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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48:15 作者: 筱露
    「所以爸爸是……」褚一諾哽了哽喉嚨,「緝毒警。」

    褚天言和孔向明點了點頭。

    難怪。

    褚一諾隱隱還記得一件事兒。

    當年有一次她跟媽媽在路上遇見了爸爸,她正要叫,就被媽媽捂住了嘴巴抱進懷裡,爸爸就跟不認識他們一樣從他們身邊經過。

    就因為這個,她生了爸爸很久的氣,他唯一回來的那次她也賭氣不肯見他,豈料再見便是生離死別。

    她看著手裡的另一張一家三口的照片,爸爸真的很英俊,媽媽很美麗,抱著還是嬰孩兒的她。

    纖白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摩挲著照片,也明白為什麼只能在家裡看看他們的照片,而不是帶她去祭拜。

    因為緝毒警不會有墓碑,而她的母親也被暴露,應該也不會有墓碑。

    褚天言說:「後來因為我們在你身上拿到了你爸爸拿命換回來的證據。」

    褚一諾掀眸,認真的聽著。

    所以那時候那些毒販綁架她和媽媽是為了逼爸爸現身,後來爸爸救走了她和哥哥,毒販拿爸爸媽媽威脅她出來,是因為他們知道證據已經轉移到了她手裡。

    「因此讓警方成功一舉搗破了這個大型的販毒集團的所有窩點,以及將其勾結的官商也全數緝拿歸案。」褚天言嘆了口氣,娓娓道來,「你爺爺奶奶走得早,你媽媽那邊也沒什麼人了,家裡就你們一家人。我當年答應過你爸爸,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家人,將你撫養長大,培養你成才。只是沒想到啊,我們本意是不希望你走我們的老路,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血緣傳承吧,你還是堅定不移的走了這條路……」

    後面說著說著,褚天言說起了那個男孩子的事兒,倒是倏然想起了他們當年是有看到他報警的筆錄。只不過那時受理的不是他們,沒怎麼直接對接接觸,而筆錄簽名欄也只注意到是監護人的簽字。

    末了,褚天言問褚一諾:「那會兒為了保護你的身份不能讓你出面。既然你現在自己想起來了,你想不想找一找那個哥哥?」

    褚一諾垂眸抿了抿唇,抬眼時水潤的眼眸里淬著格外明亮的光:「我找到他了。」

    ……

    晚上回到家已經很晚了,褚一諾洗了澡出來實在是又困又累,順手將換下來的警服搭在梳妝椅背上,琢磨著明兒睡飽了起來再洗。

    躺上床,她正準備關床頭燈,柔亮的一隅燈光正好打在椅背的警服上。

    她的目光跌落到那串數字上,想起了褚天言對她說的話。

    「雖然你當警察那會兒我們都瞞著你,但現在既然你都記了起來,也應該告訴你了。」

    他的目光點了點她警服左胸上的那串數字,語氣格外欣慰:「你重啟了你爸爸的警號。」

    褚一諾微微牽唇一笑,隨即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被光暈籠著的蔥白手指「啪」地一聲摁下床頭燈的開關。

    人往枕頭上一倒,眼一閉,這一沾床沒兩分鐘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幾點,連自己在哪兒都不怎麼吃的准,就隱隱約約感覺自己的臉頰似乎被蚊子盯了一下,怎麼感覺這蚊子的嘴還挺軟。

    她睏倦地撓了下臉頰繼續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好像聽到有什麼非常輕微的聲音和動靜,她睡得迷迷糊糊飄飄然,總覺著雲裡霧裡的不太真切。

    身體乏累就容易做夢,她一直在做夢,處於夢裡夢外的交替之間,慢悠悠地翻了個身。

    鼻息間聞到一股清冽的沐浴露香味,裹挾著極淡卻未被壓住的熟悉薄荷味。

    她使勁兒聞了聞,帶著熱量的水汽在身邊縈繞,真實的又好像不是在做夢。

    褚一諾撐起重重的眼帘,於暗色中映入眸中的是男人鐫刻般的五官。

    迷濛的視線順著高挺的鼻樑往上,撞進了他含笑凝著她那深邃如一汪深潭的黑眸中。

    她猶如樹懶一般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整個被倦意席捲而宕機的腦子根本轉不起來,分不清虛實。

    也就是下意識地往前湊進他的懷裡,手指習慣性地捏上他微涼的耳垂。

    感受著他硬朗的身體,他的心跳,他的溫度,他的呼吸,他的荷爾蒙,他的一切。

    宛如一隻撒嬌的小貓在他的脖頸間蹭了蹭,貪婪地嗅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格外安心地微揚唇角。

    她闔上雙眼,半夢半醒之間那微啞的嗓音含糊又軟糯:「回來了。」

    「嗯,回來了。」

    顧堯伸手將姑娘徹底捋進懷中,給她調整了下讓她睡得舒服的位置,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溫柔的在靜夜裡與她低喃:「乖,睡吧。」

    作者有話說:

    我是會被這種猝不及防的回到身邊和哪怕是以為做夢都只會靠近你的小細節戳到~~

    50個紅包,麼~~

    第85章 石縫花開

    褚一諾夢見自己在顧堯的懷裡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他卻變成了小時候哥哥的樣子,而她也身處在那個陰暗的小房子裡,正巧與不遠處大搖大擺走過去的大老鼠對視了一眼。

    緊跟著所有的畫面都變得格外的清晰, 不再是以往那樣總是蒙了一層紗似的,看不清聽不清也跑不動。

    直到最後她掉下懸崖時沒有失去知覺,反而是異常的清醒。

    就像是輕飄飄的羽毛在空中飄呀飄,最終不痛不癢地落在了一片白晃晃縈繞著淡淡煙霧的地方,四周縹緲的宛若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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