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對話

  天南某處空無一人的海岸，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她來了。」

  嗖，天邊一道人影落下，正是陳曦。

  她落在岸邊，望著前方的海面，淡然道，「出來吧。」

  一道人影憑空顯現出來，他的身體籠罩在一件黑色的長袍中，頭上頂著一個帝冠，腳下一片黑色的雲團，將他托在空中。

  此人正是霓虹最具有權力的黑雲會的首領，黑帝，他開口道，「又見面了。」

  陳曦的銳利的目光在他頭頂上的帝冠上停留了一秒，說道，「你如今也是一方大人物，偷偷摸摸地躲在這裡，不覺得丟人嗎？」

  「想不到，你真的成功了。」黑帝沒有理會她語氣中的譏諷，緩緩地說道，「當初你選擇《小周天氣元功》，我並不看好你。現在看來，你跟我，都是被命運選中的人。才能做成這種不可能的事情。」

  陳曦說，「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自大。」

  「亮出你的劍，讓我看一看，現在的你，有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黑帝腳底下的那團黑雲急速變化起來。

  陳曦眼中的戰意涌洶，顯然，這位闖出了巨大名聲的故人，已經被她視為了對手。

  兩人之間的平靜的海水突然激盪開來……

  嗖嗖兩聲，兩人同時動了，速度之快，在空氣里化為了兩串影子。

  轟轟……

  兩人越打越遠，衝出了大海的外面，平靜的海洋里如同有巨獸復甦，掀起了滔天的波浪。兩位站在這個世界頂點的強者，肆意地爆發出了自己最強的力量。

  幾分鐘後，兩道人影乍分。

  陳曦懸浮在海浪中間，手裡多了一柄劍，劍身通體雪白，在陽光下，泛著寒芒。

  在她的對面不遠處，黑帝顯得很狼狽，腳下的那團黑雲不見了，胸口處，還有一處劍傷，不斷地往外冒著鮮紅的血液。

  他開口說道，「這一劍，不在那份秘籍裡面。」

  陳曦說，「我自創的，專門為你準備。」

  「我以為，我已經儘可能高估你了，沒想到……」黑帝輕輕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跟陳曦是第一批被金烏使者選中的幸運兒，他成為超凡者的時間，比陳曦稍慢，也不會慢太多。

  可是，一直以來，他始終被陳曦壓一頭。他向她發起過幾次挑戰，每一次，他都覺得自己的實力足以壓過她，結果，全都以慘敗告終。

  這一次，也沒例外。

  「你的話，說完了？」陳曦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殺意。

  黑帝似乎沒有感覺到她的殺意，說道，「有一件事，我很不解。」

  「什麼事？」

  「你們是怎麼除掉失控的胡科的？」

  他確實是想不通，按照他的推測，胡科失控前，境界已經在他之上，失控之後，完全能達到序列二，遠超先天。即使是在1-01世界，這個級別也屬於絕世的強者。

  哪怕失控之後變成了一個沒有理智的怪物，光憑陳曦和周紓緣兩人，也不可能除掉它。

  他原本預計，要集合全國的先天，配合重武器，才有可能幹掉它。在這個過程中，陳曦他們肯定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死掉很多先天。

  黑帝並沒有刻意設這個局，完全是順水推舟。胡科的問題，他早就看出來了，只是那個時候，他需要這個幫手，來鎮壓霓虹各個方面的人。

  等到他控制了局勢，胡科的實力已經不比他弱，不是隨隨便便能殺得了了。而胡科失控後，更不是他能應付，所以，自然想要借刀殺人。

  胡科在國內失控，既能除掉這個巨大的隱患，又能削弱陳曦的勢力，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他的那點心思，陳曦大致也能猜得到，加上那段舊事，她會產生殺意，也不足為奇。

  她淡然地說道，「自然是有人出手了。」

  黑帝沉默了一會，說道，「國內居然出現了比你還強的人？」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最強的那一個。」陳曦慢慢地將手中的劍放平，劍尖對準了他。

  隨著她的動作，一股驚人的殺意，籠罩住了黑帝。

  黑帝突然問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話，「你也感覺到了吧？」

  陳曦沒有半分動搖，手中的劍開始泛起銀白色的光芒。

  黑帝說道，「感覺到頭頂上那具枷鎖。」

  殺意淡去。

  陳曦沉默了片刻，說道，「什麼枷鎖？」

  「束縛在我們靈魂上的枷鎖。」黑帝一字一句地說道，「前幾個月，隨著我的感知變得越來越敏銳，我隱約察覺到，自己的靈魂並不圓滿，似乎，缺少了什麼。」

  「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上個月，我更是完全確定這一點。」

  黑帝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有些沉重，「我思前想後，最有可能讓我的靈魂不再完整的，就是在那個地方。」

  轟隆，一道驚雷落下。

  不知何時，四周已經是烏雲密布，仿佛暴雨將至。

  黑帝的聲音，在驚雷中傳遞過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包括我們在內，所有去過那裡的人，靈魂都不再完整。」

  陳曦終於開口了，「你特意把我引來，就為了說這件事？」

  「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能發覺這件事的話，那個人一定是你。」黑帝自信地說道，「現在這種情形，我們唯有暗地裡聯手，才有一絲勝算。」

  陳曦看了他一眼，手一揮，一道劍光劃出。

  黑帝的胸口上，再次綻放出一道血痕。

  「我從來不跟自己的敵人聯手。」陳曦豁然轉身，離開了，只有一句話飄了過來，「以後再敢踏進大陸一步，斬。」

  嘩……

  傾盆的大雨終於落下，將整片海岸籠罩在一片雨幕中。

  「看起來，你失敗了。」

  那個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

  「失敗？」

  黑帝不置可否，胸口上的傷，不再流血，轉過身，說，「走吧，回去。」

  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陳曦，當她斂去殺意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