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火工頭陀

  鴉雀無聲！

  聽了蕭寧吐露的秘辛之後，真武大殿中無人說話，皆是震撼莫名，一時之間不能接受。

  過了許久，張翠山哆嗦著說道：「師…師叔，請問您方才所說，可都是真的？」

  「豈有此理！」

  蕭寧還未說話，卻見張三丰緩緩站起身來，渾身氣勢磅礴而出，他臉色冷若冰霜，眼中殺氣四溢，顯然是動了真火。

  「如此卑鄙無恥、戕害同族、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老道誓殺之，以祭郭大俠夫婦在天之靈！」

  張三丰殺氣騰騰的話，令武當七俠勃然變色，回來了，那個縱橫天下的絕世大宗師張君寶回來了！

  張三丰威壓江湖數十載，又豈是浪得虛名？

  只不過，這些年來，威名遠揚，無人敢挑釁，再加上張三丰年紀大了後，已經很多年沒有動手了。

  眼下，聽完小師叔的話後，卻是惹得自家師父勃然大怒，這還是武當七俠數十年來首次看到。

  宋遠橋不由得想到了往昔，他當初拜入張三丰門下時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心下為成昆默哀三分鐘。

  「道兄息怒！」

  蕭寧聞言，安撫道：「不說道兄恨他，便是蕭某遇上此人，亦要殺之而後快！」

  「道友可知此人現在何處？」張三丰恨聲問道。

  「此人與汝陽王府同流合污，隨後又投入了少林派，並拜空見為師，法號圓真，在少林寺藏了數十年，積極發展黨羽，意圖操縱少林派！」

  蕭寧輕聲說道：「這些年來，少林與我武當矛盾重重，少不得就有成昆挑撥之功！」

  「哼哼，少林！」

  張三丰聞言，冷哼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麼，渾身氣勢緩緩收了起來，又恢復了邋遢的老道形象。

  「道兄，你可知道當年少林發生的火工頭陀事件？」蕭寧安撫了張三丰之後，問道。

  「火工頭陀？此事老道略有耳聞！」

  張三丰聞言，思索了片刻後，點頭應道。

  「七十餘年前，少林寺香積廚下一名燒火的頭陀，因為不堪掌管香積廚僧人的暴打，而暗自偷學武功，二十年後終至大成，在少林寺一年一度的達摩堂大校中，擊殺了少林達摩堂首座苦智等人逃下山去！」

  蕭寧說道：「後來，這名火工頭陀遠離中土，在西域開創了一個名為金剛門的武林門派，傳承至今！」

  聽得蕭寧的話，宋遠橋等人不由得小聲嘀咕。

  蕭寧已經晉入先天境界，方圓里許內的風吹草動都休想瞞過他的感知，武當七俠的話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哂然一笑，道：「西域金剛門傳承至今，本代弟子中出了三個佼佼者，名阿二、阿三、剛相，他們將火工頭陀留下的《大力金剛指》、《金剛波若掌》功夫練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尤勝前人！」

  「後來，他們加入了汝陽王府，為蒙元朝廷驅使，十年前，俞岱岩俞師侄被人暗下毒手，捏斷全身骨骼，全身癱瘓，便是阿三下的毒手！」

  「所以，俞師侄的傷，和殷侄媳的關係不大，你們也用不著生死相向！」

  蕭寧的話語雖輕，落在武當派諸人耳中卻猶如雷霆萬鈞，震得他們都是目瞪口呆。

  「什麼…道友所言當真？」

  張三丰最先反應過來，唰地一聲站了起來，目光如炬地望向蕭寧，大聲問道。

  「不錯，汝陽王府一直貫徹成昆進獻的挑撥我中原漢人之策，命阿三廢了俞師侄，也是為了挑起我武當和少林的恩怨，只是，後來少林武當並未火迸，此計未能如蒙元之願！」

  面對張三丰瞪得老大的眼神，蕭寧不閃不避，坦然自若的回道。

  「呵…好一個汝陽王府，好一個成昆！」

  張三丰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師父，三師弟這個仇，咱們不能不報！」

  武當派現任掌門宋遠橋立時拱手說道。

  「不錯，此仇不報非君子！」一向沉默少言的俞蓮舟也出聲贊同。

  年輕的莫聲谷更是激動，一拍桌子，嘩地一下站起來，大聲道：「我這就去大都，殺了汝陽王那狗韃子！」

  說完，便欲出門。

  「站住！」

  張三丰大喝一聲，斥責道：「老七，回來！」

  莫聲谷聽到張三丰的聲音，跺了跺腳，恨恨的轉身又坐了下來。

  呵斥了莫聲谷後，張三丰看向一側的蕭寧，問道：「道友是如何知道這些江湖隱秘，老道不過問！老道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還望道友據實回答！」

  「道兄這話就見外了，有何疑問不妨直言！」蕭寧痛快的回道：「蕭某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道想知道，我這岱岩徒兒的傷勢，可還有得治？」張三丰看著躺在輪椅上不能動彈的俞岱岩，問出了他隱藏多時的疑問。

  「俞師侄的傷啊…」

  看著眾人希翼的眼神，蕭寧吐出了一個字：「能！」

  不待眾人發問，他快速說道：「西域金剛門中，有一療傷藥，名為『黑玉斷續膏』，此膏堪稱骨傷患者的聖藥，只要人還活著，即便是骨頭粉碎了，也能治！」

  「什麼…真的？」

  張三丰一驚再驚，他這一天中吃驚的次數比之前上百年都還要多。

  不止是他，便是武當七俠也是神情激昂，熱淚盈眶，恨不得長嘯出聲，以抒發心中的激動之情。

  「好…」

  俞岱岩渾身顫抖，哆哆嗦嗦的話都說不出來。

  卻是整個人都滿面潮紅，顯然蕭寧的話給了他極大的鼓勵，讓他有了傷愈的可能。

  「此事千真萬確！」

  蕭寧笑了笑，說出了讓所有人都大喜過望的話：「黑玉斷續膏乃是金剛門的獨門秘藥，而且，此藥的配方隱秘至極，從不輕易傳授於人，便是金剛門中尋常弟子都難以知曉其名，只有極少數高手方可得知其秘辛。」

  「巧合的是，傷了俞師侄的阿三，便隨身帶有此秘藥！他將此藥進獻給了汝陽王，以作晉身之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