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238】4000+
2023-11-24 17:14:09 作者: 雲沐晴
京城的冬天很冷,零下十幾度肯定是有的,這個年代的冬天要比後世冷得多。
曾尛雖然提前交代了,只是家裡人想像不出來,所以來的時候穿的已經是家裡最厚的衣服了。
前面說過,曾尛所在的地方,是南北交界處,冬天最冷的時候也就十度上下,過冬只穿一件薄棉襖就行了。
可京城你要是不穿厚棉襖,那會凍死人的,所以曾尛在大傢伙來京城之前,就給他們每人置了一身羽絨衣褲,裡面穿的那種。
外面呢,有先前空間收集的舊棉衣,讓他們拆拆洗洗,將就著穿。
反正在京城就這十來天時間,過了年就回老家了。
在老家,也用不上厚棉襖。
京城沒有燒炕,暫且沒有暖氣,有暖氣的都是那種樓房,四合院兒這種,沒有。
所以就每個屋弄個小煤爐子,往窗戶外通個管子,煤爐上再擱個水壺,依靠熱水氣兒也多少能暖喝點兒。
燒煤取暖固然是一種方法,可這麼多人,同時燒煤,一天光一個房間就得七八塊兒的燒,那這統共七個房間,就算白天不燒,只晚上燒,一天怎麼著也得二三十塊吧?
他們家就她和簡楚的戶口在這兒,所以每個人每月有二十斤煤供應,簡楚特殊行業能領雙倍的煤,刑偵隊也能領一份,他一個人一個月有六十斤,加上曾尛的就是八十斤,八十斤相當於八十多塊。
這個年代的煤都是散的,如果你要做煤球,還得自己做,自己晾。
所以他們家的煤球都是他們自己在後院兒打的,打過之後要鋪到外面進行晾曬,差不多一斤一塊兒吧,可能會有所誤差,但一百斤的也最多打出來110塊左右。
為了積攢足夠的煤球過冬,能用電的地方,曾尛絕對不燒煤,不過這個年代的電壓太低了,電磁爐微波爐什麼的肯定用不了,唯一能用的就是電飯煲了,所以他們家幾乎不用煤球熬粥,蒸米飯,都用電飯煲。
入冬生爐子以來,也都趁著生爐子在屋子裡做飯,廚房的煤反而用的不太多,洗澡的話也去公共澡堂,家裡洗不成,太冷了,曾尛雖然在空間洗,但是每周還要陪婆婆和奶奶去一次澡堂子。
這樣下來,一年到頭倒是省出來至少五百塊煤,足夠家裡親戚來這兒用了,可是大家又不是沒算過帳,他們也都知道煤多金貴,所以最後房間大的,都將高低床弄進大房間,最後的結果是,男人住一間,女人住兩間,曾尛和簡楚也不好意思獨占一間,他們倆也要跟著他們換房間,卻被所有人制止了。
理由很簡單,不方便。
他們是新婚夫婦,曾尛又懷孕了,怎麼好意思讓她跟她們擠在一個房間?
所以最後七個房間,擠成了四間房。
曾尛和簡楚還住自己原來的房間。
曾爺爺和最小的弟弟曾昌盛睡一個床,兩位叔叔,曾森曾焱,昌繁昌榮,擠在了東廂房最大的一個房間裡,因為有三張上下鋪,房間裡除了床以外的家具都挪了出去,雖然看起來仍然有些擠,但人多暖和啊!
而且煤爐有煙囪,窗戶還開了一扇,安全措施肯定是做到位了。
曾奶奶、簡奶奶、簡媽媽還有兩位嬸嬸住在一個房間,互相有個照應。
玉蘭、玉梅、玉桃、曾淼、曾垚、曾蕊姊妹六個住一個房間,都住的上下鋪,因為木床都挪到奶奶那屋了,嬸嬸們可以住上下鋪,可是其他幾位不是身體不好,就是年紀大了,所以得睡床。
因為這個房間分配的問題,一家子折騰了整整兩天才算弄好。
不過也不算白折騰,起碼四個房間白天也就奶奶們的房間生著爐子,負責燒開水,烤紅薯,烤土豆吃。
其他房間白天都不生爐子,就晚上三塊煤就夠了。
加上曾尛房間、廚房的,一天也就二十來塊煤,能夠承受的了。
其實煤不算貴,哪怕在2020年,農村的煤最貴的時候也就七八毛一塊,所以這個年代也就幾分錢一塊。
但就是因為有限制供應這個條例在,才不得不過的這麼緊巴。
「真沒想到京城這麼冷,早知道這樣子,就不來給你們添麻煩了,看這幾天把你們折騰的,老不得勁了!」
「哎呀,她嬸子,你說啥呢,啥得勁不得勁的,這就是你們自己的家,要不是離得太遠,工作也不好轉,肯定大家就住在一個屋檐下了,你們這次為了小小,還請了一周的假,已經讓我們很不好意思了!」
曾尛的婆婆是一位非常善良的女人,因為哮喘這個病,她不得不放棄自己文工團的工作,常年居家,大概因為操心少,家裡條件又好,兒子也夠爭氣,看起來比年齡差快有十歲的兩位嬸嬸還要年輕點兒。
曾尛沒有媽媽的緣故,婆婆楚芸對待兩位嬸嬸的態度,也和親家母差不多了,而且她也沒少聽這一家子的善舉,所以非常的感恩。
縱然他們因為距離的緣故一年可能也聚不上一次,但只要聚在一起,那就非常不易,格外珍惜。
等曾尛肚子裡的孩子平安降生的時候,也差不多到夏末初秋了,那個時候倒是不熱不冷,所以楚芸就和華鈴梁紅研究起小孩子的衣服。
其他兄弟姐妹被家裡的大人安排了外出採買的工作,每天天不亮就要往附近的供銷社跑。
因為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過新年,所以家家戶戶都開始囤年貨。
曾尛早先就已經在地窖囤了不少的白菜蘿蔔,原打算做辣白菜,可突如其來的懷孕,讓她啥也幹不了,索性就讓爺爺奶奶們幫忙將這些蘿蔔白菜從地窖里拿出來,白菜加鹽殺出水,蘿蔔切成蘿蔔乾拿到外面晾。
用了三天時間,將五六十棵白菜分別做成辣白菜和酸白菜,蘿蔔也切了二三十個,半干之後做成了麻辣蘿蔔乾。
之後就密封到那種特質的鹹菜罈子里,等待時間的發酵。
孩子們每天出去,所能帶回來的東西的確有限,因為物資的緊缺,他們一共買回來四條魚,兩隻雞,兩斤肉,魚是一條一條湊出來的,雞還是托關係買到的,至於豬肉,那叫一個可憐,是按照兩,一兩二兩湊成了二斤。
蔬菜大棚還沒有普及,外面的菜只有蘿蔔白菜菠菜蓮菜等冬季才有的菜,數量稀少到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不過慶幸的買到了十斤粉條子,這可是冬天必不可缺的北方菜品,回來之後就被曾尛指揮著,先用五斤做成了粉條燜子。
這個年代的粉條都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不像後世社會新聞里,天天都在打假,地溝油,化學添加劑,食品添加劑,激素化肥,啥啥都是假的,連奶粉都不放過,簡直喪盡天良!
所以等形勢好轉了,她肯定得想法設法多買點這個年代的好東西囤起來。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雞。
老一輩的人很是尊重這些民俗文化,每天都按照順口溜中的忙碌著。
割肉買魚宰殺雞這些都是現成的,但是這豆腐做起來可不容易,前一天晚上把豆子泡上,第二天折騰一天,到了晚上,才差不多做出三板豆腐,因為家裡沒有太多的磨具,所以並沒有做豆腐皮和豆乾之類的花樣。
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這兩天大家在外面的土灶跟前忙活,曾尛和簡楚呢就在廚房的煤火那兒忙,忙什麼呢?
曾尛從空間找來好多的豬皮,整整做了四大盆的豬皮凍,豬皮凍熬了一整天,費了不少的煤球,但是關鍵在於她做出來的豬皮凍非常好,Q彈Q彈的,連簡楚都直呼神奇。
在沒有過多原材料的春年,她想用這個年代過年的方式,在條件不足的情況下,努力創造花樣稍微多點兒的年夜飯。
三十這天一大早,幾個男孩子們就將簡楚請人幫忙寫的春聯用熬好的漿糊貼到了大門以及院子裡,因為條件有限,所以也就大門外一對春聯,三個院子則各貼了幾張福就算搞定了,時期敏.感,差不多有那個意思就行了,也不宜鋪張浪費。
男孩子們貼春聯的時候,女人們圍坐在廚房裡開始剁餡和面,開始包餃子。
曾尛呢,誰都不讓她幹活,她只能升職為指揮使,幾個妹妹輪流供她使喚,有的負責洗菜,有的負責切菜,還有的負責切肉,一大家子忙得熱火朝天,到了晌午,大家就隨便吃了點餃子算是飽了,下午接著幹活。
到了下午五點左右,男孩子們將院子裡升起來火,兩張圓桌子擺出來,擦乾淨,凳子擺好。
在曾尛的調配下,女孩子們將自己調好的涼菜一盤一盤的往桌子上放。
紅蘿蔔丁和花生米是絕配,涼拌蓮菜和海帶絲也缺一不可,黃瓜和皮蛋一直是搭檔。
除了上面這四道菜外,她和簡楚精心熬製的皮凍撒上蒜姜調和的汁兒那麼一澆,看著就讓人稀罕。
這最後一道涼菜是小蔥拌豆腐,簡單,一清二白,因為做豆腐的時候,專門做了一板嫩豆腐,所以和香蔥這麼一拌,真的又好看又好吃。
六道涼菜,全是素菜,沒有葷菜。
兩張桌子,各擺了六道涼菜,剩下的位置他們就做了六道熱菜。
倒也不是不能做更多,但是吧,花樣做不來更多了。
中間擺上的一個大盤子裡,裝著北方的特色菜——大鍋菜。
今年他們就整了二斤肉,所以這二斤肉最後全都切成片,裹上澱粉和雞蛋液一炒,香噴噴的。
然後將炸好的蓮夾、豆腐,蘿蔔肉丸子、白菜粉條這麼一亂燉,哎呀,那叫一個好吃。
蓮夾和肉丸子裡都有肉沫,是她從空間弄出來的,沒辦法,這麼多人,只有二斤肉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她就偷偷的加了料。
紅燒魚兩條,一張桌子一條魚,預示年年有魚,是好兆頭。
葷菜呢,就這麼兩道,剩下的四道菜酸辣土豆絲,醋溜白菜,拔絲紅薯、桂花糯米藕。
因為食材有限呢,所以他們家也沒那麼多的規矩,比如必須涼菜是幾道,熱菜是幾道,葷菜有幾種,素菜有幾種,他們不忌諱這些,所以都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的。
春節聚會怎麼能少的了酒?
酒呢,曾尛備了兩種,一種是白酒,就是簡楚從外面買的那種普通玻璃瓶裝的白酒,這種酒男人們喝。
另外一種呢,是曾尛自己夏天買了好多葡萄,自己做的葡萄酒,還挺成功,適合女人們喝。
全家只有小小不能喝,就連曾爺爺曾奶奶都抿了點葡萄酒,還直夸好喝,不比家裡的遜色。
「爺奶,咱家的葡萄酒喝完了嗎?要是喝完了就去咱們家後院兒,將之前儲存的葡萄酒挖出來,這麼多年了,每年都會埋下去兩三壇,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了。」
月亮灣曾家三家都有葡萄藤,這還是當初曾尛專門跑到別的村剪得枝條種的,如今已經是十多年的老藤,結出來的葡萄又大又紫,自家肯定是吃不完的,又捨不得送人,更加賣不出去,所以曾尛就教嬸嬸、妹妹們做葡萄酒。
她在家的時候她幫忙做,她不在家的時候,妹妹們幫嬸嬸做,一年又一年下來,後院兒已經埋下去了一二十個罈子,用曾尛的話來說,這些酒是留著將來弟弟妹妹們結婚的時候用的,葡萄酒版本的女兒紅。
基本上每年會釀四五壇,留下一壇或者兩壇,剩下的就埋到地下窖藏,後院兒有個地窖。
曾尛這麼一提,簡楚和楚芸都挺感興趣,還直夸曾尛有想法,難怪強烈要求在自家院子種葡萄樹呢。
簡奶奶想起愛喝酒的老伴兒,眼睛就是一酸:「也不知道你爺爺和你爸爸,啥時候才能回家,這麼多年了,除了偶爾寫個信回來,連個照片都沒有,我這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就怕哪一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