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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55:28 作者: 夏日長
「住手!周寧,你放開她!」
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方薇子忽覺手腕一松,劇痛陡然消失,取之而來的是一陣麻木,她看到桌邊一個身影出現,居然是……許知行。
她揉了揉手腕,擠出一絲笑:「許總,好久不見。」
許知行落了座,長吁道:「有沒有傷著?」
他眉心微皺,眸色極深,似乎流淌著火山岩漿,極熱極燙。
她看一眼便收回眼光,莫名有些坐不住,嘴上卻是不饒人:「怎麼?一個還不夠,又來一個,合夥欺負我這個女人?」
周寧冷聲道:「誰敢欺負你這個潑婦?我看是你欺負我,把我嚇唬得一愣一愣的。」
「別多嘴!」許知行一聲低喝。
周寧不說話了。
許知行看向方薇子:「方小姐,你沒傷著吧?我聽說周寧要找你們,著急趕過來,沒想到還是遲了些。」
她垂著眼,沒有抬頭,將手腕伸到他面前:「看看,周寧幹的好事。」
許知行輕輕握住她的手腕,雪白的肌膚上,赫然幾個手指印,已變得青紫,想來痛楚不少,他道:「方小姐,我會給你善後的,賠償、醫藥費、道歉……都不會少。」
「嗯。」她縮回了手,手腕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她覺得怪異,用一隻手的手指輕輕的擦,想把這種溫度抹去。
「時間不早了,方小姐的手腕估計不能開車,不如我送你回去?你的車子,我另叫人開回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不知為何,他的聲音也讓她感覺到不適起來,這真……真是好奇怪。
第59章
小火爐上暖著一壺酒, 酒香飄滿了整個屋子,秦雨揭開酒壺蓋子,看到壺中酒沽出一個個細小的氣泡,他端起酒壺將酒倒在青釉杯中, 喝了一口, 咂舌道:「好酒!我敢說這酒起碼已有了三十年。」
許知行也倒了一杯, 笑道:「你猜得准,是唐叔珍藏了32年的酒, 一直捨不得, 前幾天又念叨,我說再不喝就浪費了, 白白費了一番心血,他才戀戀不捨拿出來。」
秦雨道:「他自己捨不得喝,給你喝?」
許知行擺擺頭,輕吁道:「他不會喝的, 這酒對他來說比血還腥。是當年他買來給他女兒出嫁時自家人喝的, 後來……後來他女兒一場車禍去世了,老伴受不了打擊提前走了,這酒自然塵封了。」
秦雨一怔, 將手中酒杯放回桌上:「那這酒也太沉重了,你也喝得下去?」
許知行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酒,道:「正是背負著太多意義的物件, 才需要將它的沉重化散在這平凡歲月里, 今夜, 有山有水, 有花有月。」停了停, 他看了他一眼:「有朋友。我想唐叔,願意把酒交付到這樣一個夜晚裡。」
秦雨撇撇嘴:「那照你這意思,還是你給人家幫忙了?」
許知行又飲一杯:「幫忙不敢說,只是不會辜負了這酒。」
桌上另有一個炭火爐,荷葉包著牛肝菌在裡面烤著,火候差不多了,傭人將荷葉盒子撈起來,打開,把裡面的牛肝菌夾到許知行與秦雨面前的盤子裡,煙燻與荷香融合,將菌子做出前所未有的鮮香多汁來。
許知行吃了一口,慢慢咀嚼,道:「冬天能吃到這樣的山珍很難得,若到了春天,那時候春筍也不錯。」
秦雨嘗了一口,果然極其鮮美,又連吃幾筷:「哎,老許,尤小姐說要來蹭飯的,怎麼不來了?」
許知行夾著菌子的手微微一滯,停頓不過半秒,又將牛肝菌放入嘴裡,吃下去了,才道:「你說為什麼?僅僅是為了她所說的,現在是拿下地塊的關鍵期,不想被我干擾嗎?」
「當然不是了!」秦雨抿住嘴,一絲笑意卻藏不住:「因為人家怕了你唄,興師動眾地送了那麼多衣服首飾,只差把『我要追你』寫在臉上了,人家柔柔弱弱一個小姑娘,還不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話說完了,許知行還未說什麼,他自己就思忖道:「哎,不對,她可不是什麼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是最狡猾的狐狸,是披著羊皮的狼,是母老虎,我現在一看到她我就怕!」
許知行嘴角上揚:「證明我沒看錯人。」
秦雨忍不住犯了一個白眼:「給自己找了一個敵人還這麼開心?」頓了一頓,又道:「哎,我那天看到嵇雲川去接她了,倆人還牽手了呢。」
許知行一怔:「是嗎?」
秦雨皺眉道:「雖然隔得遠,但我應該沒看錯。」
「哦。」他微微低了頭,目光落在荷葉上,鮮嫩的荷葉已烤至焦黃,這荷葉儲放不易,本想等著她過來的時候用,沒想到一直沒音訊,實在等不了了,今天才拿出來做了這道荷葉牛肝菌。
許知行又喝了一杯酒,入口辛辣,回味甘甜,此時更加覺得,唐叔珍藏的這瓶酒,今夜果然沒有辜負。
這一天上午,資管部辦公室里呈現出少見的嘈雜。幾個大客戶圍著方薇子討論一些資產管理的事項,這些土老闆,趕上了好政策,雖然暴富了,但對資產管理一竅不通,她說得口乾舌燥,好不容易才讓他們稍微能理解一點點,歇口氣,端起水杯喝口水,眼光瞟過,竟見到門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一抖,水杯里的水差點潑到了身上,「咣當」一聲,失手將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她低了頭,身子慢慢向桌下委去,眼見就要躲在桌子底下,一隻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方總,你這個問題還是沒有說明白,為什麼這樣組合管理,第二年資產就能多出30%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