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兵臨城下

  肉身只是牢獄，死亡才是歸宿！

  這一刻，岳川和克萊莉雅才真正領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

  靈魂師的修煉之道使得靈魂的力量過於強大，打破了靈肉合一的微妙平衡，過於強大的靈魂給身體帶來了沉重的負荷，令身體漸漸崩潰，而靈魂之道修為越是精湛，這種崩潰的速度也就越快。

  不是靈魂師的修煉方法有什麼邪異，而是人類的身軀實在太孱弱，孱弱的身軀就像牢獄，制約了靈魂的發展。靈魂和肉身的矛盾幾乎是無解的，至少對人類來說是這樣。

  對於靈魂師來說，肉身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歸宿，但是肉身死亡之後，靈魂師的靈魂就成了無根浮萍，很快也會消散在世間，不復存在。而死亡竊魂書恰恰就能完美的解決這一矛盾，將靈魂師的靈魂竊入書中，只留下一個空殼的軀體，沒了靈魂的壓迫，身體會迅速的恢復健康狀況，而竊魂書中的靈魂也可以隨時回到身體中。

  「今後，你的靈魂可以安心在竊魂書中修煉，你什麼時候想要回到軀殼中也可以告訴我。我是不會釋放你的靈魂的，這一點你就不用想了。我唯一的保證就是不會強迫你做什麼。」

  雖然岳川說了不會強迫克萊莉雅做什麼，但是克萊莉雅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生死都在對方的絕對掌控之中，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盡心竭力的做事，體現自己的價值。

  不過換個角度，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是也解決了自己最棘手的問題，靈魂和身體脫離開來，不會再對身體造成什麼負荷，自己也能夠沒有後顧之憂的修煉靈魂之道。從肉身這個牢獄中解脫出來之後，自己的潛力和前景幾乎是無邊無際。

  克萊莉雅給自己的小徒弟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就進入密室閉關，不過很快，她的靈魂就脫出軀殼，沒入竊魂書中。

  這倒不是岳川將她的靈魂收攝出來，而是一些修為強大的魔法師，都能將自己的精神力甚至靈魂放出體外，克萊莉雅是專修靈魂的靈魂師，這方面自然更加嫻熟。而且，靈魂脫離軀殼，身體就會進入類似植物人的狀態，雖然沒了自主意識，但呼吸心跳脈搏都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而看到克萊莉雅靈魂出竅的模樣，岳川不由想到了地球上「元神出竅」的說法，這，真的有點像呢！

  讀取了克萊莉雅的記憶，岳川也明白了克萊莉雅是從什麼地方得知的「肉身只是牢獄，死亡才是歸宿」這句話。這是很久遠的年代，靈魂師的先輩翻閱上古文獻，發現的對其中一本禁忌古文書的描述。

  在上古文獻中，記載有兩本神奇的書籍，這兩本書一個代表光和黎明，一個代表暗和黃昏，而在上古文獻中，對這兩本書的命名就是生之書和死之書。在神魔年代，這兩本書分別被神族和魔族獲得，而隨著神魔時代的終結，這兩本書也和那個年代的許多輝煌強大的任何事一起消失不見。

  不過後來，傳出了消息，說，生之書被光明神獲得，而死之書依舊下落不明，就連魔族也在遍地尋找，卻始終一無所得。後來，傳出一個說法，講的是死之書撕裂空間遁入虛空消失不見，已經不存在與世上。

  「神魔時代傳說中的物品，竟然又出現了，也難怪克萊莉雅會那麼衝動。不過，神魔時代的死之書和《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中的死亡竊魂書是不是有什麼聯繫呢？」

  岳川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秘密，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岳川現階段該操心的，搖了搖頭，也就將這些拋諸腦後。

  得知了一些粗淺的精神力運用技巧，又有死亡竊魂書這個逆天的利器，岳川支付個把人簡直是手到擒來，在克萊莉雅的從旁協助下，大秦國內部再沒了那些腦殘的狂熱宗教分子，至於被關押在牢獄中的那些光明教會信徒，岳川一番收拾，也就將其放了出來，不過，他們是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繼續擁護光明教會了。

  而隨著馬塞爾等人接手大秦國的宗教事務，很快，全新的教規教義的送到了岳川手中，岳川稍微看了下，就將其施行起來，也正是這一刻起，大秦國的宗教和光明教會徹底分道揚鑣。雙方已經找不出任何相同之處，活脫脫兩個截然不同的宗教。

  不過，大秦國所做的這一切在光明教會大肆宣傳的天使之心下顯得有些暗淡和無力。

  光明教會挑選出十二個信仰堅定的虔誠信徒，給他們服用天使之心，除了安琪之外，又誕生了十一個聖級強者，光明教會的聖級強者也達到了幾百年近千年來的巔峰。而這十二個「天使」也使得教宗英諾森的個人權利和威望無限制的膨脹，以往，光明教會中還有一個老傢伙倚老賣老和他抗衡，而自從這十二個天使出現後，那位老人直接交出權力，安然隱退。

  如此一來，英諾森對光明教會達到了徹底的掌控，對光明教會勢力範圍內那些僕從國和信徒國的影響力也空前提升，是以，英諾森已經有想法將自己的教宗稱謂改成「教皇」。

  如果以往，勢必會有許多人和許多國家反對，可是現在，沒有任何人敢持反對意見，畢竟英諾森的威望和權勢如日中天，背後更是靠著光明神，誰敢忤逆，弄不好就是一個瀆神的大帽子扣下來，誰受得了。

  而英諾森成為教皇之後，聖戰也就沒了任何阻力，聖戰軍團已經開赴到普魯斯帝國境內，借道繼續向大秦國挺近。

  這時候，普魯斯帝國的皇帝心中十分糾結。

  他知道大秦國的厲害，所以之前就有想法，狠狠的陰光明教會一把，藉此向阿拉德大陸那個神秘的守護人岳川表功，以便於能從他手中獲得一些珍稀的寶物。

  可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光明教會的厲害，無論是光明神顯示神跡，還是那十二個貨真價實的天使，都不是他普魯斯帝國能夠招惹的，光明教會借道攻伐大秦國，他若是敢說半個不字，只怕光明教會不會介意順道滅了普魯斯帝國。

  可憐普魯斯帝國以戰爭起家，國內對於戰爭藝術的推崇和鑽研也是冠絕大陸，名將名帥層出不窮，幾乎是典型的戰爭國度，可就這樣一個強勢的國家，也不得不向教皇屈服。普魯斯帝國的皇帝腓特烈無奈之下，直接「生了一場重病」，嚴重的都無法理政，如此一來也免得夾在兩者之間為難。

  腓特烈的那點心思自然瞞不住英諾森，光明教會中有不少人已經叫囂著攻打普魯斯，滅掉普魯斯，懲罰對神明不敬的腓特烈。可是，這種聲音被英諾森給壓了下去。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聖戰，是滅掉大秦國，如果這時候出手攻伐普魯斯帝國，雙方一場消耗，只會令大秦國獲得更多的喘息之機，同時也會令外界對光明教會充滿猜疑，他們或許會人人自危，進而消極怠工。

  「這筆帳先記著，等我們聖戰獲得勝利，返程的時候再滅掉他們也不遲！」

  如果是某個小國敢做出這種搖擺之態，英諾森早就將其滅掉立威了。可現在時普魯斯帝國，英諾森還真不敢拿這個龐大的帝國下手。如果雙方打起來，光明教會的聖戰大軍獲得勝利是肯定的，但即便獲得勝利，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畢竟他們的低手是以戰爭聞名的普魯斯帝國。

  「繼續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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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聖戰大軍就和大秦國邊疆的防軍接觸。雙方的斥候暗中搏鬥了幾場，忽悠損失，但是也大致的摸清了對方的實力和部署。

  當大秦國還在調兵遣將的時候，光明教會已經悍然攻城，十二名天使挺神而出，直接攻破了大秦國的要塞，要塞中的守軍無一倖免，全都在熾熱的聖焰中遭到了淨化的命運。

  原本，大秦國這個要塞修築的十分堅固，守軍數量也十分充足，如果常規作戰，堅守個一兩年還是綽綽有餘的。可偏偏，光明教會不按常理出牌，世俗戰爭中不得使用聖級強者的規定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一張廢紙。不過仔細想想，這場戰爭也不是純粹的世俗界的戰爭吧。

  世俗界的約定，終究只能約束世俗界，可現在是宗教界的戰爭，自然不會顧及世俗界的某些東西，而且過去的一些宗教之間的戰爭，還有神明直接出手的記載。神明都直接擼袖子上了，用幾個聖級強者又有什麼。

  另一邊，大秦國在接到邊疆告急的消息後，幾乎是舉國震動。

  之前，大秦國的國民一直以為戰爭離自己還很遠，一個個都沒什麼緊張的感覺和氣氛，可是現在邊疆告急，要塞淪陷，大秦國的國民立刻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大秦國地方上的那些城市村莊就不說了，即便國都中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恐慌，如果不是被有軍隊鎮壓，只怕真的要釀出什麼亂子。

  說到底，還是大秦國的疆域太小了，幾乎沒什麼戰略上的縱深，邊疆燃起戰火，在都城中都能直接看到黑煙，光明教會的聖戰大軍攻陷了邊疆的要塞之後，只需要一天就能兵臨城下。不過後來，岳川發現自己還是太高估了光明教會的聖戰大軍，他們那良莠不齊的軍隊抵達大秦國都城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三天了。

  對於這一點，英諾森也很無奈，因為麾下的這些僕從國和信徒國的軍隊實在沒什麼素養可言，平日裡他們的統帥激勵士氣都是許諾士兵戰勝後可以縱兵一日到三日不等，只有這樣才能激發士兵悍不畏死的勇氣。而縱兵，直白的來講就是縱容士兵燒殺搶掠姦淫等，對於那些軍紀渙散的軍隊來說，也只有縱兵才能讓他們不再貪生怕死，不再畏縮不前。

  要塞淪陷後，這些士兵立刻在城中放縱起來，他們如同一窩窩蝗蟲一樣，遍地尋找著金銀財寶以及一切可以賣成錢的東西，他們還在尋找女人，無論是漂亮的還是不漂亮的，他們都求之若渴。甚至，有許多不同編制的軍隊因為搶掠財物發生衝突，雙方各自呼朋引伴，直接火併了起來。

  英諾森幾乎是黑著臉下達命令將那些鬥毆的軍隊抓捕起來。有十二個天使坐鎮，那些亂兵很快就被制服，而後被光明教會直接就地審判，數千人眨眼間就在聖炎中化作飛灰。

  無論縱兵，還是因為縱兵而引起的打鬥，都不是英諾森能夠容忍的事情。不過，如果光是縱兵，英諾森也不會說些什麼，如果打到大秦國都城，他還是免不了要用這一招去激勵士氣。而且，縱兵損害的也是大秦國的子民，這些背棄了光明的瀆神者，落到自己手中也一樣是死。

  不過，這些亂兵因為一些蠅頭小利自己打起來就不是英諾森能夠容忍的了，英諾森不允許這些僕從國的軍隊脫離自己的控制。畢竟他現在是教皇，而不僅僅是教宗。所以，他必須得做些什麼，讓這些士兵明白自己的權威。

  整頓了一天，聖戰大軍這才繼續前行。不過，他們前行的路上，不時的遭受到神秘敵人的伏擊，這些敵人要麼在他們行軍的路程上設下陷阱，要麼就是趁夜偷襲，殺害他們撒在外面的伺候以及站崗的士兵，幾乎每時每刻，聖戰大軍都在減員。

  十二名天使以及光明教會的其他強者雖然也都晝夜看護，可依舊無法找到這些兇手，在他們看來，這些行兇者必然是職業的，頂尖的，專門從事破壞和暗殺工作的人。如此一來，對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刺客聯盟！

  刺客聯盟的刺客竟然參與到了聖戰，而且是站在光明教會的對立面。得知這個消息，英諾森心中莫名的沉重起來。就算他，被刺客聯盟給緊緊盯上，也會覺得後頸涼颼颼的。刺客聯盟在大陸上的名譽幾乎都是茅坑一樣，可偏偏他們萬年來始終屹立不倒，這其中自然有他們的獨到之處。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刺客聯盟會站在大秦國一邊？大秦國到底對他們開出了什麼條件？」

  刺客聯盟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典型，英諾森篤定，必然是大秦國對刺客聯盟許諾了什麼好處，才會讓他們如此用心，否則，又怎麼會派出這麼多高手頻繁襲擊。

  不過好在，當聖戰大軍收縮成團龜速前進後，刺客聯盟的刺客也摸不到可趁之機，徘徊了一陣也就裡去了。也正是這樣，聖戰大軍才慢悠悠的晃到大秦國都城。

  抬頭看著眼前那嶄新的城牆，以及城牆上面容剽悍的士兵，英諾森心中一陣暗嘆，如果光明教會能有這些精兵強將就好了，也不至於發起聖戰都要靠下面那些游兵散勇的信徒國和僕從國。

  「滅掉大秦國再說吧。到時候，也好建立一個純粹的信徒國，並且一步步蠶食整個大陸。」

  不過，就在英諾森雄心萬丈的時候，幾個軍官模樣的人過來求見，說是軍中有魔法師申請離開。

  這些魔法師，都是信徒國和僕從國軍隊中聘用的魔法師，是魔法師中的佼佼者，每一個都是魔法公會千挑萬選的人物。魔法修煉有成之後，這些魔法師要麼留在魔法公會繼續發展，要麼就是外出混日子，而被一些國家僱傭也就成了他們最常見的選擇。

  不過現在，這些魔法師全都遞交了辭呈。

  「難道是魔法公會也在這件事情上搞小手腳？」

  英諾森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也只有魔法公會能控制這麼多魔法師，也只有魔法公會才能讓這些魔法師們言聽計從。

  是以，在才想到魔法公會插手這件事情的時候，英諾森對那些請辭的魔法師也就顯得特別寬容，准許了他們的離開。不過，讓英諾森氣得吐血的是，這些魔法師剛剛離開聖戰大軍的軍營，立刻就投入到了大秦國的那邊。

  英諾森的臉色都陰沉的要滴出水了，可是他沒有辦法，他不可能像之前處理那些士兵那樣處理這些魔法師，因為這很可能會引起光明教會和魔法公會的全面戰爭，這是英諾森所不想看到的，也是光明教會所不能承受的。

  魔法師的出走在那些僕從國和信徒國的軍隊中產生了極大的反響，畢竟這些僕從國的軍人平日裡接觸最多的還是自己軍隊中的魔法師，他們見識過魔法師那強大的魔法，也知道他們毀滅性的戰場破壞能力，這些普通士兵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成為魔法師的敵人。

  如果這些魔法師離開軍隊後遠走高飛也就罷了，這些士兵背靠著光明教會還敢跟大秦國，可是當那些昔日裡住在自己軍營中的魔法師出現在了大秦國的城頭上，許多士兵立刻感覺腿肚子抽筋，說什麼都不願意再繼續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