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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55:28 作者: 夏日長
    「這些帳戶來自哪裡?」許知行一動未動,一個下午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很奇怪,來自歐洲各個地方,不同城市、不同鄉村,他們都是散戶,之間也不可能存在聯繫,為什麼要將自己的籌碼賣給同一個陌生的帳戶?」

    「不可能不存在聯繫!肯定有共通之處!」許知行冷聲道。

    他隨手點開幾個帳戶,查閱戶主的名字職業,一個叫傑克遜的,是法國波爾多酒莊的;一個叫貝尼卡的,是伯明罕種植農作物的;一個叫瑞森的,是種植水果的;一個叫阿爾傑的是挪威捕魚的……

    看上去,的確毫無關聯……可,又覺得無比奇怪,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許知行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疾步出了門去,秦雨緊跟其後,倆人上了車,開車到了市區一家麵包店前,許知行走進店裡:「你們老闆在不在?」

    店員一愣:「如果你需要麵包,店裡只有這些了。」

    許知行揮揮手,秦雨忙掏出一疊鈔票:「店裡所有的麵包我都買了,只想見你們老闆。」

    一個絡腮鬍男人從廚房出來:「是哪位貴客找我?」

    許知行掏出手機打開虛擬幣頁面:「請問你有沒有買這個虛擬幣?」

    絡腮鬍聳聳肩:「有,我們都要買。」

    許知行心中一緊:「你們都要買?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想高價把我們的農副產品賣給中國,就必須要通過虛擬幣交易,我們做這些行業的都會這樣做,誰不想多賺錢呢?」

    如同一輪巨錘從天空狠狠砸下,許知行臉色慘白,力氣全被抽走了。

    第二日,虛擬幣一開市,依舊有源源不斷地帳戶將自己手中的籌碼賣給了同一個帳戶。

    如果許知行強行將虛擬幣停市,那么正在上升期的虛擬幣將又遭重創,再難東山再起,如果任其發展,絕大多數的虛擬幣將被同一個帳戶收集,那麼,這個收集大部分虛擬幣的帳戶將變成操縱虛擬幣漲跌的唯一舵手!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磚一瓦建造的商業帝國被人侵吞是什麼感覺?

    他只想大聲笑。

    第133章

    雪子「劈里啪啦」敲著窗戶, 暈黃燈光將倆人的影子映照在紅木半牆上,一室暖融,白茶香味沁人心扉。

    尤清和捧著茶杯,過去好久都不記得吮上一口, 一張素白小臉血色全無:「接下來會怎麼樣?」

    「接下來是一段全面上漲時期。」嵇雲川面目安然, 似乎在說著一件與他毫不相關的事。

    「因為那些農產、漁場、酒莊的主人們正在爭先恐後地把他們的虛擬幣賣給你, 只能與你做交易。」她眉目一閃,眼底竟是有些擔憂:「而……許總, 不得不高價與你搶籌碼, 這樣或許才能勉強保住他在虛擬幣中的控制權。」

    嵇雲川嘴角一揚:「但如果他沒保住控制權會怎麼樣?」

    尤清和心口悶得發慌:「那……虛擬幣就變成你的了?你把許總的虛擬幣搶了過來?」

    他「哈哈」一笑:「我要這虛擬幣做什麼?」

    尤清和一呆:「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嵇雲川神情一肅:「我不想他用虛擬幣破壞原本的金融體系,再順便割他一筆巨款, 來助力中國本土企業的發展。」

    「哦……」她手中的茶已經涼透了,心底恍恍惚惚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失落,她擺擺頭,想把這種茫然的情緒給甩出去:「許總……許總……他還能拿住虛擬幣嗎……」

    他的目光比雪光還亮:「你怎麼想?」

    「我……我不知道, 許總, 他,自我認得他那一天起,他就從來沒有……, 而虛擬幣是他畢生心血……」她胸口緊得一絲氣都透不過,」失敗「二字始終不忍吐出。

    「我們出去走走吧。」他溫聲道。

    「好。」她訥訥應著。

    出了門,清冷的空氣直入肺腑,片片雪花從墨藍的天空落下, 空無一人的街道, 路面上鋪著一層還未被人踩過的積雪。

    她穿著高跟鞋的腳, 輕輕踩了上去, 留下一個不太完整的腳印, 雪愈發大了,落在她的肩頭,她回頭道:「嵇總,你還記得不記得,以前你剛剛來巨摩的時候,因為一個佳華水產的項目,你讓我坐你的車回去,順路送我一程。」

    「當然記得,那是我和你第一次私下交流。」他站在雪中,身後隱隱泛著大本鐘的光輝,整個倫敦靜謐得仿若在沉睡。

    「那時候你問我,為什麼選擇做金融。」

    「嗯。」

    她皺了皺眉:「當時我不好意思說,現在我可以回答你,像我這種工薪階層學習成績還不錯的孩子,當然會選擇一個有利於生存的專業,在上海這種拜金的城市裡,還有什麼比金融更適合生存下去,我不像你,可以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他點點頭:「是許知行的離開讓你覺得人的欲望不僅如此,你發現你還有更多可操控的空間。」

    她感到不快,正欲反駁。

    他又馬上說道:「我知道,那是你難忘的時光,是獨屬於你的過去,沒有旁人理解沒有關係,你自己知道那有多難得就值得。」

    剛剛還在劇烈跳動的心竟然立刻變得柔軟,水霧在睫毛上結了一層冰霜,而她面色潮紅:「我……我或許不應該和你說這些,可,我現在又很慶幸,有人能和我說這些,因為……就是許總他自己都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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