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514塵封的往事

  蘇糖一路很是鬱悶的朝著甲板艙行去，特麼的有三股精神力跟著她！

  為什麼她瞬間有股自己是偷偷出門去會小三兒的錯覺！

  特麼的都要世界毀滅了，她真腦抽啊，還有這個閒功夫去泡男人！

  額，不對，他們還不知道要世界大滅亡了。

  壓下心中想要吐血的衝動，蘇糖跨進了甲板艙。

  此時，無比空曠又寬廣開闊的甲板艙上，呂輕揚席地而坐，支著一條腿，微微仰著頭，目光有些沒有焦距的望著遠處的星空，身邊的幾個酒瓶子赫然顯示了他此時的行為——喝酒！

  蘇糖微微一怔，這是借酒消愁？

  這得多苦悶啊，呂棟那個死老頭都把他逼成這樣了？

  那她這時候去和他談買他的鬼剎是不是不太好？會不會太過分了？

  猶豫了三秒，蘇糖直接向著呂輕揚走了過去，長痛不如短痛，還是直接一次苦悶個徹底。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還未等蘇糖走近，呂輕揚的聲音不似往日的沉穩，帶著一股濃濃的頹廢響了起來。

  這是問她？蘇糖一愣，然後不知道說什麼，呂輕揚居然覺得她看不起他？他哪來的這個想法。

  還不待蘇糖說話，呂輕揚仿佛在獨自喃呢般，臉色茫然，語氣中帶著一絲落寞，亦帶著一絲對自己的嘲諷，「我選擇了留下來，我留下來了，你該知道我的目的，是的，為了那利益，為了你十一級能源大宗師的身份，為了你手上的能源石，我留下來了，我留下來勾、引、你！你瞧不起我也是正常的。」

  呂棟為什麼要讓呂輕揚留下來，蘇糖又不傻，自然也明白了，這是要給她當備胎呢，這是深怕呂瑾瑜不同意，然後她和他們呂家沒關係了。

  所以這麼死活不顧他意願的非要把呂輕揚塞過來？

  走到呂輕揚身邊三步開外，蘇糖也緩緩席地而坐，曲著腿，雙手支撐著托著下巴，望著璃金外的星空，而後緩緩開口了，聲音平靜，沒有嘲諷沒有瞧不起，完全如敘述一個事實般。

  「我知道那是你爺爺逼著你的。」

  說完，蘇糖忍不住微微抱不平了句，「你爺爺真不是個好人。」

  「不，他是一個合格的家主，一個英明的決斷者。」呂輕揚緩緩搖了搖頭，作為家主，他的行為無疑是對呂家最有利的。

  蘇糖瞬間無語，果然立場不同看法不同，就呂棟這行為，呂輕揚還替他說好話。

  而說完這句，呂輕揚很是苦悶的仰頭灌了幾口酒，作為一家之主，就該這麼當機立斷，狠辣決絕，不為親情所羈絆，這始終是他望塵莫及的，所以其實他一點也不適合那個位子，所以難怪他是個失敗者！

  但是他亦是不甘心做一個失敗者，那麼是否就要學會心狠手辣？

  而不知呂輕揚心中所想的蘇糖有些愕然，那是白酒啊，白酒！

  這麼當白開水喝得真的不會醉嗎？

  「很久以前，其實也不久，就是九年前，那是我還在二十六軍團擔當軍團長的時候，那一年我駐守的是離疏星系。」咽下滿嘴辣的嗆人的酒精，呂輕揚目光沒有焦距，似乎是陷入了某個回憶中，可能是喝醉了，也可能是想要宣洩一下心中的苦悶，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說說那件始終讓他無法釋懷，亦是讓他成為失敗者的，已經被塵封許久始終不願意回首的往事。

  「那是一個很貧窮很貧窮的星系，那是一個大部分星球都是人工改造星的星系，那裡住著毫無身份的貧民，那裡是貧民窟般的存在，那裡的人勞勞碌碌一生，卻悲哀的猶如螻蟻一般，註定要被踐踏。」

  呂輕揚的聲音很沉，仿佛那大提琴一樣拉出深沉而複雜的樂章，莫名的讓人感到哀傷。

  蘇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怕是已經醉了，不然呂輕揚這人絕對沒這麼多話，但是離疏星系？心中微微一顫，是那次殺了500億人的事？

  「然後呢？」看到呂輕揚陷入沉默，蘇糖忍不住輕聲問道。

  「然後，是呢，然後呢。」呂輕揚身子一顫，臉上閃過痛苦閃過迷茫，而後又歸於平靜，「然後，那一年，LS-231星球突然爆發了一股，恩，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可能是寄生星獸，也可能是傳染性毒素，亦或是瘟疫。那顆星球很落後，沒有像樣的醫院，沒有任何的解毒藥劑，星球上不多的有錢人轉移到了附近的星球進行治療，而那些沒錢又毫不被在乎的人只能留在那顆星球上等著死亡，腐爛。」

  說到這裡，呂輕揚突然笑了起來，有著淒涼，有著悲哀。

  而後，收斂了笑容，臉上露出一絲自嘲，「是呢，那都是陌生人，又何必那麼在乎呢，但是我派了100萬的軍隊去救援，去調查！我想救他們，盡力救他們！但是情況，越來越糟了，LS-231周圍的LS-233、LS-230、LS-232三顆星球上的居民也都出現了同樣的情況，我又每顆星球派了100萬的軍隊去救援！但是你知道嗎，當我趕回到出事星域內的時候，你猜我接到了什麼命令？」

  呂輕揚突然神情痛苦，臉色激動起來，聲音也不可抑止的高了起來，「我接到了命令，我接到了元帥的命令，封鎖LS-231、LS-233、LS-230、LS-232四顆星球的星域！毀滅它們！即刻執行的毀滅任務！那是人，那是住滿了人的星球！即使是螻蟻也有生存的權利！那裡甚至還有400萬的軍隊，我的部下！曾經和我一起征戰的戰友！但是我，懦弱沒用的我選擇了服從！」

  激動過後，呂輕揚突然安靜下來，神情轉而迷茫起來，「我一直在想，若是當初LS-231一出現異常，我沒有選擇救援，而是直接毀滅，那會怎麼樣？是不是就不會死那麼人？又或者我能夠堅決點把救援進行到底，那又會怎麼樣，會不會就找到了那個源頭，會不會就遏制了那場毀滅？」

  轉頭，呂輕揚目光定定地看著蘇糖，臉色有些固執地想要聽到一個答案。

  「我想救援是正確的，因為你也不知道情況會變得那麼糟那麼無法遏制，但是毀滅應該也是正確的，因為根據當時的情況下，如果不犧牲那四顆星球，遭難可能擴散的更大，那就只會死更多的人。」

  雖然聽了呂輕揚這話她很是沉重，但是畢竟因為經歷的人不是她，那種深深的矛盾，痛苦是她無法體會的。

  所以站在旁人的立場上，她可以這麼語氣輕飄飄的安慰呂輕揚。

  但對於他的做法是錯是對，她真的也是無法認定。

  誰又能說，炸毀那四顆星球，是正確的，亦或是錯誤的？

  因為沒人知道不炸毀它們的後果，是好，亦或是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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