠過藍天，送來遊輪楊帆遠航的號角聲——像是把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畫卷里。

  無與倫比的美麗。

  「有一次跟別人聊天吧，那次我心血來潮，去人類的學校讀高中，十年後畢業聚會，那些人津津樂道著自己這些年的成就。」艾德勒攤手，「然後我呢？除了浪跡十年之外，我好像什麼都沒做——花的是古堡里的財富，學校學的知識都忘乾淨了……以至於他們問起我現在是做什麼工作時，我居然答不上來。」

  「這樣的人生真沒勁，我想。」

  「但是……」黎未晞忍不住插話，「但是你有很多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的經歷呀！」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聽得艾德勒贊同地點點頭。

  「是的。我頹廢了三天，我用三天時間去想，我經歷了什麼，我要做什麼。然後我發現我並不是一無所有——我腦海里積攢的這些記憶就是我的財富，所以你看，我重新開始學習，並且成為了優秀的人。」

  他沖她擠眉弄眼，「如果可以，我也想當一回人，經歷一下什麼是生老病死。這樣也很有趣，不是嗎？」

  黎未晞點點頭，情緒像是被他所感染，連帶之前感傷的心情都散了不少。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不甚燦爛，可也足夠明媚了：「嗯，這樣很有意義。」

  「所以啊，你不要覺得自己沒用，」艾德勒揚唇，「你現有的就很好。不需要覺得吸血鬼很可怕，吸血鬼也跟人一樣，擁有喜怒哀樂的。大膽地面對他，不要太被動了，好嗎？」

  他發誓，這是他第一次鼓勵自己看上的獵物去面對別人——這種感覺非常微妙，怎麼說呢，心情真複雜。

  但又不後悔，因為實在是新奇，他還覺得挺好玩的。

  黎未晞釋然地笑了，看向他的目光中帶有幾分感激：「謝謝，你真是個好人……好吸血鬼。」

  艾德勒被她逗樂，「你可以把我當成人。」

  他的語調輕快，兩人之間的氣氛又被調和不少，共同話題好像也多了。一直都是艾德勒在說，黎未晞靜靜地聽著，偶爾附和幾聲，但這對艾德勒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之前艾德勒從來沒有想過，哄一個女孩子開心要這麼大費口舌。——他感覺，把他畢生的口才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