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恰公子白衣（8）

  黎未晞斜他一眼，言下之意大概是：我聰明不行啊？

  其實真相是，感謝萬能的語言翻譯器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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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並沒有在村子裡呆多久，就踏上了新的征程。

  黎未晞現在是集魔教與正道的仇恨於一身，到哪都是靶子般的人物。於是她向老嫗借了套衣服，自己動手改裝一下再穿在身上，又給自己重新梳了頭，乍一看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

  只要不碰上魔教那些見過她面容的人，怕是沒有人會認出她來。

  「你也要改。」黎未晞對著江如玉說道，「你這面具太招搖了，哪有人行走江湖戴個面具啊！」

  說罷，趁江如玉還沒反應過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踮腳摘了那面具。

  面具一落地，兩個人都愣住了。

  出現在黎未晞眼裡的，是一張重度燒傷的臉。以下頜為分界線，整個臉上都是猙獰的疤痕，看不見一絲完好的皮膚。可下頜以下卻與正常人無疑，光潔如初。

  江如玉同樣被她這一手弄得猝不及防。

  他哪想到黎未晞真就是說摘就摘，毫不給他顏面？

  還好他早有準備，易了容再戴上面具，保證黎未晞認不出他來。

  他語氣冷硬：「現在聖女滿意了嗎？」

  在「阿雙」這個人物中，臉是他一生最大的痛。摘面具等同於揭他傷疤。因此他還直接用上了「聖女」這個稱呼。

  「我、我怎麼知道會是這樣！」黎未晞把頭一扭，為自己辯解，沒敢回頭再看江如玉一眼。

  「聖女，屬下早已說過屬下幼時家中大火，臉部毀容，因此才戴上面具。聖女是很喜歡看見人出醜時的模樣嗎？」說到這兒，江如玉自嘲一笑，「也是。聖女乃魔教聖女，大抵是沒見過這般模樣。嚇著聖女，是屬下失職。」

  三言兩語，讓自己處於極端的弱勢之下，黎未晞心中內疚陡然升起。

  「我……我……」她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幾個字，「我給你道歉不就行了！」

  這句話似是用了她極大的精力，說完她就往前跑了，再無回頭。

  江如玉急忙跟上去追，隨即皺起眉頭。

  倒是他忘了，面前的人是魔教聖女，別說身份殊途，她生活的環境，從小接受的教育皆與他不一樣。

  通俗一點就是三觀不同。

  況且她是高高在上的聖女，生殺予奪，毫無忌憚，怎會說得出「對不起」三字？

  能說出剛才那句「道歉」，已經給足了他面子。怕是看在所有人都叛離她時只有自己站在她身邊，才做出的讓步。但下一次，就不見得有了。

  她到底不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她曾經是在刀尖舔血，從白骨堆里爬出來的人兒。

  思及此，江如玉低頭嘆氣一聲。

  可黎未晞走得很遠了。

  他急忙加快步伐上前去追，雖是連她的影子都見不到了，但通往前方的，只有這一條路，黎未晞再走也不會走到岔路口去。

  哪想到江如玉才追了一會兒，便見遠處，黎未晞停在前方，環臂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