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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包的那一餐員工餐的標配是二葷二素一湯，超出的就得自己加錢。食堂的二樓是各類小炒及包間，有時員工聚餐或同事請客，都可以來這裡，憑工牌可以有折扣，價格比外面還便宜些。

    陸韻領著神從穎先在櫃檯那看了一圈，心裡記下自己想吃什麼菜，再回到領票處，遞上工牌以及五塊錢領了一張食票。

    神從穎不太明白，便問道：「要交錢？」

    「不是。我看今天的魚不錯，東坡肉不錯，那個獅子頭我也想吃，所以加錢多要一份肉菜。對了，肉菜五元，素菜兩元。超出的就得自己交錢，懂了吧？」

    「嗯。」神從穎點點頭，她沒有要多餘的菜，就憑工牌領了一張標配的食票。

    打好飯，兩人坐下來。這時候的食堂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不少人都和陸韻打招呼。有幾個看到陸韻身旁的神從穎，還會客氣地問一句，這是新人啊？

    神從穎趕緊點頭，笑著說自己剛來的。

    食堂的伙食很不錯，魚很入味，梅菜扣肉也很地道，神從穎吃得飽飽的。吃完飯，看看時間，一個鐘頭的吃飯時間才過了一半，陸韻又拉著她去更衣室休息。員工更衣室有幾條長凳，可供人休息。陸韻一坐下來就開始聊手機，神從穎想回去上班，又不好提出來，只好耐著性子也坐下來。

    神從穎靠在牆上，想想一天上班八個鐘頭，除去吃飯一個鐘頭，實際上只上七個鐘頭，工資不錯，待遇厚道，伙食也挺好。神從穎感覺自己真是撞大運了，一頭撞到星火百貨來。

    下午四點鐘，神從穎這個班的人就要下班，晚班的人下午兩點就來了。神從穎沒打算坐車，想著走路回去。正好陸韻回家坐公交的那一站，就在神從穎迴路的路上，兩人順路，於是一起走了。

    陪著陸韻到了公交車站，又陪著她等車。在等車的間隙兩人聊著天，神從穎這才知道陸韻才20歲！高中畢業就出來找工作，目前已是工齡兩年的人了。年輕人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活力，尤其是陸韻，在她嘴裡，某某東西特別特別好吃，某某東西特別特別好玩。她的活力，她的喜悅，她的無憂無慮，都讓神從穎莫名高興起來，仿佛自己也年輕了好幾歲似的。

    車來了，看著陸韻上了車，神從穎這才往前走，回家。

    回到家，才四點半，穿高跟鞋站了七個鐘頭，腳很痛，感覺小腿也有些水腫。於是打了一盆熱熱的水，泡腳。熱水刺激著她酸疲的雙腳，格外舒爽。神從穎舒服地閉上眼，一邊泡腳一邊回想今天學到的東西。

    默想了一遍，熱水漸漸變涼。擦乾腳，倒掉水。想到晚飯，便翻了翻冰箱，冰箱裡還有前天請陳美琳吃飯時，剩下的一條秋刀魚。當時她做了四條，因為陳美琳愛吃辣，所以做得大辣。陳美琳幹掉了兩條，神從穎只吃了一條，所以還剩了一條。

    把魚拿出來，聞了聞，沒壞。

    神從穎煮了一碗白麵條，配著魚吃了。搞完衛生，看看時間差一點才到六點。打開電視，看了幾眼沒什麼興趣。翻開電腦，瞎逛了一會兒也覺得興致索然。看看窗外，太陽西下，外面一片吵嚷，刺激得人心裡痒痒的，一秒也不願意在這寂靜的空間再呆下去。

    神從穎換上運動鞋，走出家門，散步來到體育館。

    體育館裡有了好些人，有夜跑的、有打球的、有小孩玩遊戲的。神從穎沿著跑道，試著跑了一圈，上氣不接下氣，像要隨時奔月而去一樣。緩了一會兒，喘勻了氣，又順著跑道慢慢走。

    跑不動的時候，就走吧。不管是快走還是慢走，總是動著的，好過躺著。

    走了幾圈，跑道上夜跑的人多起來，神從穎看到迎面而來的那個人，居然是早餐店時見過的那個男人。他換了一身運動衣，不過仍是短衣短褲。身材胖瘦適中，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蓬勃的力量。

    楊格誠也看見了神從穎。他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只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微低著頭，細細品嘗著一小碟榨菜。她的打扮很落伍，和大街上青春靚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很不一樣，灰撲撲的一身顯得和這個城市格格不入。光看那打扮，很像時下許多趕著買菜的中年婦女。可是看她的臉蛋，卻又不像。雖然沒有化妝，可是皮膚很細嫩，儘管臉上有一顆痘，絲毫不損皮膚的光滑。

    她可能是婚姻不夠美滿，比如老公不貼心，或孩子不夠聽話之類的，楊格誠心想。

    她吃得很認真，很仔細，連碟子裡的細碎菜枝也吃得乾乾淨淨。一碟普通平常的榨菜，被她品嘗得像是山珍海味一般。她臉上透出一種光彩，像一個饑渴的人突然吃到滿汗全席的表情。臉上的喜悅之情沖淡了她全身的灰撲撲，竟讓人也跟著愉悅起來。

    那天，楊格誠本來叫的是一碗湯濃味濃的豬肝粉。鬼使神差的，他也加多了一碟榨菜，嚼了嚼，還是平時那個味兒。但再細細一品，仿佛是要好吃一些。

    神從穎看見楊格誠，愣了愣。見對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臉上沒有笑容，似乎也沒有要和她打招呼的打算，於是趕緊移開視線。

    兩人擦肩而過。

    神從穎走完六圈，加上她剛才跑的那一圈，共七圈了。跑道很長，粗估估得有八百米一圈。今天的運動量夠了。好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病怏怏的怎麼養大女兒孝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