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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48:15 作者: 筱露
    顧堯看向她,朝她安撫地一彎唇:「再後來你就知道了,我外傷雖然好了,但是我當時的心裡狀況已經沒辦法繼續呆在特種旅,旅長問我想去哪兒組織上可以幫忙安排。我選了漠城,至少閔舜還有一個牽掛需要我幫他完成。」

    「那段時間確實很煎熬,閉上眼就是那些畫面。不只是我,還有參謀長,他經歷的是喪子之痛,只有靠時間來恢復。而我慢慢想通了以後就積極配合治療,狀態倒還是恢復的很快。旅長要我回去,但我想陪參謀長,結果被他臭罵了一頓,還人身攻擊,說我不過是自責,為了心裡好過才留在這兒,還說我再怎麼樣也不是他兒子,也永遠比不了他兒子,讓我滾。」

    難怪那晚兩人是那種氣氛,原來是被參謀長傷了自尊了。

    但是估計後面他也明白了參謀長的良苦用心,不然那晚他也不會是那樣的態度。

    褚一諾看向他:「那你是怎麼想通的?」

    顧堯垂眸盯著褚一諾:「做了個夢,夢到了小時候那個,妹妹。醒來以後突然就想起了她當初跟我說的那句話,她說『哥哥,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的,要勇敢,要不怕困難,我永遠相信你』。」

    有的力量確實是莫名的強大,也是重建心理橋樑至關重要又無法解釋的重要步驟,可能就是一句在別人看來很普通的話,卻偏偏能救命。

    褚一諾笑了笑:「那這麼看來的話,那我應該謝謝你這個妹妹了,如果沒有她的話,估計我也遇不到你了。」

    她並沒有吃醋,而是格外誠心實意的在心裡這麼認為。

    顧堯伸手將褚一諾攬進懷裡,一雙深邃的桃花眼裡暗流涌動,他朝她溫柔地笑著:「你應該謝謝……」

    你自己。

    謝謝曾經的你拯救了後來的我,讓後來的我遇見了後來的你。

    何其幸運,兜兜轉轉,一直都是你。

    褚一諾摟著顧堯的腰,用力地點著頭,一切都是如此的幸運,讓她能遇見他。

    「所以你知道了,我也不是銅牆鐵壁,堅不可摧。」顧堯有些自嘲地一笑,「我也有弱點,我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會自責,會懷疑自己,會生病,會需要人。」

    褚一諾心中動容,她從沒想過顧堯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直言剖開給她看。

    可是她又很開心,他能將他這樣的一面給她看。

    如此,他們赤誠坦蕩的真心才會緊密的連在一起。

    「我在。」

    她深深地凝望著顧堯,目光柔亮又篤定:「就像我需要你一樣,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在,一直都在。」

    作者有話說:

    第70章 石縫花開

    返程從漠河飛冰城, 又在冰城玩了兩天,這趟說走就走的「私奔」之旅在飛機落地渝江機場後,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一到家, 舟車勞頓的褚一諾踢掉鞋子,包隨便一扔,直奔沙發往上一癱,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顧堯幫褚一諾把鞋子擺好,換了鞋進來就瞧見她在沙發上的樣子, 驀地想起他們從渝江抵達冰城的那晚, 姿勢狀態如同複製般一模一樣。

    體力是真不怎麼行,缺乏鍛鍊。

    「不收拾?」

    顧堯走過去把人拉起來,人直接拽著他一起熊貓躺:「不想收拾,太累了。」

    「好歹也是警察, 你這身體素質。」顧堯任由褚一諾摟著她脖子躺著, 嘴上的訓話沒停, 「不成, 明早開始體能訓練。」

    褚一諾猛地睜開眼睛,手一撒, 蹙眉撇嘴:「怎麼一回來就成魔鬼隊長了?」

    顧堯伸手捏了捏姑娘柔嫩的臉蛋,一臉寵溺地笑問:「那沒回來之前是什麼?」

    「禽獸隊長。」

    「哦, 喜歡禽獸。」顧堯湊到褚一諾耳邊拿唇磨了磨她的耳後,「怎麼這麼色, 嗯?」

    這男人知道她的每一個敏感部位, 耳後算是一個,被他這麼一蹭, 剎那間激出了一層麻意。

    「你才色。」褚一諾拼命往後躲, 「你, 別鬧。」

    顧堯緊隨其後追過去,埋在她頸間低笑:「做了多少回了,怎麼還這麼敏感?」

    褚一諾本就泛紅的耳根子更紅了,她拿手拍他後背:「我發現你就是顆徹頭徹尾的水煮蛋。」

    「怎麼說?」

    「外表瞧著一清二白,掰開一看,黃死了。」

    顧堯沉沉地笑了起來,笑的肩顫,也不逗她了:「好了,我不知道你東西怎麼收拾,請首長指示。」

    「哎呀,就……」褚一諾大手一揮,「髒衣服洗衣機,乾淨的衣櫃,護膚品放梳妝檯,其他的你看著辦。」

    顧堯坐起身來覷她一眼:「懶死你得了。」

    說完,他起身去玄關提著行李箱大步走進了臥室。

    褚一諾脫了外套去開空調,然後繼續沒骨頭似的躺在沙發上。

    百無聊賴,她從外套兜里摸出手機翻看照片。照的不多,就每個景點拍了那麼一兩張,但每一張都格外精彩。

    林海雪原,鵝毛大雪,雪中炊煙,冰凌江面,四點的日落,漫天的星辰,這些都是在渝江看不到的冰雪美景。

    那天站在最北的邊境線上望著對面的國家,遠遠的能瞥見與我們國家大不相同的建築,感受著零下幾十度的那一瞬間,她倏然想起了零上幾十度的慕卡爾。

    她跟顧堯說她看見過落日映紅的沙漠,在湛藍平靜的天空下卷著滾滾沙塵暴,像是畫家畫筆下的傑作,分割出的三份格格不入卻又融合在一起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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