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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45:20 作者: 木易雨山
    這是他倆最後一次機會。

    她有六十萬, 他們可以飛紐西蘭。

    什麼家人, 什麼大哥,吸血鬼通通都滾蛋!

    但他到底抑制住了。

    交換誓言的時候, 江貝樂故意往前擠了擠。

    她看到, 周政給邢茜戴戒指的時候, 手都在抖,戴了半天沒戴上。

    司儀就調侃是不是結婚前用力過猛,腎虛了?

    賓客們又是一陣大笑。

    周圍有賓客低聲議論怎麼沒見著男方家人?

    有人唉了聲:「倒插門的,嫌他家窮,禁止出席,我還聽說以後孩子無論男女都不姓周,姓邢。」

    還有人疑惑:「邢總不是有兒子嗎?怎麼還惦記外孫的姓。」

    「故意的,邢總不同意這門婚事,這不是男方上趕著,家裡姑娘也鬧著嫁嗎。」

    「這個周政可真是……」

    「是唄,窮人還有什麼能改變命運,做夢都想入贅吧,臉都不要了。」

    正說著話,賓客們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還有口哨聲,交換完戒指了。

    江貝樂觀禮一行可以到此為止了。

    她用盡了力氣,耍足了心機,換來的不過就是看到,聽到他更不堪的一面。

    她跑了出去。

    為了搭配紅裙,她穿的細跟小皮鞋,這樣也沒影響她跑了兩公里,直到鞋跟斷了,她踉蹌了一下,運動好的人平衡能力好,竟然沒摔倒。

    摔倒就好了,給她摔個腦震盪,可能就不用這麼的清醒。

    她把鞋脫了扔一邊,坐到了馬路牙子上。

    這種時候,她竟然沒有眼淚,只有舉目四望下的茫然。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的路該往哪裡走了,因為之前她都是跟著周政走的。

    周政跟著有錢的邢茜走了,留下她,未來要一個人走了。

    想想好像特別的沒意思。

    她把左邊袖口解開看了看。

    看了半晌,又用右手蓋住了。

    然後她被一個人拉起來,摟進懷裡。

    一個陌生的懷抱。

    身上有她不熟悉的氣味。

    她排斥陌生的人。

    她本來想掙脫了他。

    但她反其道親了他的下巴。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她忽然想放縱,跟誰都可以,她釋放出來信號很明確,他也如她所願般的把她塞進車裡,開到了一處公寓。

    在電梯裡,他就摟著她開始吻她臉和脖頸,一直糾纏到進了門,他抵著門就很急切的脫她衣服。

    她握住他的手,及時制止住了他,很認真的跟他強調:「我不脫衣服,你也別脫,我們就這樣。」

    他忽然很生氣,眼裡都是怒火。

    江貝樂被他拽著進了房間,又被他甩到床榻上……

    這一瞬間,江貝樂忽然慫了,她以為她已經忘記的少年時期的回憶忽然一下子涌過了過來。

    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差 ……少年時期差的地方不多,能想到的就是那個吻。

    她這才驚覺,不對不對,她雖然單身,但他有女朋友啊?

    她確實想招惹爛桃花,但她想找個單身的。

    她趕緊坐了起來,他已經欺身上來,推了她一把,又給她推倒了。

    剛剛要在馬路上以這個力度後腦勺著地,絕對夠她得償所願了。

    這個人,怎麼變的這麼陰狠。

    她想說不繼續了,沒想到他真的……

    她咬了咬牙根,在牙縫裡漏出一句話:「混蛋!」

    他冷冰冰的問她:「不是你主動要做的嗎?」

    原來這局面不是他造成的,始作俑者是她自己。

    她想鬧的更難看,伸手去抓他臉,抓破了狂犬疫苗她出錢。

    他扯起她反抗的手腕拉高,牢牢鉗制她。

    忽然間,他動作一頓,眸光微深,看著她手腕,似乎有一瞬間的失神。

    江貝樂情緒越來越激烈,罵他:「滾開!」

    但罵了也不管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不分出輸贏是無法結束的。

    周政不愛玩兒,江貝樂也不愛玩兒。

    他倆都是卯足了力氣才能把日子過好的人。

    即便這事兒,也沒有任何花樣。

    王非不一樣,他是投資人。

    周政說過,投資人特別會玩兒,每次喝酒,都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

    所以,王非跟周政特別不一樣。

    江貝樂覺得自己正在經歷一場人為的海嘯,她也試圖逃生,依舊被驚濤駭浪席捲,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她在路邊的想法得到了實際反饋,她覺得她要溺亡了……

    巨大的顛覆之後是巨大的沉淪,然後是深不見底的失落。

    就好像她明明和一個男人約定了彼此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她卻因為和隔壁老王滾床單,被男人無情拋棄了。

    明明周政拋棄了她,但她竟然覺得自己犯了錯,對不起周政。

    其實她對不起的人是喬麥,但她沒空想到她。

    她只覺得這個世道,太荒誕。

    她本來要和周政結婚的人,結果,在他結婚的這一天,周政被別的女人睡了,她也被別的男人睡了,命運還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

    她本來想結束就走的,但她太累了,想緩緩再走。

    身邊的人一改剛剛的帝國主義侵略者形象,側著身,胳膊肘托著下巴,擺弄著她手腕,漫不經心問了句:「怎麼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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