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何去何從

  楚天一直對誅魔痛恨不已，覺得誅魔完全是在利用自己的家族，然後捨棄自己的家族，更是痛恨自己一直以來為誅魔這個腐朽的組織做事。可是知道這一刻楚天才明白，這一切的癥結不是在誅魔，而是在自己，或者說自己家族的世世代代。

  過去的誅魔組織無所顧忌，肆無忌憚，反正他們就是爛命一條，就算無災無病也就是百十年，跟其他種族動輒千年的壽命根本沒得比，所以他們拼死也無所謂，一換一都是賺的。這種誅魔是最讓人頭疼的，也是令其他種族無奈的。

  德庫拉領主走了一招妙棋，利用密探將貴族高層的隱秘和動向傳到誅魔，讓誅魔對魔之大陸的高層世界有所了解，有所嚮往。這個過程中，誅魔組織自然而然的養成了趨吉避凶趨利避害的習慣，他們了解到了貴族們忍耐的極限，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他們總是將行為控制在忍耐的範圍內。

  誅魔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從一頭雪原上的狼變成了城鎮中的狗，他們失去了野性，生出了惰性。而且當他們發現自己不用付出太多犧牲，承受太多危險，依舊可以享受普通人類的擁戴和支持之後，他們也就失去了進取心，除了必要時刻做出一些事情刷刷存在感，誅魔已經漸漸變得安逸、腐化。

  這就是德庫拉的計劃，樂師就是這個計劃的關鍵與核心，他在輸送種種機密的時候，還在輸送一種意識形態，這種意識形態潛移默化的影響和改變著誅魔，向著德庫拉希望的方向改變。

  「我的確利用了你和你的家族，你的家族也為誅魔傳送了不少的消息，這件事情算是扯平了。看在你那位祖先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並且給與你自由。今後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

  說完，德庫拉在几案上留下一枚空間戒指，說道：「這是一些財物，還有我為你準備的身份證明，有這些，你在血族的領地上可以世代富貴。另外，你祖先隨身的琴也在裡面，我原本想留著睹物思人，想了想，還是還給你吧。」

  楚天望著德庫拉領主離去的背影，突然高聲問道：「我的祖先，他叫什麼名字？」

  「楚天！」

  楚天只是想從德庫拉領主那裡得知自己祖先的名字，因為自己的長輩從來不會提及這些，可是楚天怎麼都沒想到，德庫拉領主會說出這樣一個名字。楚天這個名字自己只是在那個世界用了，根本沒有對外人提及，德庫拉領主不可能知道這些。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的祖先真的也叫楚天。

  巧合麼？

  楚天腦海中浮現出一團疑問，自己的祖先，自己的身世，自己的遭遇，這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謎團，自己身在迷中，自己的一切都被顛覆，自己的人和人生全都像是失敗的產物。

  岳川的聲音在楚天腦海中響起，「沒想到你還有這樣曲折的過往，未來，你怎麼打算？」

  剛才的場景岳川全都通過楚天的視角看在眼底，岳川來到魔之大陸的目的就是為了救出楚天，只是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耽擱了岳川的行程，到現在還沒趕到楚天身邊，聽說身份泄露，岳川也就只好全天的盯著楚天這裡，一旦出現最糟糕的情況，也只能亮出身份保全楚天了。

  伺服器的力量是不可思議的，連德庫拉領主都未能察覺到岳川的存在，根本不知道兩個人的密談還有第三個知情者。岳川自然是感嘆血族王者和德庫拉的籌謀和計劃，神之大陸世界樹種子那裡遇到的血族應該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吧。不過現在岳川更關心的是楚天的心思。

  誅魔的墮落，可以說是楚天和他的祖先潛移默化下形成的，這是一個典型的用間手段，只是德庫拉領主技高一籌，誅魔得到的是眼前的利，而德庫拉得到的是長遠的利，雙方眼界不同，謀略不等，自然會出現這種巨大的反差。

  這一切並不是楚天的錯，他和他的家族也只是被利用而已，可怕就怕楚天自己鑽牛角尖，想著去彌補誅魔，如果那樣，就算岳川就走了楚天，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罷了。

  但是這種事情岳川又沒有辦法去開導，這種心結還得楚天自己去解開。

  何去何從呢？楚天迷茫了。或者說他現在的心空蕩而失落，人生顛覆，信仰崩塌，他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楚天的確想過去誅魔，彌補自己的過錯，可是緊接著他就搖了搖頭。他不是傻子，知道如果自己現在去誅魔，百分百會被格殺。誅魔奉行的一向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政策，組織內全都是純粹的人類，無論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得是人類，那種雖然血統純正但是心理已經向其他種族靠攏的，也一樣會被誅魔斬殺。楚天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

  誅魔的回頭路是不可能了，天道盟似乎是自己唯一的選擇，楚天也一直是這樣想的。可是現在，楚天突然搖了搖頭。

  「我暫時還不能去你那裡，抱歉，我必須查詢一些事情，過段時間再說吧。」

  岳川也知道，自己雖然一直努力救援楚天，可終究沒能付諸行動，楚天難免的會有些想法，把自己和誅魔相提並論。對於這些，岳川也只能搖頭，他也沒什麼好說的。而且，楚天身上的確有一些謎團需要去解決，給他留一些時間也是應該的。

  「這樣也好。你在那個世界的權限我給你解封了，還有，上次給你的藥物功效超出你的想像，遇到危險時不要吝嗇。」

  這些鍊金藥的作用不可思議，岳川就是靠著這些才能從無數強者的圍攻下全身而退，只要楚天用過這些藥，必然會明白，就算岳川不去救援，他也一樣能安然無恙，到時候岳川再出面交涉就是。

  或許他以後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