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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43:39 作者： 李禾苗
神從穎來到常去的那家早餐店，買了一根油條、一杯豆槳打包。走進體育館，隨意找了張空的長凳坐下，一邊翻小說，一邊啃油條。
油條一塊錢一根，豆槳五毛。這頓早餐共計1.5元。
前路茫茫，不省著點怎麼行呢？
八點半的時候，神從穎來到星火百貨。她特意挑的這個時間，正好避開大家的上班時間。她沒有去找熟悉的同事，而是直接進了人事部的辦公室。
人事部的辦公室位於行政樓，緊挨著星火百貨後面的那棟樓。這是神從穎第一次進入後面這棟樓。她入職時，由劉玉維一手包辦了。她聽陸韻說過，人事部在二樓，再往上的樓層是別的部門。
神從穎深深吸口氣，進了大門。她沒有坐電梯，順著樓梯往上走。來到二樓，二樓排列著一間間的辦公室，每間門口都掛著門牌。神從穎走在走廊上，心裡有點發虛，因為這裡裝修得實在太漂亮了。
走廊上光線充足，頭頂懸掛著小小的漂亮的吊燈。神從穎找到了人事部，透過玻璃門可以看見裡面的情景，牆壁是暖黃色的，桌與桌之間的間隔很大，和印象中狹小的隔子間迥然不同。
在門外站了站，神從穎鼓起勇氣敲門，聽到「請進」的聲音傳來，她才推開門走進去。
靠近門邊的一張辦公桌上的小姑娘站了起來，問她有什麼事。神從穎說明來意，並遞上辭職信。那位姑娘看了幾眼，讓她稍等，她要跟上級匯報一下，然後請神從穎在沙發上坐。
神從穎這才看清，辦公室里還擺著一排待客的沙發。
那姑娘拿著辭職信進了裡面的一間獨立辦公室。片刻後，她出來了，指著辦公室的門讓神從穎進去。
神從穎朝她笑笑，道了謝，輕手輕腳地進去了。
辦公桌後面坐著一位中年婦女，看上去很精明能幹。看見神從穎進來，她抬手示意神從穎在她辦公桌的對面坐下。
神從穎笑了笑，坐下了。
那位主管將神從穎的辭職信拿在手裡，隨意看了看，說：「按照規定，辭職得提前一個月交書面申請……」
神從穎心裡一咯噔。她不覺得自己有那樣的厚臉皮，可以在這裡再呆一個月。但是，如果她非要現在走，是不是這個月未領的工資就泡湯了？她可捨不得！
怎麼辦呢？要臉還是要錢？
神從穎心裡劇烈掙紮起來。
人事部的主管可沒有透視眼，她才不管神從穎心裡在想什麼，她只負責把工作完成。她接著道：「昨天我們同事給你打電話，可是沒人接。」
神從穎一愣。這兩天她確實很懶惰，手機不是被她調靜音，就是扔在一邊不管不顧。偶爾也能看到有電話進來，卻是不熟悉的號碼，一方面想著可能是無恥的廣告，另一方面……也有點擔心會不會是劉玉維的老婆打來找碴的？
所以才放在一邊，不接也不管。
她只是沒想到人事部會給她打電話，是通知她離職？那這麼說，她可以不用遵循提前一個月的規定了？
「經領導研究決定，將你換個部門。鑑於你平時表現良好，工作積極認真，所以決定調你去行政部，就是上面六樓。」說到這裡，她伸手一指天花板，「至於工資待遇……」她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合同，「你先看看。有什麼不滿意的跟我提。」
神從穎吃了一驚，不自覺地將身板挺得更直了。她接過合同，來不及細看，先想著，這棟樓和陸韻她們平時出入的百貨樓不是同一棟，而是緊挨著的，但平時沒什麼事，那邊的人輕易不會過這裡來。食堂則位於兩棟樓之間。
這麼一想，倒也是件好事。她本來就捨不得這裡的薪資待遇，只不過是覺得難堪所以才呆不下去而已。如果是換到這棟樓……那就沒這方面的擔憂了。
想完，她低頭看合同。當看到工資待遇那一欄時，她張大了嘴巴，以為自己眼花了。
不僅工資大幅度提高，相應的住宿補貼也比以前多了一個零，甚至還增加了交通費、通信費。雜七雜八的算下來，這數字已經過萬了。
神從穎一點也不相信。與其讓她相信自己能每月掙一萬多，不如讓她相信她買的彩票中了10塊錢。不論從哪方面看，她也不覺得自己能有這麼多閃光點，讓老闆覺得她值。
「呃，這個，這份合同真的是我的？」神從穎晃著手裡的紙張，小心翼翼問道。
「是你的。神從穎嘛，對不對？」主管笑著回。
「啊？啊，對，我就是神從穎。」
「那就沒問題了。你趕緊看看，如果沒問題就把合同簽了。」
神從穎激動起來，捂住呯呯跳的心臟又仔細將合同看了一遍，確認無誤，這才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合同一式兩份，神從穎將自己的那份疊好，裝進小包，手放在包包上，像保護著包里的一萬塊錢一樣。
「你現在可以先上六樓打個招呼，把工服這些瑣碎小事先辦了。明天開始上班，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今天開始上班也可以的。」神從穎趕緊回道。
「那你先上去吧，找一個叫胡路蓮的，她會帶著你。」
神從穎出了二樓，順著樓梯往上爬。樓梯很寬，很乾淨。她心裡喜滋滋的，直到這一刻，仍有點不確定的真實感，好像在夢裡一樣。她停在半路，從包里摸出合同又仔細看了一遍，高興得一塌糊塗、興奮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