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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的個人情況。」周鶴歸說。

    雖說是簡歷，但這份未免也太詳細了些。包括但不限於父母的情況，過往工作的薪資，以及個人存款和生活習慣。

    「不抽菸不喝酒……目前卡里的存款足夠在川嶼全款買下一百多平的房……」

    宋杳無意識默念著，微瞪雙眼看向男人，卻得到了一個笑。

    宋平和江蓉看完，心下訝異著，自家閨女這男朋友，確實過分優秀了。

    父母倆對視一眼，宋平繼續道：「嗯……只要你對我們棠棠好，這些條件對我們來說都是錦上添花的，但是……」

    周鶴歸看他。

    宋平繼續說完：「但是之前聽棠棠說，你是深圳人，我們做父母的，自然不太希望女兒遠嫁……」

    怎麼又扯到嫁了，宋杳腹誹。

    周鶴歸彎唇：「這個您放心，我已經搬回川嶼了，也在市里找好了工作，未來是打算待在這的。」

    宋平「啊」了聲：「這樣。」

    周鶴歸蜷了蜷手指，有些鄭重其事道：「不瞞您說，我自己是想過和棠棠走到最後，但這姑娘還想多談幾年戀愛，對於未來的事情，不管是結婚還是組建家庭也好，一切都以她為主，她的意願在我這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

    空氣寂靜，直到廚房裡傳來「滴」的一聲。

    周鶴歸這話說得太誠懇，宋平和江蓉再有想法，如今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若是旁人，或許會覺得這番話太過虛無，可只有宋杳知道，不管是最初還是現在，周鶴歸的想法一如既往，從來不掛在嘴邊，卻默默做著。

    她沒忍住碰碰他的手。

    「姑父，」江柏奕在喊，「海鮮好了。」

    宋平回過神，也不多聊了：「好了好了，先吃飯吧。」

    等父母都走了，宋杳才看向周鶴歸，語氣低緩：「你這承諾這麼重，要是我們以後吵架分手了怎麼辦？」

    「我不會惹你生氣的。」周鶴歸說。

    宋杳捏著他的食指，又戳了戳：「你什麼時候弄的簡歷？」

    「中午。」他說。

    「哪有人見家長帶簡歷的呀，」宋杳說，「你就不怕我嘲笑你？」

    周鶴歸頓了頓，握住她的手：「第一次見家長，沒有經驗。」

    宋杳笑了，又扯回話題：「周鶴歸，我今年才二十四歲，還沒有結婚的想法，如果你想娶我的話，要等好多年。」

    「沒關係，」他聲音很輕，理了理她的碎發，笑道，「我只要你愛我，就夠了。」

    周鶴歸很少說這樣的話，很少這麼赤/裸地表達自己的情感。

    宋杳抬眸，猝不及防地望進他眼底。

    半晌，她朝他笑。

    周鶴歸好像比她喜歡他要更喜歡她。

    宋平準備了一大桌菜，除了正中央的海鮮拼盤外，剩下的是一些宋杳平常愛吃的小炒。

    周鶴歸的視線一一掃過，默默記下了。

    餐廳里不比客廳，沒有空調，空氣更悶熱些。宋杳還穿著長袖的防曬襯衫，沒系扣子，隨意往上一扯。

    周鶴歸見了，自然地伸出手替她將袖子挽好。

    「周哥，你隨便吃啊，我姑父手藝還不錯的。」江柏奕在一旁道。

    周鶴歸：「好。」

    碗筷碰撞，飯桌上大多都是宋杳和江柏奕在鬥嘴，江蓉偶爾問周鶴歸幾句飯菜合不合胃口，他都是笑著點頭。

    宋平吃到中途時，興致有些高，甚至拿出了一小罐白酒。

    在場能陪他喝的也就只有周鶴歸，宋杳正想阻攔，但男人卻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示意沒關係。

    周鶴歸平日裡鮮少喝酒，即便是工作上的應酬，大多時候也很有原則，能推便儘量推了。

    宋平顯然忘了剛剛周鶴歸的那份「簡歷」上寫著滴酒不沾，還是給他倒了一小杯。

    白酒嗆人，度數高，兩人只喝了兩杯，那罐酒就被江蓉強行收起了。

    宋杳咬著西芹，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好在，他不至於一杯倒。

    吃完飯，一直待到晚上八點出頭，周鶴歸才打算離開。

    江蓉不忘說句客套話：「離得近，以後要有時間就常來家裡吃飯。」

    「好，」周鶴歸點頭，「叨擾你們了。」

    宋平：「哪裡會。」

    宋杳換上室外拖鞋，「我送他下去。」

    夜晚，空氣中飄著一股涼意，絲絲縷縷的。

    兩人走到小區門口，周鶴歸放開宋杳的手：「就到這吧，你快回去。」

    宋杳咬了咬下唇，忽然踮起腳，雙臂環住周鶴歸的脖頸。

    周鶴歸回抱住她，輕笑：「怎麼了？」

    「想抱一會，」她說，「剛剛喝了兩杯白酒，你醉了嗎？」

    「哪有這麼容易醉？」

    「我爸這人就是這樣，喜歡用茶和酒招待人。」

    「那我應該高興，」周鶴歸說，「你爸願意招待我，說明我在他那還算過關。」

    「臭屁。」宋杳嗆道。

    周鶴歸拍拍她的背：「好了，快回去吧，明天不是要去接你朋友？晚上早點睡。」

    「嗯。」

    宋杳微仰著頭，看見天邊的月亮又大又圓。

    月光和路燈一起從頭頂掃射下來，照到兩人的身上，像舞台上的聚光燈。

    她心念一動，「周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