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5章 正與邪的賭約

  米歇爾的出現是一個偶然，也是一個必然，即便沒有米歇爾，也會有其他人類強者湧現出來，對抗奧茲瑪。事實上，這種危難之間的英雄不計其數，區別就是米歇爾戰勝了奧茲瑪，被歷史銘記，而其他英雄死在奧茲瑪手中，被時光掩埋。

  奧茲瑪手札中記述著，米歇爾的力量不可能是阿拉德大陸的，這是來自其他世界的力量。由於米歇爾阻撓奧茲瑪的「偉大計劃」，所以，奧茲瑪理所當然認為米歇爾「接收了魔鬼的力量」。

  可是後來，奧茲瑪漸漸了解到，米歇爾和自己一樣，也是為了對抗魔鬼而努力。他的力量教導人堅定信仰、固守本心、用虔誠的信仰去對抗魔鬼的誘惑和控制，同時，神聖力量對魔鬼傷害巨大。

  在手札中，奧茲瑪原本對米歇爾充滿了仇恨和憤怒，可是漸漸變成了理解、惺惺相惜，因為這個世上，只有米歇爾懂他，也只有米歇爾能懂他。

  米歇爾也漸漸了解到，奧茲瑪並不是為了一己私仇而發動這場暗黑聖戰，因為當時佩魯斯帝國已經瓦解，奧茲瑪控制的偽裝者也達到了阿拉德一大半的人口，如果奧茲瑪願意，隨時可以揮兵出擊，覆滅最後的人類。

  於是，奧茲瑪和米歇爾私密會面。

  米歇爾堅持認為可以激發人類心中的良善，依靠善念充實內心，避免被魔鬼蠱惑和控制。神聖力量洗滌的身軀，就像火炭一樣，令魔鬼無法侵蝕和奪舍。

  奧茲瑪則截然相反，他堅持認為人類應該更冷漠、更殘忍、更狠毒，比魔鬼更加魔鬼，這樣才能萬毒不侵，甚至駕馭魔鬼，最終將其覆滅。而且，被血之詛咒轉化成偽裝者之後，力量會在短時間裡暴增，比依靠信仰獲得神聖之力更加快捷、速成。

  這是一場關於人性和善惡的爭論，類似的爭論比如「人性本善」與「人性本惡」在地球上爭論了幾千年也沒個定論，奧茲瑪和米歇爾自然不可能在短短几個小時裡辨出結果。

  於是，兩人打了一個賭，一個神聖之力與惡魔之力孰優孰劣的賭。

  看到這，岳川心中頓時浮現出一個念頭，翻過手札下一頁，果然出現了那個熟悉的名字——尼爾巴斯·格拉西亞！

  作為復仇者的鼻祖，尼爾巴斯的傳說廣為人知，他被奧茲瑪手下黑暗三騎士的阿斯特羅斯偷襲，感染了血之詛咒。只是他憑藉堅定地信仰和意志克服了詛咒的力量，在身軀化成惡魔的同時卻又保持著聖騎士寬仁憐憫的善良之心。

  如果不是看到這個手札上奧茲瑪的親筆記載，岳川也會覺得這個說法有些扯淡。不過仔細想想，尼爾巴斯身上疑點重重。

  在DNF主線任務中可以看到，阿斯特羅斯偷襲尼爾巴斯的時候，尼爾巴斯是全無防備的。尼爾巴斯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聖職者，實力根本高不到哪去，正面作戰也未必死阿斯特羅斯的對手，更何況被打得措手不及。要知道，黑暗三騎士能夠正面硬剛卡恩並且占了一些小便宜的。

  阿斯特羅斯不顧身份偷襲一個無名小輩本就有些不可思議，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阿斯特羅斯偷襲尼爾巴斯只是將他擊傷，卻沒能將他殺死。要知道，當時聖職者和偽裝者都是勢不兩立，一有機會就把對方往死里整的，阿斯特羅斯沒有道理手下留情。

  唯一的解釋就是，阿斯特羅斯故意偷襲尼爾巴斯，偷襲的目的就是擊傷而非擊殺。

  後來，尼爾巴斯失去了神聖力量，變成惡魔。對於聖職者而言，尼爾巴斯就是異端的存在，畢竟誰也不知道尼爾巴斯會不會突然狂性大發。即便抱著「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心態，聖職者們應該處決尼爾巴斯才對。

  可是偏偏，聖職者們沒有，反而任由尼爾巴斯存在，繼續在黑暗中為大聖堂效力。如果後面沒人挺尼爾巴斯，他早就被聖職者中某些極端分子「淨化」了。

  看到這裡，岳川對米歇爾的好感瞬間降到冰點，又對尼爾巴斯身上發生的悲慘經歷感到惋惜。這個被宗教洗腦的人，即便化身惡魔也不忘高呼「神啊，請寬恕我」，卻不知道將他推入噩夢的，正是他心目中神聖無比的米歇爾。

  尼爾巴斯變成惡魔的只是身軀，他的心中以及保持著堅定地信仰，所以，奧茲瑪沒有贏。反過來，尼爾巴斯能堅守的也只有心靈，所以，米歇爾同樣沒有贏。

  奧茲瑪與米歇爾劃定界限，人類和偽裝者平分天下，互不逾越，兩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強化人類的力量，共同應對未來的災難。

  只是緊接著，奧茲瑪就被愛麗絲封印，偽裝者群龍無首，在聖職者的絞殺下潰不成軍，持續百年的黑暗聖戰也很快落下帷幕。

  奧茲瑪在手札中記錄了這一切，字裡行間流露著對愛麗絲背後勢力的恨意，而令岳川奇怪的是，奧茲瑪只寫到了赫爾德卻沒有提愛麗絲。

  不過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愛麗絲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戰勝奧茲瑪和黑暗三騎士，這必然是赫爾德親自出手的結果。按照派系論，奧茲瑪是死神的小弟，米歇爾唯一的選擇就是向赫爾德尋求庇護。也就是說，米歇爾背後的靠山出手了。

  而在奧茲瑪看來，這就是米歇爾撕毀約定，他對米歇爾的仇恨甚至還在赫爾德之上。所以，即便米歇爾事後來到奧茲瑪的封印之地，向奧茲瑪澄清請求諒解也無濟於事，反而令奧茲瑪覺得米歇爾更加虛偽。

  後面漫長的篇章都是奧茲瑪在封印中的歲月，這段時期內，奧茲瑪什麼都做不了，反而有了空閒去鑽研詛咒魔法，並且不斷完善自己的血之詛咒。

  奧茲瑪試驗詛咒的對象就是米歇爾，米歇爾也坦然的承受詛咒，他希望用自己的誠意打動奧茲瑪，甚至從不同的角度幫助奧茲瑪完善這些詛咒。而這，促使奧茲瑪詛咒魔法突飛猛進的同時，也使得這些詛咒變得中正平和了許多，就連以前的血之詛咒也獲得了極大的改良。

  改良的血之詛咒是奧茲瑪和米歇爾共同的傑作，在令人實力大增的同時卻不會變成猙獰的惡魔，令人變得冷酷無情，而不再像以前那樣殘忍惡毒，某種程度上講，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詛咒」了。

  黑暗聖戰的兩大領袖在這裡對峙了數百年，切磋了幾百年，也從兩個極端角度互相印證了幾百年，彼此實力都有了質的提升和突破……直到有一天，阿波菲斯降臨，魔鬼泛濫成災。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