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箱中之腦

  「廢物！」

  柯凌飛低聲罵了句，要不是他還對老婆有感情，早就把朱波這個小舅子處理了。

  隨便一個小人物都要我出手，以為我是你保鏢嗎？

  柯凌飛收起手機，看著只有他一人的休息間，邁步走向了門口。

  休息間位於雷網財團總部大樓的一個小房間，哪怕是夜晚，這裡還是燈火通明，員工們仍在頂著疲勞的身體工作。

  相較於超凡歷之前慢慢普及的八小時工作制。

  目前即便是雷網這樣的大財團遵循的也是十小時工作制，實際工作時間更是不低於十二個小時。

  但在當下這個找工作難的時代，沒人敢提出抱怨。

  畢竟相比其他公司，至少雷網的薪水屬於行業頂尖，屬於許多人搶著都要進去的地方。

  「柯秘書。」

  見到從休息間走出的柯凌飛，周圍路過的員工都放慢速度，對他恭敬點頭示意。

  柯凌飛微微點頭，從他們身旁走過。

  他雖然是秘書，但地位在財團中卻足以排入前十，能幹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負責的是副總裁。

  而且他負責的副總裁併非普通的高級打工人，也不是掌握著一點股份的小股東，而是大股東兼董事長唯一的兒子宋吉鴻。

  也可以說，對方是雷網財團未來的接班人。

  作為陪著太子爺讀書的人，日後當宋吉鴻掌控財團時，柯凌飛也將一飛沖天，平日裡自然少不了一些對他的巴結。

  「必須要把這件事情稟告給宋少。」

  柯凌飛準備了下說辭，乘坐電梯，來到副總裁所在的樓層。

  長長的走廊盡頭，只有一間辦公室，外面還有幾名站著安保，以及一個坐在辦事台後的女秘書。

  同樣是秘書，這女人遠不如他。

  因為她存在的意義，只是處理一些宋吉鴻生活上的雜碎事情，並且還僅限於公司內。

  「柯秘書。」

  她秘書見他走來，連忙站了起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柯凌飛點點頭，看向旁邊的辦公室：「總裁在嗎？」

  雖然宋吉鴻的職位是副總裁，但職場上的規矩是去掉「副」，即便他可能不在乎，但底下的人也會遵守這個規則。

  女秘書：「在的，總裁說要是您過來，直接進去就行。」

  柯凌飛上前敲了兩下門，然後就推門而入。

  在這個過程中，兩旁的安保一動不動。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並沒有什麼奢華的裝飾，除了幾個簡單的裝飾品外，就只有一個書架、一張辦公桌最為引人注目。

  而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宋吉鴻，現在正坐在辦公桌後。

  他專心翻閱著桌面上的兩迭文件，用右手中的筆對它們實施著審判，通過、拒絕、亦或者打回。

  簡單的碎發，刀削般的五官，配合著專心工作的神態，正是許多影視劇中，觀眾心心念的霸道總裁。

  據說在某些榜單中。

  宋吉鴻還被數十萬女網友，許選為最佳男友和最佳丈夫人選。

  柯凌飛進門便端正地站在一旁，靜靜等待著。

  當宋吉鴻正在工作時，除非有什麼緊急事情，否則必須要等他處理完手上的事務之後，才能進行稟報。

  這是規矩，哪怕是身為秘書的他也不能違反。

  否則，很可能像前任秘書那樣，在辦完離職手續不到半小時，就被一輛卡車撞死。

  諷刺的是，前秘書能力與身體有關，肉體強度是普通人三倍以上，但偏偏就是被撞死的，至少負責檢查的執法者是這樣說的。

  右邊的文件堆越來越高，左邊的文件堆越來越少。

  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

  宋吉鴻手上只剩最後一份文件，並且也進入了審查的尾聲。

  柯凌飛邁開有些僵硬的雙腿，從角落的飲水機接了一杯清水。

  就當宋吉鴻將最後一份文件整理完畢，簽上自己的名字，放在右手邊的資料堆上時，清水剛好被柯凌飛放到他面前。

  「謝謝。」

  宋吉鴻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這時，柯凌飛也開口說出過來的目的：「宋少，您說的那人已經找到了，現在鄭和過去尋找的執法者小隊在超鐵上，預計明天早上就能抵達盛都執法總局。」

  「哦，有點意思。」

  宋吉鴻眼中浮現意外之色，摸著下巴問道：「就他一個人？」

  柯凌飛說道：「還有一個，據說是他的徒弟。」

  「徒弟……我知道了。」

  宋吉鴻輕笑一聲，摸著下巴的左手突然打了個響指。

  啪！

  柯凌飛眼中神色頓時消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機械軀殼。

  宋吉鴻身體癱在靠椅上，笑道：「將你得到信息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柯凌飛表情麻木：「十分鐘前，我接到一通電話，那是我小舅子的.」

  確認他說的與剛才差不多後，宋吉鴻點了點頭。

  啪！

  宋吉鴻又打了個響指，隨即說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下，讓人不要打擾我。」

  「好的。」

  柯凌飛眼睛再度恢復了之前的神采，他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自己丟失了一段記憶，向後退了幾步，便轉身開門離開。

  確認門已經關上，宋吉鴻又摸起了下巴。

  「一個至今為止，最少活了一百零七年的老怪物，真想現在就見一面。」

  「不過，還是有點可惜。」

  「我還想他就算還活著，也不會乖乖地跟執法者走。」

  「這樣就能通過衝突，來試探一下他的實力，最少不會像現在，連能力是什麼都不知道。」

  宋吉鴻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臉上浮現一絲笑意：「但這個結局也不算壞，來到我的地盤，管他有什麼通天本事，生死也在我的掌控中。」

  從抽屜中拿起一台手機。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人已經在來盛都的路上，你們可以對那片森林動手了。」

  宋吉鴻說出這句話便掛斷電話，動作輕快的來到書架旁，將第三排左側幾本書推向右邊。

  裡面是木製櫃牆，平平無奇，看不出任何異常。

  但宋吉鴻卻是沒有停頓地伸出左手，手掌緊貼著露出的櫃牆。

  吱嘎。

  隨著輕微的響動。

  側面打開一道僅供單人通行的門，門裡是一個狹小的金屬空間。

  宋吉鴻進門之後，外面的門應聲關閉。

  隨即，前後左右四個方向都出現了一道掃描光束。

  數秒後，一陣機械音從頭頂響起：「信息驗證完畢，尊敬的宋吉鴻，請說出您的目標樓層！」

  宋吉鴻輕聲道：「實驗室。」

  「請您稍等，正在前往實驗室。」

  金屬空間顫動了幾下，很快便傳來了微微的失重感，金屬空間正在向樓下降落，這是一部電梯。

  前面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降低。

  很快就多出了一個負數的標誌，-1、-2、-3、-4、-5、-6、-7

  最後數字已不再顯示，但電梯還在下降，直到數個呼吸後才停下。

  「實驗室已抵達，正在開門。」

  電梯門打開，出現在宋吉鴻眼前的，是一個極其寬敞巨大的金屬樓層。

  層高達到數十米，周圍擺放著許多精密儀器，不少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員正在操作儀器。

  在這一層的中心處，有著一個巨大的正方形玻璃水箱。

  水箱裡面滿是湛藍色的液體，無數細小的電光從中浮現，並通過連接著水箱的上百根漆黑管道離開。

  宋吉鴻從電梯中走出。

  一路上，沒有任何一個科研人員理會他，仿佛都當他不存在。

  從這些科研人員的面色來看，許多人即便頂著發黑的眼圈，略顯虛弱和病態的蒼白面孔，神色仍然亢奮無比。

  他們眼中似乎只有手中的工作，對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

  「不管看到多少次，這都是我這輩子最完美的傑作！」

  宋吉鴻來到玻璃水箱前，抬頭看著比自己身高還要高上十倍不止的水箱，臉上湧現出不同於之前的狂熱神情，嘴邊還帶著一絲癲狂的笑意。

  「要不了多久，就能變得更完美了。」

  他輕聲喃語，右手對著水箱揮了揮。

  透過那不斷閃爍的電光，以及那湛藍色的液體，隱約可以望見裡面還有一樣東西，一個猶如人類大腦組織的「生物」。

  不同於人類大腦的是，這個大腦的大小已經超過十米。

  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水箱中那近乎無窮無盡的電光，正是這個大腦製造的。

  「宋少，您來了。」

  一個衣服裝扮略顯邋遢的中年男子，遠遠就對著宋吉鴻喊道，小跑著趕了過來。

  他是個實驗室的負責人，生物學和超凡學雙料博士吳戈。

  宋吉鴻聞到他身上傳來的臭味，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問道：「這幾天沒出什麼意外吧？」

  「通過我們的努力，那場實驗對雷腦造成的影響，現在已經快要消除了。」

  吳戈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動作，激動地說道：「預計最多兩周，影響就能完全消除，然後就可以開始計劃。」

  宋吉鴻搖搖頭：「太長了，我沒那麼多時間。」

  「那十天？要不九天？我們努力努力，八天也不是不能做到，還不行？七天，最少也要七天！不能再少了！」

  吳戈說到最後，幾乎露出了哭喪的表情。

  「五天，這是我給你的最長時間。」

  「五天？開什麼玩笑.好吧，宋少，我盡力！」

  「我需要的不是盡力。」

  「一定，我們一定會在五天內做到！」

  兩人這才結束了這個話題。

  不過本該垂頭喪氣的吳戈，暗地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五天本就在他的計劃時間內，實際時間還能再縮短一點，但作為處於弱勢方的員工，總要給老闆一個壓榨的空間，這也是他將時間故意誇大一倍不止的原因

  「期待你的成果。」

  宋吉鴻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時間應該還能再縮短些，但再短下去可能會導致失誤，從而產生不必要的意外，所以也就沒有拆穿。

  「宋少，您儘管放心。」

  吳戈拍著胸膛，保證道：「擁有這些喜歡工作的頂尖科研人員，我要是還做不出什麼成果，那我就把『戈』改成『用』，以後就叫『無用』！」

  「你沒機會的。」

  宋吉鴻輕輕一笑，隨即走向一旁的控制台。

  吳戈滿懷信心：「謝謝宋少的信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宋吉鴻口中的沒有機會，不是信任他的意思，而是如果做不出成果，就不會有改名的機會。

  半圓形的操作台上。

  一塊塊懸掛著的顯示器，全方位的展示出水箱裡的畫畫，幾乎找不到死角。

  操作台正中心處，有著一個被固定著的話筒。

  宋吉鴻坐在話筒前的座位上，熟練地按下旁邊的紅色按鈕，嘴巴湊在話筒前：「幾天不見，我又來看你了。」

  滋滋~

  一瞬間，水箱中電光大盛。

  裡面的光茫比之剛才要亮出不少。

  「雷腦超凡之力輸出功率漲幅34.9%，持續時間2.17秒。」

  旁邊傳來了一名操作員的聲音。

  聽到這句話，宋吉鴻左手托著自己的下巴，輕聲笑道：「看來，你很歡迎我。」

  電光再次劇烈閃爍，比之剛才還要亮出不少。

  操作員又道：「雷腦超凡之力輸出功率漲幅45.1%，持續時間3.19秒。」

  「不要激動，你越激動，為我做的貢獻就越多。」

  宋吉鴻抬起頭，背部靠在椅子上，摸著下巴說道：「我今天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把從你記憶里挖到的那份資料交給了執法局，讓他們派出了執法小隊前往那片森林搜索，你猜他們找不找得到那個江仁？」

  滋滋——

  電光的亮度和粗度都遠超前兩次。

  「恭喜你，猜對了！」

  宋吉鴻並沒有停下的意思，語氣輕快地繼續說道：「江仁已經找到了，而且還附贈了一個他的徒弟，他們明天早上就能抵達盛都。」

  「然後我就能通過他，把他的徒弟.」

  轟隆隆！！！

  密密麻麻的電光瞬間融聚成數道粗大的雷光。

  哪怕湛藍色液體和特製玻璃極大的削弱了光度，還是有好幾個直視水箱的人，眼睛受到損傷，從而發出慘叫。

  雷光之中，蘊含著恐怖強大的威能。

  但在湛藍色液體的削弱下，只持續了數秒時間就無奈的分解成電光，連水箱的玻璃壁都沒碰到，就經由旁邊的黑色管道流走。

  「雷腦超凡之力輸出功率漲幅301.9%，持續時間……9.83秒。」

  操作員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似乎在為剛才那恐怖的雷光而感到驚訝。

  「這就生氣了？」

  宋吉鴻搖搖頭，故作傷心地說道：「我可是給了你永生，你就是這樣對待你恩人的嗎？」

  頓了頓，他輕聲笑道：「鄧雷.剛.」

  滋滋~

  水箱之中浮現數倍於平常的電光。

  它們的威能比不上剛才那幾道雷光，但持續時間卻要高出不少，它們猶如爬蛇般慢慢涌動，在宋吉鴻所在方向匯聚，最終組合成了四個大字。

  ——「你！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