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204】4000+
2023-11-24 17:14:09 作者: 雲沐晴
曾尛和姜擎跳海之前,姜擎就已經在掩護曾尛的過程中中了兩槍,跳海之後又被掃射的流彈擊中了腿部。
慶幸的是,曾尛雖然身體多處擦傷,但沒有中彈,兩人跳海的時候,他又緊緊的在背後抱著她,護她周全。
墜海之後倆人被巨大的衝擊力暫時衝散,但曾尛又很快游到了他身邊。
可是上面的流彈還在不停掃射,姜擎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原本就失血過多,這會兒加上缺氧,墜海之後精神就有些不濟了,沒堅持十分鐘就暈了過去。
曾尛也不敢露頭,一旦浮上去,哪裡還有他們的小命在?
好在姜擎在這個時候暈了,她確定他失去意識之後,就抱著他一下子就跳進了空間裡。
姜擎的胸口,胳膊,腿部三處中彈,這個非常時期,別說現在有危險,就算沒危險,就他們這外國人的身份,到哪兒都是個死,所以姜擎這個情況,能仰仗的就只有曾尛。
曾尛雖然不是醫生,但她是法醫啊,熟知人體的構造以及各個學科的知識點,從出事到現在,她從最初的驚慌失措,到此時此刻的冷靜淡定,經過了多長時間的思想鬥爭暫且不說,單是這哆嗦不停的手,和急.促的呼吸就已經證明她有多緊張。
她先對溺水的姜擎做了急救措施,感覺到他呼吸正常並吐出水之後,就鬆了口氣。
再來就是這不斷往外流的血,還有子彈的問題了。
她想要即刻動手術,可是現場的環境實在太惡劣,她跑到藥房,將自己所需的藥品和手術工具,用聲音進行申調後,而後她所有的東西就憑空出現在了她面前。
首先就是手術床,鋪展開來,用消毒水進行消毒,鋪上乾淨的一次性手術墊,然後將姜擎身上所有的衣服都去除乾淨,就剩下一條N褲,之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他抱起來,稱了體重,之後將他放在手術台上。
然後用空間的藥泉水加入酒精進行稀釋,將身體局部消毒。
之後開始調配麻藥,這個很困難,她有這方面的知識,卻不是專業的麻醉師,眾所周知,一場手術里,麻醉師起到的作用有多大,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讓病人一輩子醒不過來,因為姜擎的情況已經是失血過多而昏迷,所以麻醉的劑量她都是按照他體重的最低標準來配置的。
只是稍微讓他感覺不到疼痛的那種劑量。
打入麻藥之後,就是調配手術台所需的一些必要的儀器了,這樣大的手術,她一個人來完成,已經困難重重了,還要會操作各種專業的儀器,這就考量她的能力了。
這些儀器都不是這個年代的所產物,是她穿越之前,藥房所儲備的醫療器械,她沒有使用過,現學現賣儼然來不及,這個時候的她無比後悔,自己當初怎麼不先好好的學一學呢?
因為這次手術所需的藥品和醫療器械,她帳戶二百多萬的餘額,一下子就下去了一百多萬,燒錢之厲害,讓她咂舌。
三處創傷,手臂和左腿上的子彈好取,關鍵就是打入胸口的那一枚子彈,她沒有信心。
為了讓他減少痛苦,等她準備好所需的藥和工具之後,換上乾淨的手術服,戴上專業的護目以及手套。
先對皮膚局部進行消毒,而後利用她還算熟練的操作,歷時一個小時,才將左腿上的子彈取出,之後對傷口進行藥物塗抹,包紮。
來不及休息,又轉移到胳膊上的創傷口,原本以為這顆子彈會和剛剛腿部的一樣,在表面,可經仔細檢查後發現,這顆子彈居然貫穿這條右臂,嵌入到骨頭表面。
她在不傷害各種動脈的情況下,小心翼翼的從側面切入,耗時兩個半小時,才將這枚子彈取出。
等完成縫合和包紮,曾尛渾身已經濕透,體力也嚴重透支。
可是插著呼吸機,外帶心臟監控的姜擎的血壓卻在不斷的下降。
這個時候她才悲劇的想到,藥房什麼都有,獨獨沒有鮮血,姜擎本就失血過多,現在又在動手術,要想保證手術的安全,她必須先準備鮮血才行啊!
她即刻為他檢驗血型,慶幸的是她是O型血,而姜擎是B型,她的血可以輸給他。
事不宜遲,曾尛拿出採血器,即刻為他攢了400CC的量,這個量已經是她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正常捐血只能200CC,可是她這一次就捐了400CC,已經是常人的兩倍之多了,再多,恐怕無法幫他取出子彈。
累及的她稍作休息,吃了點食物,補充了點兒鹽水,有點精神之後,她深吸一口氣,看向姜擎受傷的部位。
現在她不知道子彈在哪裡,胡亂切開傷口,只會造成更大的創傷,為此她不惜拿出超聲儀器,仔細研究了兩個小時,確定皮下子彈的具體位置,才咬著牙切開皮膚,利用手術中的探測鏡頭,吸血設備,以及手術鑷子,艱難的找到了子彈的位置。
感謝上天,子彈沒有擦破血管,也沒有影響到周圍的器官,而是和手臂上一樣,嵌入到骨縫中間卡住了。
為了去除這個子彈,她頂著隨時暈倒的可能,艱難的將子彈拔出,又冷汗直冒的咬著下唇,逼著自己在清醒的情況下為他縫合傷口,傷口包紮,掛血,之後順著手術床就這麼滑倒了地上。
幾次想要暈過去,可是她卻不得不拿針扎自己,因為她這一暈,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姜擎的情況還很危險,她還要為他做監控,整整七八個小時的手術啊,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來的。
可既然熬過來的,絕對不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所以她咬著牙盯著他將兩袋血輸完,給他掛上消炎水,插入尿袋,算了下時間,定了個四十分鐘的鬧鐘,艱難的脫下手術外衣和一切裝備,一頭栽倒在自己的小床上,陷入沉睡。
手機鬧鐘被調到了最大,四十分鐘後,急.促的鬧鈴聲將她從沉睡中強行拉回。
她揉了揉渾身酸痛不已的身體,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幾乎快要打完的點滴,以及姜擎的尿液帶,意識才逐漸收回。
強撐著身體站起來,為姜擎換上另一瓶藥液,她又定了個半個小時的鬧鐘,頭一歪,又睡了。
之後連續24小時,她就是這麼過來的,睡睡醒醒,因為吃不下去飯,她給自己掛了營養針,感覺精神稍微好一點之後,才趕緊給自己熬能夠補血補氣的藥膳粥,連續喝了三天,才感覺體力逐漸回來。
而姜擎的情況也一天比一天好,這些天雖然沒吃東西,但是他也一直有營養針的支撐,身體各機能反應都在正常範圍之內。
期間他有清醒過來的徵兆,可眼下的情況還不能讓他醒過來,尤其外面什麼情況,曾尛的體力不夠去外面勘察,所以只能給他輕微的麻醉,讓他繼續沉睡。
待體力稍微恢復後,她就開始在超市里找充氣的皮艇,以為會沒有,沒想到在戶外裝備區找到了。
給皮艇充好氣,她在一個黃昏從海里浮出海面,海面上已經沒有尋找他們的人了,但是外面什麼情況,她不知道。
從海路回國,那幾乎是天方夜譚,靠劃皮艇,一年也到不了,更何況海上危機重重,就算有空間在,可她拖著個人,無疑是找死。
從陸路回到岸上,她一個人應該是沒問題的,當初為了安全,國家給他們置辦了第二個身份證明,她只要將自己的容貌稍微改改,沒有姜擎這個目標物,回國倒是輕鬆的很。
可關鍵是,她回去了,要怎麼解釋將姜擎運送回去的過程?
畢竟,他可是中了三顆子彈啊!
綜合考慮之後,她知道,短時間之內是不能回國。
可她在這邊的停留時間只有一個月,國人的身份在這裡太敏.感,加上他們眾目睽睽之下中彈落海,這個時候即便是走,也是她一個人,對方就算是查到了她這兒,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的懷疑。
與其日後提心弔膽的被調查,倒不如先行回國。
可讓她發愁的是要怎麼解釋獨自一個人回國?
國安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會查不出來只有她一個人乘機飛回?
她要怎麼解釋華國大陸上憑空冒出來的姜擎?
抓狂的曾尛簡直要將自己的頭髮給抓完了。
怎麼辦?怎麼辦?
還有一個麻煩,姜擎的傷勢,如果一直待在空間裡,她就要一直給他餵藥,長期服用麻醉藥物,對他的身體傷害很大,她也不敢一直將他放在空間裡。
可他這個情況,她要將他安排在哪裡合適呢?
M國的暗樁不能找,會連累他們,華裔也不會平白無故幫他們,誰知道這些人里有沒有叛變的人?
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她自己,M國這麼大,她能躲到哪兒去?
終於,曾尛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拿著自己的護照,和她丈夫的護照,一起買了機票。
但因為他突然之間失約沒有到機場,所以她先行回國,等到了華國的機場,她再想辦法和姜擎一起出去不就行了?
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於是曾尛輾轉幾天,終於來到了機場,果然這裡的防禦比先前他們來的時候,要強了很多。
尤其是黃種人,排查的很厲害,有些男人還需要脫衣服查傷口,這就厲害了,嚇得她不住的拍胸口。
憑藉過硬的化妝技術以及強悍的心理素質,還有一系列的排查問題,曾尛順利登機。
在登機口她表現的很焦急,不住的往出口處望,顯得焦急不安的樣子,終於得到了地勤方的關照和詢問。
得知她的丈夫還沒來,而且有可能晚點後,他們安慰她,要麼取消行程,要麼先行回國。
等到她的丈夫來了,可以改簽下一班航班。
曾尛得到此安慰,立即像鬆了一口氣一樣,選擇先行回國。
她乘坐的飛機由於還要轉機,需要十五六個小時,她只有趁著上廁所的時間進入空間給姜擎打點滴,翻身,按摩。
這個時間點非常的漫長,漫長到磨練人的心智,若非有空間在,她估計這次的命可能就交代在這兒了。
就連姜擎也是凶多吉少了,誰能想到啊,哪怕是登上飛機,M國軍方居然又跑出來檢查,一張臉一張臉的對比啊,到曾尛這兒的時候,還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得虧她買了旁邊的位置,也得虧是到最後了,所以那張票沒有退成,占位成功。
十六個小時之後,當她落在華國大地的時候,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感動?
她在空間裡給姜擎換好衣服,然後出空間坐車離開機場。
不敢在機場把事兒鬧開,而是直接把人送到了仁和醫院。
算準他清醒的時間,在他醒過來之前就把他從空間裡拉出來,直接就送到了醫院。
身上三處槍傷,身體虛弱到無法行走,雖然在空間裡養了差不多半個月,可因為一直躺著不動彈,又沒吃飯,身體怎麼可能不虛弱?
把姜擎送到醫院,經過詳細的檢查,確定各機能運轉正常,無需再手術後,曾尛長長的鬆了口氣。
接下來有專業人士照料,她更加放鬆,然後趁著在病房陪伴的時候,她梳理了前後的過程,確定自己有信心糊弄過去後,才撥打了曾志國的電話。
而彼時,距離他們倆失聯,已經過去了七八天的時間。
這期間,她一沒有給M國本地的聯絡人聯絡,二沒有給國內打電話報平安,三沒有求助任何人。
等同於她靠著自己的力量,成功的回到了國內。
還是以飛機的形勢,大搖大擺的回來了。
她這七八天過的煎熬,其他人又何嘗好過了?
尤其是先行回國的四個人,也不去上班了,整天就釘在國安局,千方百計的打聽他們的消息。
他們無法相信他們倆就這麼死了,更無法相信連屍體也找不到,運不回來,甚至當上頭想要給他們追封烈士的時候,被四個人瘋狂的怒火暫時壓制住了。
曾志國心裡又何嘗好受?
七八天沒好好睡好覺的他,又怎麼想像的到在這天早上會接到來自曾尛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