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2章

  岳川昂首望天，無垠的蒼穹遮不住他銳利的目光，廣博的大地載不起他悠遠的思緒。

  締造世界的一切仿佛滄海微瀾，乍然泛起，又乍然消逝，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泡沫漸行漸遠，消失不見。可是浪花細碎的瞬間，深深烙印在岳川腦海中，無法忘卻。

  心難以時變，情怎因地遷？不許來生諾，但惜今世緣！

  「他們始終存在，存在於我的心中。他們一直活著，活在我的記憶里。」

  「哪怕滄海桑田，記憶也不會褪色。哪怕咫尺天涯，心靈也不會改變！」

  「不需要來生來世，也不需要三生三世。」

  「我銘記的，是今生，我珍惜的，是今世！」

  思緒迸發，岳川的意志前所未有的熾烈，偉大的意志顯現出了他不可抗拒的威嚴，無與倫比的偉力。

  命運早已破碎，岳川的意志就是新的命運，他一個念頭可以讓一個世界滅亡，也同樣可以讓一個世界誕生。岳川可以扭轉命運，也可以重寫命運。

  「要有光！」

  無量光不知從何處來，又不知往何處去，遙遠不知源頭、深邃不見彼端的無量光，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光明的氣息，光明的力量。

  光海蕩漾，千蓮盛開，一道嬌美的身影仿佛凌波仙子般浮現出來，仿佛兮若青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旋，絲裙羅襪，素衣青釵。

  看到她，岳川如釋重負。

  看到岳川，她也巧笑嫣然。

  只是這時候，一騎絕塵，艾珀爾仿佛墜入凡塵的星辰，剎那芳華卻令萬物失色，即便千尋唯美也黯然失色。

  「沒想到，我還能再活過來。」

  「不是活過來，你從來都沒死。你始終活在我的記憶里，活在我心中，任歲月流逝，時空變遷，你都是我不可磨滅的記憶。」

  艾珀爾似懂非懂，卻乖巧的點了點頭。

  一道又一道身影從光明中出現，他們一個個懵懂的看著四周，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看著周圍荒蕪的景象。

  可是這時候，一道鐘聲響起，所有人都驚訝的發現，一座龐大的建築物拔地而起，在它周圍，錯落分布著一座座伴生的建築。

  一道又一道驚訝的呼聲從四周傳出，雖然第一次真切看到，可是這座建築早已深入所有人心中，尤其是那些伴隨光明降生的聖騎士們。

  「是大聖堂，是聖職者的聖地！」

  ……

  岳川卻沒有在意人們的呼聲，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事物能影響到他的思緒，因為他是最偉大的意志。

  「要有暗！」

  清矍、孤傲的氣息從黑暗中傳來，殤與暴君同行，強大的支配力量仿佛波濤般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黑暗的支配力量仿佛遇到礁石，怦然碎裂，一雙赤色的血瞳詭異浮現，是蕾璃·馨雅，奧西里斯神的毀滅意志倒卷而去，壓迫著殤的氣勢。

  高劍和魅魎看到這一幕，明智的藏形匿跡，避開鋒芒。其他陸續在黑暗中降生的人們也都紛紛識趣的退避三舍，藏身在黑暗中。

  「要有火！」

  莎莉兒仿佛地獄中升騰起的滅世紅蓮，無數亞德炎、火焰精靈、金烏、火鳳凰在她身周繚繞，眾星拱月般的將她護佑起來。

  弗洛伊德、弗蘭克、曼斯坦因等強者也紛紛涅槃重生，星火燎原，舉火燎天，熾烈的火焰照亮了黑暗，也分奪了光明的色彩。

  「要有冰！」

  冰雪女神絕世獨立，在風中舞，與世無爭的高潔，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絕代風華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孤峰。

  ……

  原本寂寥的阿拉德世界眨眼間變得沸沸揚揚，無數玩家發現自己死而復生，激動之餘立刻開始了呼朋喚友，原本還按照力量劃分的陣營轉眼間就變得大雜燴。

  世界樹復甦，並且在阿拉德世界紮下根來，劍文明、魔法文明、機械文明等諸多文明在世界樹上交錯蔓延，連同許多風格特異的文明一起交匯、融合。

  賽利亞、愛麗絲、林納斯等DNF中的NPC們也紛紛降生，與其說是岳川復活了他們，倒不如說是岳川創造了他們，在命運中刻下了他們的名字，他們的特徵和記憶。

  當然，這些降生的NPC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人類。這是岳川與波羅丁的誓約，今後的阿拉德世界只屬於人類。

  事實上，從背景故事中使徒級強者的結局就可以窺出一斑，非人類的使徒紛紛被斬殺和消滅，如希洛克、羅特斯、狄瑞吉、安徒恩、巴卡爾等，而人類中，奧茲瑪僅僅是被封印，米歇爾也只是自我流放，卡贊雖然失去了血肉之軀，卻也變成了鬼神，更是與吉格簽訂契約。

  這就是命運，阿拉德的命運。而岳川，就是締造命運，締造世界的那隻手，那個偉大的意志。

  岳川巡視了片刻，隨手一招，楊心愛和楊無敵姐弟現了出來，這兩人來歷特殊，岳川都差點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只是想到楊無敵的名字，岳川用仿佛天憲的聲音說道：「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不必再以無敵為名，改作楊定業吧。與你姐姐一起，守護阿拉德世界！」

  岳川環視四周，億萬生靈眨眼間掠過心間。

  「沒有你，為什麼沒有你？難道我對你的記憶不夠深刻？還是，你在我心中烙下的印象太過淺顯？不，這不可能！」

  「你是我的妹妹，是我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人，是我第一個想要守護的人，我怎麼可能忘記？」

  「可是，為什麼……我創造阿拉德世界，締造萬物生靈，卻唯獨喚不回你？」

  「茜茜，你在哪？」

  無助而絕望，岳川曾以為自己將阿拉德世界的一切都收入記憶，烙在心中，可是當他發現沒有茜茜的那一刻，終於慌了起來。

  思念，就是他和茜茜最後的聯繫，當他發現記憶不足以為憑時，取而代之的就是無盡的悔恨。

  擁有時不知珍惜，失去時才知可貴，世間最大的追悔，莫過於此。即便偉大的意志，也同樣無力。

  一雙柔荑從背後伸來，繞著岳川的腰溫柔環繞，艾珀爾低聲喃呢，「岳川，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痛苦，同時我也知道，茜茜在你心中的地位遠高於我，不是你忘卻了她，而是你還沒找到她。我陪你一起尋找她好麼，你去哪，我就去哪，陪著你，永不分離。直到……直到你找到她。」

  【本以為這是最後一章了，結果還剩下一個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