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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殺進去(求月票)

2023-11-24 11:32:56 作者: 蒼山月
  這也是曹覺想不通的問題,唐奕是瘋,但他不傻,何必給自己沒事兒找事兒,暗中做掉,古來有之。以他的身份地位, 誰也不敢把這盆髒水潑到他身上。

  可是為什麼?

  他為什麼偏偏要惹這一身騷?偏偏要自己登門,親手砍了那一家?

  唐奕放下茶碗,與曹覺對視。

  良久。

  「那你說,我為什麼非要大搖大擺地去呢?」

  「我哪知道!」曹老二眼睛一立。「就是想不明白才問你。」

  「因為.」唐奕無端端冒出一句,讓曹覺更回的迷惑。

  「因為,我怕,捨不得!」

  「哦去!」曹覺越聽越玄乎。「你別嚇我行不?」

  「不是, 你這瘋子到底要幹什麼!?」

  唐奕無言,出神地端起茶碗飲過, 不由皺眉。

  太淡了.

  四下掃看,卻是在找酒。

  ————————

  廳中氣氛略顯壓抑,而廳外,徐媽子此時也不好過。

  見冷香奴出來了,急急把她拉到一邊。也不廢話,從袖子裡扯出一摞票子,有點發抖地捧到冷香奴面前,就像捧的是燙手山芋。

  「小姐你看。」

  冷香奴接過,展開一看,心裡登時也是咯噔一聲。

  只見是一寸多厚的華聯購物券,足足有百十多張。

  而每一張的面值,卻是市面上絕難見到的——

  一千貫。

  這一摞足足有十幾萬貫, 徐媽子方寸全無。

  「老身只當是尋常賞錢,看都沒看就揣了起來。剛剛去置辦酒菜,這才發現, 吾的親娘, 一千貫一張!」

  冷香奴捧著那摞票子怔怔發呆,半晌不由苦笑,「也不想想,他從來不發賞錢,卻是怎會無端散賞?」

  下意識回首廳中,心道,這是幹嘛?

  「酒呢?拿酒來!」裡間傳來唐奕陰沉的咆哮。

  冷香奴這才收回心思,略一沉呤,把一摞票子收了起來,對徐媽道:「媽媽去備酒吧!」

  「哎,哎!」

  徐媽急忙應著,調頭就要下樓,走了幾步,又不放心地折了回來。

  「姑娘也別太」

  「媽媽放心,香奴自會好生處理。」不等她說全,冷香奴已經把話堵了回去。

  徐媽子一臉的悻悻然,還是補了一句:

  「該收就收,也是公子的一點心意。」

  說完,許是怕冷香奴怪她多嘴,急走幾步,下樓去了。

  可惜,還沒出凝香閣的大門,只覺眼前一黑,一堵閃著金光的肉牆把整個門都封上了。

  「香姑姑娘在不在?快出來接客啦!」

  卻是辜胖子那特有的賤嗓兒在樓前炸響。

  徐媽一翻白眼,接你妹!和著你們真當這凝香閣是窯子了。

  有唐奕撐腰,徐媽才不怕這胖子。老臉一拉,「我家姑娘不在,公子慢走!」

  「不在?」辜胖子玩味一笑。「沒關係,爺在這兒等著!」

  說著,就往裡闖。

  那肉山一般的身子徐媽哪裡擋得住?幾乎就是被辜胖子倒推著進了花廳。

  「哎喲喂,都是死人啊?不知道攔著點!」

  徐媽氣的不行,卻是拿邊兒上看熱鬧的丫鬟婆子、門頭使役出起了悶氣。

  「給我趕出去!」

  眾人得了令,正要上前,不想,二樓突然響起冷香奴的聲音:

  「讓辜公子上來吧!」

  辜胖子登時咧嘴大樂,下巴一揚,很得瑟地邁步上樓。

  到了樓上,只是淡淡地朝冷香奴點了點頭,然後都不用她讓,自己大大方方地就進到了廳中。

  「呦!不夠意思啊,吃花酒都不叫我某家?」

  唐奕在那裡苦笑一聲,知道這胖子是奔著自己來的,也不和他客氣,「你不該來!」

  辜胖子聞聲,氣勢一泄,頹然地坐下,「也不想來,可是」

  「還是火候不夠,做不到無懈可擊啊!」

  唐奕點點頭,「既然來了,那就陪我好好喝上幾杯吧!」

  「好!不醉不歸!」

  ————————

  酒不醉人,人自醉。

  這一夜,唐奕、辜凱、曹覺、陳志揚,從黃昏喝到月上中天,又從月上中天,一直喝到後半夜。

  到了後來,唐奕已經醉得什麼都不知道了,張牙舞爪地自歌自唱自跳,載歌載舞,好不痛快。

  最後,曹覺等人見他除了酒,連人都分不清誰是誰了,只得散去。

  冷香奴看著唐奕那個醉相是出不了屋了,還真得在凝香閣住下,只得安排房間與他歇息。

  辜胖子是多麼八面玲瓏之人?只一頓酒,就和曹覺、秀才混成了兄弟,攬著二人豪氣大叫:

  「走,咱們不耽誤這醉漢的好事,哥帶你們換場子,接著喝!」

  接不接著喝另說,但這凝香閣是不能呆了,倒是真的。

  曹覺二人也是知趣,與辜凱下樓,告辭而去。

  唐奕也是會挑時候,等三人都走了,只剩他和冷香奴,這貨終於出了洋相,只覺腹中一陣翻騰,噗!

  吐了

  吐的都是酒。

  冷香奴莫名一陣心疼,倒是忘了,這壞胚一晚上只顧喝酒,卻是一口下酒的吃食都沒動。

  也不嫌她髒,上前幫他收拾。

  徐媽帶著丫鬟進來,急聲道:「讓下人做就是了,姑娘怎還親自動手?」

  冷香奴一嘆:

  「我來吧,天色不早,你們且去歇息吧!」

  說著,攙起胡話連篇的唐奕直朝客房而去。

  ————————

  第二天一早,唐奕被人搖醒。

  「爺,起床了!」

  唐奕迷迷糊糊地掙開眼睛,見是冷香奴穿戴齊整地站在床下。

  抬眼望窗,外面只微弱的一點光亮透進來,「這不還沒亮天呢嗎?」

  翻身還想再睡,卻是冷香奴不依,「曹公子他們已經在閣外等著了。」

  「哦」

  唐奕一下子精神了,支手坐了起來,頓覺頭疼欲裂,卻是昨夜喝的太多,曹覺等人什麼時候走的,都不記得了。

  見唐奕起身,冷香奴眼神有些閃躲,「奴奴去給爺打水。」

  借著冷香奴忙活的當口,唐奕倒出功夫四下掃看。

  先是覺得身上有點兒不對,「誰給我換的衣裳?」

  冷香奴倒是不答,反而怪道:「還說呢,吐的滿身,不換還給你漚著不成?」

  「哦」唐奕面上一紅,丟人了。

  為解尷尬,只得拿睡覺這屋子說事兒,「不仗義啊,就給爺睡客房?」

  冷香奴一頓,「那你.還想睡哪兒?」

  ——————

  在唐奕眼裡,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紅妖精居然也有順貼的一面,不但伺候洗漱,連更衣束髮都是親自動手,好不周到。

  心道,這十幾萬花的還是值的,至少不惹老子生氣了。

  錢啊,真是好東西。

  冷香奴不知道唐奕心中所想,認真地幫他穿上罩袍,系上襟扣,又紮上衣帶。每一步都做得極用心。

  「用了早飯再走吧!」

  唐奕搖頭,「不了,下面還等著呢!」

  冷香奴略有失望,但也知今天是他的大日子。

  「倒是忘了,公子今日要封王進爵了,確實要早些回去。」

  「回去?」唐奕一挑眉頭。「誰說我要回去?」

  「哦?公子不回去接受冊封?」

  唐奕輕笑道:「那個王爵,回不回去都是咱的。」

  「但是有些人,你不去看看他,他還覺得自己過得挺滋潤!」

  說完,唐奕大步下樓。

  「公子!」香奴追到樓梯。

  「有事兒?」

  「公子.還什麼時候來?」

  唐奕略一停頓,帶著幾分淒涼輕輕一笑,「以後都不來了.」

  「你」

  「你若想抽身,就去找張晉文,已經安排好了。」

  「都不來了.」

  冷香奴呆立廊前,直到唐奕消失在門外,一沫香淚黯然而下。

  ————————

  唐奕出了凝香閣,只見曹覺和秀才帶著那五十個閻王營的兵已經等在了那裡,黎明尚暗。

  掃街的老僕役見了這一方肅殺沖天,也是下意識地躲的老遠。

  唐奕掃視眾人,「今」

  只一個字,就卡住了。

  因為,在人群之中,他看到一個不應該看到的窈窕身影。

  兩步沖了上去,「你來做甚?回去!」

  「不!」君欣卓一點都沒給唐奕留面子。「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唐奕一翻白眼,正要勸她,餘光一掃,又看兩個不應該出現的人。

  「你們又來幹嘛!?」

  是宋楷和范純禮。

  二人聞聲大樂,「這好事兒不帶著兄弟,卻是不義!」

  「帶你大爺!」

  唐奕大罵:「別給你們家裡找事兒!」

  二人一撇嘴,宋楷道:「我爹都跑燕雲去了,還能找什麼事兒?」

  賤純禮也不示弱,「我爹都辭官了,更不用我操心。」

  說著,賤純禮一把攬住唐奕的肩膀,「安拉,咱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就算出事兒也死不了,正好和你一起發配嶺外。」

  宋楷則是攬住另一邊,「就是,這已經是很夠意思了,沒把龐玉、丁源那幾頭睡豬也給你拉下水。」

  二人一邊說,一邊架著唐奕就往碼頭去,一點都不給他辯駁的機會。

  其實,宋楷和范純禮這兩人深受唐奕毒害,就沒打算當官。

  正愁怎麼能躲過外放,好混個閒職。至於光宗耀祖這種大志向,還是留里家裡的其他幾個哥哥吧。

  沒辦法,唐奕被這兩人架上了船,架到了城裡。

  一下船,唐奕又不淡定了。

  只見桃花塢里,黑子已經是一身勁裝等在了那裡。

  「你又來做什麼?」

  黑子憨憨一樂,「你惜琴嫂子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大郎看著辦吧!」

  日!!

  他就怕這幫人不顧輕重跟著他來,所以這事兒一直刻意瞞著。

  可是,現在倒好,一個都沒落下,足見他唐奕這些年「人緣」混的多好。

  「算了!」

  事到如今,汝南王府就在街對面,唐奕就算想勸也勸不回去了,索性幹了再說。

  「秀才!」

  「在呢!」

  秀才聞聲,登時來了狠勁,戰場上的肅殺之氣盡露無餘。

  「說話!」

  唐奕冷聲道:「帶十個人去韓琦府上。」

  秀才登時一臉的蛋疼,「十個太多,給我五個就夠。不弄死那老貨,老子提頭來見!」

  「不!」

  唐奕冷聲否認,「我不要他的命,只要他一條腿。」

  「啊?」秀才一怔。「不是說好.」

  唐奕陰笑,「改了,讓他變成瘸相公就夠了。」

  說完,唐奕任由秀才離去,自帶著剩下的人,氣勢洶洶地朝街對面的汝南王府而去。

  此時,回山行在。

  趙禎正沐浴更衣,準備上殿,癲王的冊封儀典,他這個皇帝要親自為唐奕披上王袍。

  可是,還沒出去,內侍黃門就上來稟報,唐奕還是沒找著。

  趙禎的心登時直往下沉。

  一夜了,竟然還沒找到?

  轉頭看向李大官,「秉臣,那小子去哪兒了?」

  李大官知道瞞不住了,不然,趙禎不會無端問他,顯然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也不再隱瞞:「子浩此時,應該已經在汝南王府了吧.」

  趙禎一驚,暴吼而出.

  「大膽!!」

  「胡鬧!!!」

  「你怎可和他一起胡鬧!!」

  李秉臣絲毫不懼,老邁之軀竟顫巍巍的一矮,給趙禎行了個跪拜大禮。

  「聖人醒醒吧,那一家不能再留了!」

  「大膽,大膽!!」趙禎氣的上氣不接下氣。「一窩混蛋重要?還是朕的唐子浩重要?你不知道!?」

  李秉臣抬起頭,字字千鈞道:「陛下要復太祖的老路嗎?」

  「.」

  一句話,噎得趙禎如遭雷擊,頹然淚下。

  「可是.可是可是不能讓他為朕承這個禍啊!」

  ——————

  開封城中,汝南王府。

  天光早已大亮,開封城民或出街用飯,或早起勞作,汴河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潮如織。

  熙攘人群,此時卻被一隊人馬吸引。

  只見,桃花塢中魚貫而出一眾短衣精壯,個個龍行虎步、殺氣凜然。

  雖然都是便裝,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軍中勇士。而為首之人,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宋癲王,唐子浩!

  此時,百姓無不駐足觀望,好奇唐瘋子這是要做甚。

  很快,人們就有了答案。

  汝南王府門前的侍衛眼見一眾漢子穿街而來,正要上前盤問,不想其中一人已經迎了上來。

  一看,卻是曹家的二公子、閻王營的那個曹老二。

  「沒事兒,別緊張,就是溜達溜達。」

  一邊往上走,曹覺一邊笑臉寒暄。

  侍衛正在奇怪,曹覺已經到了近前,只覺眼前一花,兩技手刀正中頸間。兩個侍衛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就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圍觀百姓倒吸一口涼氣,無不大驚失色。看來,唐瘋子又要發瘋!

  可是,這場面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呢?好像前幾年也是在這兒,也是唐瘋子

  曹老二一招得成,大手一揮,「給我砸門。」

  「門」字說的帶著拐彎兒生生又吞了回去,因為,身旁有兩道黑影已經射了出去。

  只見黑子和君欣卓如兩道流光,直射汝南王府大門。

  門旁一丈來高的高牆哪裡擋得住他們,二人飛身一踏,借力再起,直接就翻了過去。

  霎時間,府內傳來幾聲悽厲慘嚎,隔著牆也聽得真切。只數息的工夫,那道朱紅大門就緩緩而開。

  曹覺看得直撇嘴:

  「嘖嘖,嫂子這身手。」看向唐奕。「你可對她好點,不然啊.」

  「要吃苦頭!」

  唐奕哪有心思和他鬥嘴,回身環視大街上圍觀的百姓。

  「汝南王府通敵賣國,陷大宋兒郎於萬險,至祖宗威嚴於羞愧」

  「今日!!!」

  唐奕停頓一下,竭力喊出:

  「奕要為死難將士血仇!」

  「為宗室皇威正法!!」

  「以惡懲奸!」

  「縱死.」

  「無、怨!!」

  緩緩轉身,向汝南王府一指:

  「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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