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流

  比賽場次沒有說明，張陽也不清楚之後他會不會還有場次，只得等在休憩區，觀看其他弟子的比試。

  沒看幾場，張陽的興趣就轉向頹勢，在他之後進行的幾場比賽，雙方根本不會進行放水、容讓、指點的操作，能一拳解決對手不用兩招，能用腦袋陰死不用拳頭，能使陰招就往死里招呼，最精彩的一場就是小動作陰招迭出的陰王對決，雖然也的確有些見識上的長進，到底感覺上不得台面，不像正人所為。

  張陽站起，看多了陰招大全，他心情很不爽。

  張陽心中不斷腹誹，轉念一想，自己管那麼多幹嘛，那些人的陰招也得能陰到自己才行，隨即心情愉快的出了休憩區，往觀眾席上走上去，到達季夢仙、季夢瑤所在那一排，徑直過去。

  觀眾席上以本宗的內門弟子居多，但也是零零落落，根本坐不滿還到處都是空缺座位，張陽隨便坐在了季夢瑤旁邊：「一個人看好無聊，夢仙，不如我們探討一下下面比試？」

  「姐夫，你？」季夢仙吃驚的看張陽坐下，一臉疑惑：「真有你這樣的人呀？你世俗究竟在什麼樣的家世，怎麼會有這種意識？」

  「啊？夢仙你在說啥？」張陽一臉茫然。

  「你比完賽，不速速離去，居然知道觀察潛在對手！哇，好恐怖，當年我奪得外門第一的時候，我都沒有這個觀念！」季夢仙驚訝極了。

  「觀察潛在對手？」張陽眨眨眼，轉頭反問：「你這話什麼意思，宗主台又沒說這會可以離場，不看比賽做什麼？」

  「咦？這一屆入場之前，引路的內門師兄沒有跟你說的嗎？」季夢仙一臉茫然：「我們那邊每個人都會被告知，比一場就可以回去了。姐？」

  季夢瑤不滿的回頭，看了她一會，不滿之色轉為寵溺：「好好看，越是基礎的比賽，若是尋到契機，得到的啟發就越大。你的老師沒有這樣教過你嗎，夢仙。」

  「願聞其詳嘍。」張陽插話道：「聽聽夢瑤你的高論？」

  季夢瑤聞言，嗔怪他一眼，道：「那我說說我的理解和看法，你們看這一次場次。」

  場中，兩名體格勻稱的男修按照張陽陳無邪第一場的示範作為模板，起手一拱手，同時道：「領教了！」

  兩人原地沉腰扎馬，凝視對方表情嚴肅。

  「這裡，就存在很好的觀察點，我先說。」季夢瑤開口道。

  「東側這個師弟，手臂比較一般男子要生的長一些，至少多出一拳的長度。這是一點。」季夢瑤對張陽季夢仙道。

  「西側這個師弟，手掌厚實而粗壯，布鞋的輪廓平長，可知這位師弟十分善於移動。」季夢瑤又道。

  「你們了？看出了什麼？」季夢瑤說到此處，問張陽季夢仙兩人。

  季夢仙略微皺眉：「姐姐，為什麼要觀察這麼認真啊，他們的水平那麼低，沒有觀察價值的吧。」

  季夢瑤看向張陽。

  張陽咧嘴一笑：「如果我沒猜錯，夢瑤你是想說，在觀察的時候呢，拋除掉自身實力，假想我們呢，就是場中人，代入進去，我們在擁有這些條件的時候呢，會做出怎樣的反應，然後和他們做出的反應進行對比，來參悟學習！不知我說的可對？」

  季夢瑤露出驚訝而欣喜的神色：「你的老師也是這樣教的嗎，哎呀，真是太好了！太棒了！」

  季夢瑤坐到了張陽身邊，開心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不由張陽反對，就再度解析了起來。

  「東側這位師弟，就鍛鍊的部位可以看出是一個力量為特長的人，張陽你看我說的對不對？你看他的下盤鍛鍊的穩固無比，行進間重心沒有絲毫偏移，我認為他下過很大的苦功在裡面，他的戰法一定是防守中以觀察為主，迅速尋找到破綻破之敗敵！」季夢瑤開心的和張陽說開了。

  張陽對季夢仙露出一個歉意的眼神，笑笑說：「夢仙不妨也試試代入我們這種觀戰方式，很有意思的哦。」

  「好吧。」季夢仙一副失落的樣子。

  「夢瑤你注意到沒有，這一拳的發力姿勢有些不對，雖然符合一些心法准章，但其實他自身還可以進行一次優化，可以多發揮出來一成威力的，可惜了，如果他優化過，這一拳西側的這位怕是已經下去了。」張陽看著場中局面，嘆息一聲搖頭。

  半晌無聲，張陽轉首啞然失笑。

  季夢瑤取出一本功法書冊，翻到其中一頁，對著人形圖冊比對，手中做標準招式，不斷嘗試改動，顯是正在思索如何優化。

  「噯。」季夢仙忽然開口：「這裡不好玩，姐夫你帶我們出去走走唄？」

  張陽正待搭話，陡然一種被注目的感覺傳來，張陽側頭一瞥。

  金不換在環形擂台外側之外的一株大樹中段的樹梢上，正對他挑眉，還伸出手掌平展屈了幾屈。

  張陽立刻對他擠了下五官。

  金不換不知如何理解，做了個無奈聳肩的動作，逐漸隱沒。

  這胖子忽然邀請自己出去，想幹嘛？張陽略微出神。

  「噯，張陽，你看這樣出招對不對，好像更流暢一些，比標準姿勢還好。」季夢瑤挽著張陽手臂的手掐了他一下。

  張陽吃痛，吃驚轉頭。

  怎麼換了一個世界，這邊也這樣啊？

  「怎麼啦？」季夢瑤鬆開了手：「不喜歡啊？不喜歡就算了。」

  說完，微惱一般別過頭去。

  這話沒法接！

  張陽笑容僵硬一下，轉向對季夢仙道：「夢仙你想去哪玩？咱們出去走走唄？」

  「張陽！！」季夢瑤陡然回頭瞪視。

  張陽慌忙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說全，咱們三個，咱們三個！」

  季夢瑤不滿的瞪了張陽一會，冷哼一聲：「沒什麼好出去走的，你看不看我的這招？不看我生氣了喔！」

  張陽看看季夢仙，再看看季夢瑤，無奈中只好找了個折中的說法道：「這裡到底施展不開啦，不然夢瑤你說個地方？」

  「那去功法玉璧下面的望川台好了。外門也能自由出入，地方也夠大，內門今天都有功課，那裡應該沒什麼人才是。」季夢瑤想了一會，轉首對張陽問道：「好不好？」

  張陽這會哪敢再問季夢仙意見，忙不迭的點頭：「好啊好啊！」

  季夢瑤便合上功法書冊。

  張陽趁機對臉色不好的季夢仙遞了個安慰的眼神，又迅速收回視線。

  「噗嗤！」季夢仙不知如何笑了一聲。

  「夢仙，你笑什麼？」季夢瑤奇怪道。

  「不是啊。」季夢仙捂著嘴笑的忍俊不禁：「剛才金不換那個大胖子在姐夫後面扮鬼臉啦！」

  張陽：「……」

  季夢瑤：「……」

  「我一直在扮的！」金不換的聲音從張陽身後傳來。

  金不換不知如何做到的，看來是一個瘦削如麻杆一般的參賽男修，身上感應不到功法的痕跡，立在張陽身後。

  三人同時起身。季夢瑤冷冷道：「你是來找死的？」

  「哪裡。」金不換一指張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是來找他要債的！」

  說完，金不換對張陽挑了挑眉毛，眼睛示意季夢瑤，而後給了張陽一個鄙視無比的眼神。

  張陽立刻瞭然，這是來要媒人謝禮的！

  但這話能說？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張陽，怎麼回事？」季夢瑤不解急道：「你怎麼會欠他錢？」

  張陽翻了個白眼，對金不換磨了磨牙齒，應道：「啊，欠了一些東西。」

  季夢瑤當場拋出一個靈石口袋，冷冷道：「這麼多靈石應該足夠了吧，金不換，這裡不歡迎你，速速離去！」

  「不好意思，根據約定。」金不換一揚手，一股勁力便把靈石口袋打了回去，冷笑道：「他欠我的東西，些許靈石可還不了，而且需要我們單獨約談。」

  「那怎麼可以，你可是魔修！張陽，別聽他的。若你去了，就是私通外敵！勾結魔宗！金不換，你休想實現你的陰謀詭計！」季夢仙緩緩將修為覆蓋在墨玉法劍上，看著金不換一副威脅意味：「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好吧好吧！」金不換一臉苦相，嘆息道：「張陽，記得，你欠我一頓上次的菜品，有緣再會吧！」

  「哼！下次再見，張陽一定會取你狗頭！」季夢仙冷笑。

  金不換一聳肩，隱沒入空氣中：「別這麼說嗎，真論戰力我若是有惡意，把你們打暈帶走不是更好？」

  張陽鬆了一口氣，感受了一下沉重的氣氛，開口道：「夢瑤夢仙，走，咱們去功法玉璧下的望川台呀？」

  氣氛凝重，兩女都心不在焉應了一聲。

  三人離開了觀眾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