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說不過就動手

  聽到蕭寧如此狂妄自大的話，不僅是江湖群雄，便是武當眾人都是傻眼不已。

  張三丰皺了皺眉，隨後又舒展開來，他一瞬間便猜到了這個小師弟的打算，不由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微笑。

  眼看眾人還是無動於衷，蕭寧心裡大為暢快，嘴上卻還是得理不饒人：「怎麼，剛才你們不是跳得很歡嘛？在我師兄百歲壽誕之際，不請自來不說，竟還敢質問我五師侄！」

  「你們剛才那股興奮勁到哪去了？來啊，走上前來，打死我，或是……」

  他嘴角一挑，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或是被我打死！」

  聽得他狂到沒邊的話，殿內眾人群情激憤，卻無人敢於出頭，他們也不是傻瓜，這人年紀輕輕，卻是武當張真人的師弟。

  此人既然敢站出來，必定有其過人之處，沒有金剛鑽，怎敢攬瓷器活？

  再說了，本次武當山一行，暗中卻是以少林寺為首，如今出了岔子，自然也是由少林寺的人頂在前頭，他們其他門派的人，只要看戲就好。

  即便有愣頭青想出頭，也被同門死死的拉住。

  這，就是絕大部分江湖群雄心中的想法。

  過了許久，空聞方丈心下嘆息一聲，顯然也是知道如今的處境，他站起來，出聲問道：「阿彌陀佛，張真人，如果這就是貴派的待客之道，那貧僧等人這便下山，不再打擾貴派清靜！」

  他卻是理都不理蕭寧，而是向張三丰發難。

  果然，聽得他的話，蕭寧瞳孔一縮，暗罵一聲老狐狸，不愧是執掌武林牛耳的人物。

  「敝師弟年輕氣盛，說的話可能不太中聽，還請神僧不要往心裡去。」

  張三丰捋了捋鬍鬚，呵呵一笑：「不過，我武當弟子親如一家，師弟的話，就是老道的話！」

  言外之意，你空聞和尚就不要想著挑撥離間了，我張三丰不吃你這一套。

  「阿彌陀佛，貧僧空聞見過蕭少俠！」

  見事已至此，空聞終於正視起蕭寧，他豎起單掌，向蕭寧施了一禮。

  蕭寧神色如常：「見過大師！」

  你願意講道理，那我就和你講！

  見這老和尚彬彬有禮，蕭寧說的話倒也沒有再如之前那般盛氣凌人。

  「既然張真人屬意少俠代為交涉，貧僧就和少俠好好講講道理！」

  空聞和尚先發制人，率先發問。

  蕭寧點點頭：「大師有話不妨直說！」

  「第一件事，我少林俗家弟子都大錦被滅滿門一事，武當派必須給我少林一個交代！」

  空聞低眉順眼，說出來的話卻令蕭寧惱怒不已，這老和尚總揪著此事不放，有些麻煩了。

  「交代？真是笑話，你少林死了人，要我武當給你交代？這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蕭寧眉頭一皺，反駁道：「我武當一不是官府，二不是武林盟主，憑什麼要給你交代？」

  空聞和尚眉頭微皺：「少俠你這話就有些不講理了！」

  蕭寧嘴角一咧：「我哪裡不講理了？你少林門下弟子都大錦開的是鏢局，而且，他恰好又接了護送我三師侄回山的任務。」

  「結果呢，他護鏢不力，害得我三師侄全身筋骨俱斷，武功全廢不說，連動彈一下都不能！」

  「我武當沒有追究你少林的責任，乃是不想傷了兩家的和氣，反觀你少林不僅不知感恩戴德，甚至還倒打一耙，懷疑我五師侄滅了你少林弟子滿門！」

  「這就是你少林寺的道理？」

  蕭寧毫不客氣的質問出聲，一下子就將武當放在道德的制高點，又反手給少林寺扣了一頂忘恩負義的帽子。

  這話一出，少林寺眾僧一個個都眼睛瞪得老大，心裡氣得半死，甚至渾身顫抖，一時之間卻想不到怎麼反駁。

  一旁的空智和尚站了出來：「此事已過了十餘年，早成了無頭公案，你武當胡攪蠻纏，貧僧不與你爭辯，我和你說說金毛獅王謝遜的事！」

  「那謝遜在江湖上殺人盈野，惡貫滿盈！無論是出於江湖道義，還是為那些受害者報仇，你武當派的張翠山都應該把謝遜的下落公布出來，還他們一個公道！」

  話說到這裡，少林和尚終於圖窮匕見了。

  「倘若那屠龍寶刀不在謝遜手中，你少林還是這麼急於尋找他的下落麼？」

  蕭寧聞言，毫不掩飾的譏笑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這一群人上了武當山，可沒有幾個人是真心為我師兄祝壽的，說是為了找謝遜報仇，實際上還是找屠龍刀，我沒有說錯吧？」

  這幾句話卻極是厲害，直斥空智如此急於尋訪謝遜，乃是覬覦寶物，心懷貪念。

  被人揭穿了真面目，少林三僧不著痕跡的互視了一眼，空智和尚絲毫不懼：

  「聽這位少俠話里的意思，莫非你武當派想要獨吞屠龍寶刀？」

  所謂殺人誅心，概莫如此！

  「呵！真是不知所謂！」

  蕭寧怒極反笑：「當年，屠龍刀最先是我三師侄獲得，為了這把刀，他還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於情於理，我武當派即便是拿了屠龍刀，又有何不可？」

  「怎麼，瞧你這老和尚的意思，我武當不配？難不成，你少林就配了？」

  「你…」

  空智大怒，拍的一聲，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木桌之上，「喀喇」一聲，那張桌子四腿齊斷，桌面上木片紛飛，登時粉碎，這一掌實是威力驚人。

  少林四大神僧之中，空見慈悲為懷，可惜早已逝世；空聞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空性渾渾噩噩，天真爛漫，不通俗事；空智卻氣量褊隘，聽得蕭寧如此擠兌，哪還受得了。

  當下，他勃然大怒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目無尊長，狂妄自大，就讓貧僧來會一會你！」

  「貧僧要出手，小心了！」

  說完，踏前一步，拳頭探出，往蕭寧揮擊而去，渾身氣勢暴漲，後天九層的氣息一覽無遺。

  「哈哈！說不過就動手，這便是武林泰斗少林寺的作風麼？我今日總算是大開眼界了！」

  「哼！」

  眼見空智和尚如山嶽倒垂般橫擊而來，蕭寧冷哼一聲，霎時間，在場眾人只感覺心口被人用錘子狠狠敲擊了一下，眼前一陣發黑。

  迎面而來的空智卻是首當其衝，他只覺「嗡」地一聲，便發現腦海中變得好似昏沉沉，不由自主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卻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整個人的攻勢也不由得一滯，慣性使然下，卻還是往蕭寧沖了過去。

  「滾回去！」

  蕭寧大袖一甩，一股沛然巨力狂涌而出，仿佛如彈飛一隻蒼蠅般，將空智甩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