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領悟氣勢

  連突刺是鬼劍士基礎的技巧，是一個被九成九的鬼劍士遺忘的技巧，除了偶爾按出來，基本上都不記得自己有這個技能。畢竟他們有太多強力的技能，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關注連突刺。但，這並不意味連突刺雞肋垃圾不值一提，相反，這個技能無比強力！岳川正是領悟基礎的時候感覺到了這個技能的強大，才選擇用它來對抗波羅丁。

  常言道，刺死砍傷。也就是說，砍人頂多把人砍傷，而刺人，絕對能把人刺死。這個道理就連街頭的小混混都知道，大家時如果明晃晃的刀子高舉一大片，一看都是用砍的，肯定死不了人，而一旦全都是刀尖朝下一言不發的，呵呵，準定逮誰捅誰，這次的事情准小不了。

  所以，刺雖然只是一個小招，但這是一個致死的殺招，連突刺卻是在刺的基礎上又增加了一些變化，不但刺得更狠，而且刺得更猛。連刺、突刺，雖然只是一刺，卻包含了多次的攻擊。

  也正因此，岳川才能在和波羅丁的對碰中令波羅丁吃癟，因為岳川根本就是抱著拼命的架勢，哪怕被波羅丁一錘子拍死，岳川也要讓波羅丁付出一些代價。

  不過幸好，岳川沒有被波羅丁一錘子拍死，雖然他此時的情形悽慘了些，但至少他還活著，他還在喘氣，雖然他只剩下喘氣的餘地。

  在那最後一記對碰中，波羅丁使出了三錘合一，威力端的是剛猛無倫，一錘砸下，直接令岳川渾身巨震，皮膚整個剝離，肌肉筋絡也全都像是崩斷的琴弦一樣從體內炸出，一時間，岳川只留下空空的骨骼，不過即便骨骼上也滿是裂痕，更有碎裂的趨勢。

  岳川的確很悽慘，但是波羅丁也不好受！

  如果岳川被拍扁碾碎也就罷了，可是偏偏岳川承受住了這一擊，而承受的同時，波羅丁也遭遇到了等同的反震，岳川直接被震得血肉剝離，波羅丁身上盔甲的縫隙也流溢出殷紅的血跡，很明顯，貌似堅固的盔甲下，他的身軀也受到了深重的創傷。

  死亡抗拒！

  今紅色的血氣泉涌般的噴薄出來，生死極變的力量也立刻運轉，岳川的骨骼被濃郁的血氣包裹，密密的裂紋眨眼間修復，一絲絲一縷縷筋絡血肉更是雨後春筍般的瘋狂生長，不多時，岳川就有了皮包骨的模樣，再一眨眼，就血肉充實，皮膚緊繃。

  岳川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疲憊。領悟了生死極變的力量之後，只要不是生機俱滅，他都能憑著一線生機復原，和傳說中的滴血重生一樣。可生死極變的力量畢竟比較粗糙，岳川還沒能純屬的掌握，雖然能夠修復身體，但對於自身的消耗無比巨大，使用之後，岳川立刻生出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不過，岳川眼中的戰意更加高昂，鬥志更加昂揚，熾烈的火光一點點掩蓋疲憊和虛弱，更是從眼眶蔓延到全身各處，令岳川整個人都有種燃燒的趨勢。

  反觀波羅丁，在自己最強的一擊被對手擋下之後，他的氣勢變得頹然起來，也不知是鬥志受到挫傷還是身體的傷勢益發嚴峻，波羅丁給人的感覺漸漸萎靡，以至於握著大錘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一縷血線更是隨著他的手掌沾滿錘柄，滴答滴答的向下落去。

  「挑釁我的下場，唯有死亡！」

  波羅丁低吼一聲，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得瘋狂起來，一波波驚濤駭浪般的氣勢向岳川洶湧打去，三錘合一的招式再次使出。而且這次，錘子蘊含的風聲和力道更加狂猛，更加霸道，那錘子隱隱間竟然變大變粗，體積陡增三倍。

  不過，結果還是一樣，岳川堅定的站著，一記連突刺毫無花哨的和波羅丁碰在一起，身上新生的皮膚筋肉詭異的消融分解，散於空中，只留下一具骨架，不過這具骨架依然堅定的站著，如同狂濤中的礁石，將波羅丁震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更是狼狽的滾了三圈。

  波羅丁的攻勢比第一次更加猛烈，但是他受到的傷害也比第一次更加沉重，身上那一身充滿威嚴氣息的古樸鎧甲都顯現出了一道道裂紋，最終如同跌落在地上的瓷器一樣清脆炸裂。

  波羅丁的天祈鎧甲，這可是那個時代無數工匠智慧的結晶，是波羅丁帝國最為完美的鎧甲，也只有這樣的鎧甲才能穿在波羅丁身上，才能承受波羅丁王的恩澤。這無疑是一具完美存在的防具，跟隨波羅丁歷經無數戰鬥都沒有損毀，可是今天，它碎了。

  波羅丁呆呆的看著地上的碎片，他的驕傲，他的尊貴也都如同那具盔甲一樣，片片碎裂，滿地傷痕。

  岳川的眼睛又黯淡了一分，他甚至都已經無力支撐生死極變的力量去修復身體。如果給他喘息的時間，他倒是可以通過修煉積攢血氣，可是與波羅丁的戰鬥如此激烈和短暫，以至於他都沒有空閒去積攢實力。

  此時的岳川如同一具骷髏兵般，如果是正常人，變成他這個樣子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他不是正常人，他是狂戰士，他有死亡抗拒，他是死神都奈何不得的人，作為一個時時刻刻都在燃燒鮮血的人，這種必死的傷勢在他身上根本算不得什麼，所以他還在站著，哪怕支撐他站著的只是一股不服輸的信念，但至少他站著，波羅丁坐著。

  啪嗒……

  岳川搖搖晃晃的向前走了一步，因為他感覺到了鮮血，感覺到了力量，波羅丁身上的鮮血對他充滿了誘惑，那是一種本能的趨使，更是一種本能的欲望。當然，除了這些本能和欲望之外，還有一股信念，擊敗波羅丁，殺了他！

  看到岳川接近，感受到危機的來臨，波羅丁終於從一地破碎中抬起頭，醒回神。

  波羅丁似乎如夢初醒，轉瞬間，他就變得怒不可遏。一個卑微的人類，竟然敢挑釁他的威嚴，更可惡的是這個卑微的人類竟然成功了。

  可惡啊！如果本大帝還有百萬騎士團，這樣的小螞蟻還不是彈指間灰飛煙滅！如果本大帝不是遇到那個人，又怎麼會……

  不過，這一切都是幻想，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所以，波羅丁必須得面對這一切，如果這一切無法面對，那就毀了這一切吧。

  「死！」

  如同江水倒流，波羅丁背在身後的巨錘猛然砸下，這一錘不如剛才那三錘合一威猛，但是岳川也不像剛才那樣處於巔峰狀態，兩人都是重傷之身，甚至岳川的身體都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就像沙雕一樣，輕輕一推就會隨風飄散。

  可就是這個一盤散沙一樣的身體，卻在岳川那堅定而強大的意念下，頑強地站著，更是頑強地舉起長刀，奮力刺出。

  波羅丁心中一喜，因為他感覺到了，對手的反擊沒有剛才那麼威猛了，對手的力量比之前弱了不知多少倍，這個對手已經處於極限的邊緣了，他撐不住了！

  想到這，波羅丁頓時激動起來，他似乎看到了一個洗刷屈辱報仇雪恨的機會。他要殺死岳川，要把岳川徹底的殺死，並且把他的身體碾碎成粉，灑在自己腳下，每天踐踏他。

  一錘！

  一錘！

  再一錘！

  波羅丁氣喘吁吁，可還是拼命壓榨著體內的力量，揮動巨錘，攻擊岳川，他渴望下一錘就能擊殺岳川，碾碎岳川。只可惜，每一次，岳川都平平的直刺，哪怕明知不敵，卻還要和波羅丁硬剛，他似乎不是在戰鬥，而是在賭氣。

  砰！

  手指骨盡數粉碎，畢竟波羅丁的力量太強大了，岳川雖然扛下了這一招，但他的身軀也隨即崩潰，握刀的手掌整個崩滅。刀交左手，岳川繼續與波羅丁對碰，毫無意外，依舊是骨骼碎裂。然後岳川用光禿禿的臂骨夾著屠戮之刃，用全身的力量和波羅丁對碰，然後半邊身子都直接炸成粉碎。

  身體在不斷粉碎，但是身體粉碎的同時，岳川益發感受到了身體中的一種力量，那就是意念的力量，或者說鬥志。

  岳川的身軀早已經破損，甚至都無力修復，此時他體內根本沒有任何精氣神的存在，可是依然有一種力量支撐著他站立，支撐著他戰鬥。而這股力量，正是意念和鬥志！

  身軀益發殘破，而這股鬥志的力量也益發清晰。

  岳川的身體就像砧板上的鐵錠，只有經過千錘百鍊，才能祛除鐵錠中的雜質，呈現出其中的鋼鐵精粹。而現在，波羅丁所做的，就是賣力揮動鐵錘，幫主岳川去磨練意念，捶打鬥志，讓他整個人獲得質的升華。

  刺！

  依舊是直刺！將所有的精氣神、鬥志和意念全都凝聚在一點，灌注在一點，凝練到極致，爆發到極限。在一次又一次的直刺中不斷感悟，不斷突破。精氣神枯竭，岳川也就益發能夠感受到鬥志和意念的存在，也能夠更加清晰的掌控和把握這兩種力量。

  不過，鬥志和意念的力量終究有限，很快，岳川的殘軀就嘩啦啦跌落在地上，一根根布滿裂痕的骨骼如同積木般撒了一地，顱骨眼眶中那兩團熾烈燃燒的鬥志火焰也一點點的暗淡，熄滅。

  波羅丁狂喜不已，終於，終於把這個該死的傢伙殺死了，他終究不是自己的對手，自己的錘子，是天下無敵的！

  可是看到岳川那還在隱約閃爍的眼眶，波羅丁心中煩躁不已。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會如此討厭一個東西，如此忌憚一個東西，那個卑微的人類眼眶中執著的鬥志讓自己畏懼，哪怕他已經死了，自己依然不願意面對他的眼睛。

  巨錘高舉，波羅丁攢起最後一絲力量，想要把這個討厭的頭顱敲成粉碎。可是這時候，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芒從虛空中洞開，灑落在那一堆殘破的骨骼上。

  波羅丁呆住了，他雖然很想攻擊，可是那璀璨的金光具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阻擋著自己，高舉的錘子竟然無法落下。

  而對面，那一地殘破的骨骼竟然拼湊起來，並且飛速的衍生血肉，恢復生機，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那個可惡的人類就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仿若重生，和之前一模一樣！

  不，不一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的眼睛更加明亮了，眼神更加犀利了，眼睛中更是多了一種特殊的東西，那東西像是刀鋒般的銳利，像劍刃般凝聚，那是一種千錘百鍊的精神意念，是百死猶戰的不屈鬥志。

  岳川整個人如同蛻變！

  他使用了不知多少次的復活幣，每一次復活都是一次重生，可是第一次，他有了有了蛻變的感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新生的美妙，而不是單純的復活！

  沒錯！

  岳川感受到了如若實質的意念和鬥志，在精氣神枯竭的時候，這兩種力量支撐著自己，讓自己繼續站立，繼續戰鬥，繼續和波羅丁殊死搏鬥。本以為這種力量只在生死中才能感悟，復活後就消失不見，可是哪想到，這種力量並沒有消失不見，反而更加清晰。

  它就真實的流淌在自己體內，隨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不斷地高漲，不斷地升騰。

  如同黑夜中的蠟燭，在漆黑的夜色中開闢出屬於自己的光明。此時的岳川就像是點亮後的蠟燭，他瘋狂的燃燒著，在這永夜的黑暗中開闢出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域。

  血色的光芒朦朧無比，但又能夠清晰真實的感受到，一股氣勢以岳川為中心宣洩出去，如同颱風過境，一發不可收拾，眨眼間就侵蝕了大片的空間。

  波羅丁悶哼一聲，陡然倒退三步，隨後他那偉岸的身軀一點點佝僂下去，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一股如同山嶽般的氣勢。

  可惡，這個人類，竟然領悟了勢，而且，他在用勢壓迫本大帝！

  波羅丁心中怒吼咆哮，他不甘心，不甘心被一個卑微的人類壓迫，可是他無能為力，因為他早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量，他本以為擊殺了對手，可以一勞永逸，可是哪想到，一道璀璨的金光打破了他的一切幻想。

  波羅丁已經無力再戰！他既沒有岳川那種瘋狂的不屈鬥志，有沒有岳川那種死而復生的神秘手段，他只能敗退。

  失敗和死亡一樣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作為一個驕傲的大帝，波羅丁有自己的尊嚴，他不能向人屈服。

  所以，波羅丁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無視了岳川的氣勢壓迫，一步步向身後走去，緩緩坐到了自己的王座上，然後，氣絕身亡。

  看著王座上那個血跡斑斑的狼狽身影，岳川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自己之所以能夠領悟勢，完全是自己鬥志和意念的緣故，是因為自己的執著和追求。自己渴望力量，渴望變強，渴望提升。

  波羅丁也有他的意念和鬥志，不過很可惜，他這一切都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和體面，他在戰鬥中都沒能爆發出這種意念和鬥志，但是在死亡來臨之際，他展現出了這種力量，然後一步步走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上。

  但無論如何，波羅丁是一個強大的敵人，一個值得敬佩的敵人，正是他那狠狠的大錘，將自己身軀打碎，將自己的意念磨練，千錘百鍊之後讓自己擁有了勢！

  閉上眼睛，岳川將自己的勢席捲出去，如同從蠟燭變成火炬，最終變成中天之日，原本只能照亮一角黑暗，變得能照亮大片空間，最終讓黑暗無所遁形。

  氣勢籠罩之處，一切都充滿了大光明大透徹，所有的秘密都呈現在岳川心頭，所有的角落都變得通達，岳川就像是那俯覽眾生的神祗。

  勢都能達到這種效果，不知道比勢更高的領域該是什麼一種情況。

  想到這，岳川不由得渴望起來，不過他明白，領域是聖級強者的標誌，自己只有覺醒之後才能觸摸到這些。

  不過，戰勝了波羅丁王之後，岳川感覺自己再次獲得提升和突破，實力更加精進，原本對深淵級的波羅丁還有一些顧慮和恐懼，可是現在，岳川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波羅丁交手，試試看是他的帝王氣勢厲害，還是自己剛剛領悟的這個勢厲害。

  唔……

  得先給自己領悟的氣勢取一個名字啊。

  看人家波羅丁，他的氣勢就叫帝王氣勢，這種威風八面的名字，聽起來都拉風，自己怎麼好意思叫無名氣勢呢？

  不過，叫什麼呢？

  難道叫王八之氣？這貌似是很多小說主角都擁有的吧，基本上是小說主角們的標準配置了，沒了這種氣勢好像就不是主角了一樣。不過這個名字太惡俗了，直接被岳川排除出腦海。

  叫什麼呢？

  看著周圍那淡淡的血色光芒，感受著血色光芒中充斥的殺戮意念和戰鬥意志，岳川緩緩閉上眼睛，想了許久，緩緩說道：「千軍戮殺氣！」

  【感謝吥懂愛滴小屁孩的打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