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你是我的眼（17）

  不知為何，看著雲卿精緻漂亮的小臉，沈聽瀾腦中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他昏睡時，在夢境中看到的場景。

  那個在蓮池中飛躍的青衣少女……

  以及那皇宮裡的女子……

  都給他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夢境裡的那兩個女子，分明是截然不同的長相，但他現在細想起來，中覺得她們之間有什麼相似點。

  還有那個替妻子梳妝挽發的年輕帝王……

  那些……真的只是夢嗎？

  可為何，他看到那些場景和畫面的時候，會有種奇異的感同身受的感覺呢？

  「卿卿。」

  沈聽瀾的手輕輕地放到雲卿臉頰上，拇指摩挲了幾下嫩滑的皮膚，眉眼溫柔，「你說，我們是不是有過前世？」

  會不會，那些夢境，就是他們的前世呢？

  如果是的話，那就真的太幸福了。

  前世今生，都為你傾心。

  睡夢中的雲卿忽然皺起了眉，表情變得不安起來，嘴裡含糊不清的呢喃，「不……不要……」

  大概是因為沈聽瀾一直沒醒，雲卿太憂心了，居然真的夢到了曾經他因為車禍死在自己懷中的場景。

  「卿卿，卿卿！」

  沈聽瀾見她狀態不對，像是被魘住了，立即試圖叫醒她。

  可雲卿的表情卻越來越不安了，手無意識地攥緊了沈聽瀾的手，指甲死死地扣住他的手心，劃破了皮膚，嵌入皮肉。

  殷紅的血液剎那間溢了出來，落到潔白的床單上，血腥味從掌心間蔓延。

  沈聽瀾蹙著眉，當然不是因為掌心的痛，而是擔心雲卿。

  「卿卿，醒醒。」

  「不要……」雲卿雖然還沒醒，但眼淚還是從眼角溢了出來，語氣痛苦，「阿景，不要……不要離開我……」

  一聲阿景，讓沈聽瀾身體猛地一僵。

  腦海中驟然閃過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畫面。

  皇宮，花園……

  衣著華麗的女子明艷動人，她在喚，「阿景……」

  那女子的語氣，和卿卿剛剛的語氣，幾乎一模一樣，除了添了一絲絕望。

  卿卿在叫誰？

  阿景。

  是……景深的景嗎？

  是他嗎？

  正常情況的話，名字可以單拎一個字來叫，但字不會。

  這樣的解釋未免有些牽強，但沈聽瀾卻莫名的肯定，她在叫他。

  不過眼下沈聽瀾也沒心思在多去思索什麼了。

  因為雲卿哭得越來越厲害了，沈聽瀾甚至能感覺到她身上多了一股絕望的悲痛氣息。

  「別怕，別怕……卿卿，我在這。」

  「我在這，我不走，不離開你，別怕……」

  雲卿的手攥地越來越用力，沈聽瀾的手心怕是都被她給扣得血肉模糊了。

  她的眼淚和沈聽瀾手心的血一樣越流越多。

  沈聽瀾怎麼叫她都叫不醒，眸色一沉，乾脆將雲卿拉了起來，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輕聲呢喃，「別怕，我在。」

  不離開你，一直陪著你，永遠陪著你。

  雲卿這會兒卻奇蹟般地平靜了下來，甚至主動伸出手抱住沈聽瀾。

  眼睛雖然還閉著的，但卻開始回應起沈聽瀾的吻。

  一開始，沈聽瀾只是實在沒法子了，才想著用這種辦法試圖讓雲卿平靜下來。

  可一觸即她的唇瓣，就仿佛有一道細細的電流，順著唇，蔓延至全身，最後匯聚在心臟上。

  全身都有種酥酥痒痒的感覺，仿佛有一根羽毛，算無遺漏地輕撫過每一個毛孔。

  心臟的悸動尤其明顯，叫囂著打破了他維持了二十六年的清心寡欲。

  雲卿的無意識回應，更是讓全身的衝動一發不可收拾。

  攬住女孩的手臂一再收緊，將這還不清醒的小人兒按進自己懷中。

  連身上的傷口裂開了都毫無感覺。

  血腥味更濃了。

  夢中，雲卿正絕望地抱著那失去呼吸的少年，少年卻忽然睜開了眼，然後撫著她的臉吻了上來。

  雲卿喜極而泣，抱著少年開始回應。

  但慢慢的，她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了。

  為何她聞到了一股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呢？

  眼睫顫了顫，正在被男人親吻著的，滿臉淚痕的女孩忽然緩緩睜開了眼。

  唇上的溫軟讓雲卿有一瞬間的懵逼。

  隨後反應過來了兩人此刻在做什麼。

  「……」

  難怪她覺得夢裡的那個吻那麼真實，原來壓根就不是夢！

  沈聽瀾很快察覺到了雲卿的怔愣，睜開眼，就看到小丫頭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呆呆萌萌的，很是可愛。

  「醒了。」

  沈聽瀾鬆開手臂，身體後退了些，語氣溫柔的開口。

  還是那副溫文爾雅，溫柔似水的模樣。

  臉不紅心不跳的，就仿佛剛剛那個趁著雲卿不清醒時一再親吻她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雲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思緒才慢吞吞地回來了。

  「你……剛才……」

  不等她說完，沈聽瀾就直接順勢接話，「在吻你。」

  雲卿：「……」

  不等她問什麼，沈聽瀾就又先開口了，「卿卿，你剛才是不是陷入夢魘了？」

  雲卿想起了夢裡的事情，點了點頭。

  「你一直在哭，我叫不醒你，只好那樣做了。」

  沈聽瀾也不找藉口，主動承認，「一開始只是想讓你平復下來，但後來……是我乘人之危了。」

  他道歉，「抱歉，卿卿，你的味道太美好了，我情不自禁。」

  話鋒又是一轉，輕笑著說：「在你面前，我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好像不太行。」

  雲卿從沒見過誰能像沈聽瀾這樣，能將道歉說成情話，流氓話也能說的這般優雅端方。

  見雲卿並沒有生氣的跡象，沈聽瀾得寸進尺，「卿卿沒有生我的氣，對嗎？」

  雲卿下意識點頭。

  沈聽瀾眼中笑意更濃，「那卿卿其實也是喜歡我的吧，所以是答應以身相許了？」

  尋問的話，肯定的語氣。

  笑意中透著股自信和篤定，好像知道她是不會拒絕一樣。

  「你……」小丫頭紅著臉偏過頭，羞惱的不行，「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別亂說。」

  沈聽瀾一挑眉，反駁道：「卿卿也沒拒絕，不是嗎？」

  雲卿：「我……」

  她也是服了他的邏輯了。

  沈聽瀾忽然握住了雲卿的手，微微用了下力，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地問：「那卿卿要拒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