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做什麼人

  說真的，龍小七一點都不光明正大，他做的許多事真的跟反派一樣。可問題是有些事就得做絕，否則後患無窮。就好比林家一樣，他幾次三番的放過林婉兒, 可到頭來差點被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弄死。

  還有林夫人，他從來沒想過對林夫人下手，可那段視頻里，林夫人狠厲的讓人不得不把她給捎帶上。如果沒有那段視頻，如果他忽略了林夫人，指不定就得被活活坑死，而且還是最惡毒的。

  直到最後, 他也沒想過趕盡殺絕，還是趙穎替他下的手……

  仇，一旦結了，那就永無休止。你不可能指望仇家會心軟，而你的心軟永遠不可能讓仇恨消失。也許每個人都得有一顆菩薩心腸藏在不擇手段的狠辣之中，但龍小七已經徹底明白特定的環境下動了善念，就是為自己以後挖墳墓。

  「老婆，睡嗎？」龍小七給遠在非洲的趙穎打電話。

  「嗯……還沒。」趙穎那邊的聲音很安靜，應該是一個人。

  「那個……美人魚拿的藥是你給的？」龍小七問道。

  「嗯……是我給的，呵呵。」趙穎笑道：「得償所願了？呵呵。」

  「……」

  攤上這樣的老婆，龍小七都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心裡頭吧開心，可心裡頭又覺得很愧疚很愧疚，仿佛永遠都沒辦法進行彌補。

  或許太多的男人都會有這種想法，外邊的野花采了，愧疚之心卻越積越多。大概這就是我們千年流下來的倫理道德觀念吧，說到底, 太多太多的男人只是社會的底層。

  高層制定規則者的世界他們不懂，一直都在遭受制定規則者的欺瞞。

  事實上這種事對於少數的頂層人來說根本就不算事, 你見過有錢有勢者遵循一夫一妻的約束嗎？沒有，他們不受這種約束。

  似乎是猜出了龍小七的心思，趙穎笑眯眯的說道「嗯……我們是夫妻，夫妻間沒有那麼多顧忌，我讓你得到的，你就心安理得就好。不用覺得愧疚，如果我在乎的話，怎麼可能會這樣做？早就讓你跪在地上唱征服了，呵呵。」

  趙穎在寬慰龍小七，她真不覺得有什麼。而這種態度，這種作法，根本就是無休止無底線的寵著自己的老公。但她喜歡，誰也管不著。

  「呵呵，還記得這一茬呀？我都快忘了。」龍小七笑道：「當初你也太欺負人了，還好最後我都給報復回來啦。反正你跪在我跟前的次數多，嘿嘿嘿……」

  趙穎岔開話題，龍小七也就跟著岔開。這個事吧……本來他就不好說。

  「嗯……你太壞了。」趙穎小聲罵道：「要是知道你這麼壞，當初我肯定不會嫁給你的，變|態。」

  「嘿嘿嘿嘿……」

  龍小七承認自己壞，問題是他壞的能讓老婆開心呀。

  「那個……老婆，你覺得我夠陰狠毒辣嗎？」龍小七收起笑聲，非常認真的問道。

  「嗯……夠，相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你已經夠毒的了。」趙穎回答。

  「那我要把服部千秀的兒子殺掉，你對這件事怎麼看？」龍小七點上一根香菸，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千夏求我不要殺，但我知道必須得斬草除根。」

  這種事也只能跟老婆說了，很多時候龍小七想起自己做出的一些事情，都覺得噁心了。從前在家守墓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做出如此狠辣的事。

  也許自己就是那個壞人，就是那個惡人。

  「嗯……其實你還差得遠。」趙穎輕聲道：「老公，你是一個被動之後才會主動的人，你的狠辣只浮於表面。你的內心還是太軟，雖然你總是要占據道德高峰。只是……你的道德觀念在許多時候設的門檻太高了，必要的時候得降一點。我知道就算那個孩子死，也一定不是你親自動手，因為你覺得那是罪惡。」

  龍小七苦笑，他承認趙穎說的一點都沒錯。

  對付林家，他努力把自己置身事外；殺靜子，他接別人的手；讓川田惠子去死，也是暗示。他有點不忍心，不肯承認這是自己做的，他真覺得這就是一種罪惡。

  「嗯……這個孩子不能殺。」趙穎說道。

  聽到這句話，龍小七的心情忽然輕鬆了許多。

  「為什麼？」龍小七問道。

  「嗯……因為千夏求你了，所以你不能殺。大哥是千夏救出來的，你得還。我們有仇就得報仇，有恩就得報恩，哪怕以後得承受後果。老公，其實你已經做出決定了，對嗎？」

  龍小七苦笑，他得承認，這個世界上最懂他的就是趙穎。

  「我有點迷茫，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了，或者是大惡人，唉……」龍小七深深的嘆了口氣。

  「嗯……你呀，總是喜歡折磨自己。為了祖國，為了人民，為了民族去做惡事，你就是英雄。你沒法顧忌別人的感受，因為別人對我們狠辣的時候也沒有顧忌我們的感受。」趙穎柔聲細語繼續說道：「為了家庭，為了妻子，為了孩子去踐踏一切道德底線，你是大英雄。說到底，你活著為了誰？我們可以偉大的為了大家，我們也可以自私的為了小家，我們終究只是凡人……」

  龍小七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一下子全都想通了。

  壞人？惡人？好人？

  沒那麼多說法，我可以噁心，我可以邪惡，我可以混蛋至極！

  有人要對我的國家侵略時，我會十步殺一人；有人侵占我的家園時，我會殺到血流成河。

  道德？底線？

  有人侵犯我的妻子時，我不僅殺他，還得把他的妻子侵犯；有人要殺我的孩子時，我會提著他的孩子摔在地上，看著腦漿迸濺。

  道德是相對的，別人對你不道德，用沒有底線的方法對付你時，你要做聖人還是狗雜碎？

  當然，你可以做聖人，以德報怨，獲得讚譽。逢人就說你心胸寬廣，德行高尚，實乃大丈夫。

  當然，你可以做狗雜碎，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別人會說你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歹毒的小人。

  做什麼人，心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