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不變的承諾

  大陸上的教派多如牛毛，有些年頭的教派基本上都能和那些神秘的力量扯上關係，這也是當權者對宗教容忍的原因所在，誰知道會不會因為剿滅一個宗教，惹得某個神靈降下神罰或者詛咒什麼的。

  所以，宗教力量和世俗力量保持著一種默契的平衡，都遵守著那個潛在的規則，可是，自然神教這次攻擊斯塔恩的舉動打破了潛規則，變成了紅果果的挑釁。

  原本，娜維雅是可以幫助自然神教擺平這件事情的，畢竟她是歐根妮家族的人，歐根妮家族，是巴伐行省最具權勢的家族，可以動用許多官方的力量。只不過，娜維雅在這場戰鬥中被暴走的岳川斬殺，死無全屍，自然沒有人去給自然神教收尾。

  身為斯塔恩城的領主，索斯比家族對自然神教悍然攻擊平民的舉動表示憤慨，更是強硬的命令封地內自然神教所屬成員十日內自首，十日後，將會對境內所有自然神教的成員展開清洗。

  索斯比家族之所以如此憤怒，是因為自然神教襲擊中傷亡的人員實在太多了。統計出姓名的就有三百多人，統計不出姓名的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此外還有更多的傷殘人士。而作為自然神教攻擊的重點，雷澤家族的僕役除了那些告假的、外出的，留在家族中的幾乎都遭到了毒手。更重要的是岳川的伴侶在這次事情中被掠走，雖然生死不知，可是誰都知道生機渺茫。

  而這一切，都是索斯比男爵憤怒的理由，必須要用自然神教的鮮血，來償還！

  期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已經到了最後一天，可是，沒有一個德魯伊自首，自然神教的行為就像是一記耳光，狠狠的抽在索斯比男爵臉上，更是抽在了慕尼郡和巴伐行省所有統治階級貴族們的臉上。

  秣兵歷馬的索斯比家族私兵收拾好了行裝，開始進入山林中，對德魯伊聚集的村落展開搜捕和絞殺，傭兵工會和殺手組織中也張貼出一張張高額懸賞，自然神教各個大小頭目的名字赫然在列。這一切，似乎都預兆著什麼。

  在索斯比家族私兵出發前，岳川將十二聖鬥士送了過來。在一群大頭兵的鬨笑中，十二個小傢伙沉默淡然，不過他們眼中迸發出的絲絲寒意，讓那些刀口舔血多年的老兵也為之心寒。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是考驗你們的時刻了！」臨行前，岳川向十二個小傢伙交代說：「你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每人斬殺一名自然神教的成員。當然，這個任務也很困難，因為你們的目標不是普通信徒，而是那些修煉了自然神力的德魯伊。要麼，提著德魯伊的頭回來，要麼，提著你們自己的頭回來！」

  送走了十二個小傢伙，岳川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麻木的面頰，心中暗暗問自己，對十二個小傢伙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畢竟，那是德魯伊，而且，山林中是德魯伊的天下，這十二個小傢伙能夠安然歸來就已經很不錯了，能完成任務麼？

  不過緊接著，岳川就搖了搖頭，因為他知道，這十二個小傢伙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他們的潛力和實力，遠遠超出自己的想像，只有這種壓榨式的任務，才能讓他們更快的成熟，成長！

  想到那十二個小傢伙，岳川心中生出一分慶幸，如果不是他們，恐怕自己不但要失去莎莉爾，還要失去茜茜。

  那天，火元素世界的空間裂縫關閉，產生爆炸能量的時候，弗蘭克帶著茜茜和保羅躲到一堵斷壁之後。可是，那種單薄的牆壁根本不可能擋得住爆炸的衝擊，畢竟，那是足以瓦解冰封陵墓的強大能量。

  躲到牆壁後聽天由命的弗蘭克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個洞口，洞口處竟然還有一個小娃娃在向自己招手示意。在那種情況下，弗蘭克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第一時間就帶著茜茜和保羅到了洞口，千鈞一髮間沖了進去，在爆炸中倖免於難。

  而那個洞口，說來可笑，竟然是十二聖鬥士為了越獄挖掘的地道，只是誤打誤撞之下，這個地道保住了茜茜一命。

  挖掘地道的是被岳川起名為雙子座的那個小傢伙，他是矮人族，挖掘幾乎是天生的本能。奴隸營的時候，他就在看守的眼皮底下挖出了一條三米深，一百多米長的地道，原本萬無一失的地道因為連天的暴雨，泡軟了土質，引起地道塌陷，否則他很可能就越獄成功了。被岳川買回來後，雙子座雖然從心底認同了岳川這個主人，可是多年來養成的危機感還是讓他偷偷摸摸的挖了一條地道，最神奇的是，和他同吃同宿的其他十一個孩子竟然都一無所覺。

  如果不是這次德魯伊襲擊，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人察覺到這條地道，可正是這樣一條地道，拯救了岳川唯一的妹妹，否則，在那種程度的爆炸衝擊下，茜茜沒有冰封陵墓這種大型魔法的保護，絕對難逃一死。

  岳川沒有懲罰那個小矮人，但是也沒有獎勵他，只是給他們下達了這樣一個擊殺德魯伊的任務，讓人猜不出岳川的喜怒和想法。

  那天進攻斯塔恩城的德魯伊們和光明教會鏖戰街頭，在這場戰鬥中，德魯伊就像是那無惡不作的邪魔，光明教會自然成了救世主一樣的存在，再加上光明教會那魔法的賣相，給人一種聖潔正義的直觀感受，是以，那些在襲擊中受苦受難的普通民眾都將光明教會當做了大恩人，一時間光明教會在斯塔恩城風頭無兩。

  岳川在那一場戰鬥中斬殺了兩個「魔頭」，自己身負重傷，又失去了摯愛，家園也被夷為平地。如此種種，在普通民眾看來，岳川就是一種帶著悲情色彩的大英雄。而光明教會趁機宣傳岳川將會成為斯塔恩城新教堂的神父，明里暗裡給岳川造勢，岳川在斯塔恩城的人望益發水漲船高。

  錢財上，岳川已經是斯塔恩城毋庸置疑的首富。權力上，岳川是索斯比男爵屬意的城主人選，斯塔恩城的治安隊和守備軍也都像狗腿子一樣為岳川賣命，已經處在了斯塔恩城最具權勢的階層。聲望上，岳川是光明教會在斯塔恩城的神父，是無數民眾感恩的對象，幾乎是萬家生佛一樣的存在。

  這其中，無論哪一樣都是老雷澤生前所未能達到的，可以說岳川已經完成了振興家族的任務，現在的雷澤家族，不但恢復到了以前的繁榮，甚至更上幾層樓，發展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是，繁華一片的雷澤家族如今只剩下一片廢墟，未清理完畢的殘垣斷壁和遍地的灰煙無聲的訴說著前些日子裡發生的戰鬥。

  「財富？權利？名望？這些東西，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如此不堪一擊！」想到德魯伊的悍然襲擊，想到莎莉爾的陰陽兩隔，岳川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心中一片絞痛，「我要讓雷澤家族變成世人無法仰望的存在！絕對的實力，令他們無法生出挑戰的念頭和褻瀆的想法！」

  這十多天裡面，岳川將瑣碎的事物都交給了管家保羅，自己則一心撲在了《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的發展上。發展玩家，就像是傳教一樣，每一天，大陸上就會多出幾千個上萬個玩家，十多天的時間，大陸上已經出現了十幾萬名玩家，《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的網絡覆蓋範圍已經跨出巴伐行省，到了臨近的幾個行省中。

  而且，岳川通過對白蓮的定位，找到了那個殺手組織的所在，以白蓮為中心，將那個殺手組織中有實力有潛力的成員都發展進了《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中，又通過這些滿世界亂跑的殺手，將網絡鋪展的更加寬廣，三教九流無所不包，無所不含。

  粗略的算起來，《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的玩家數量已經接近三十萬到四十萬。這個數字十分龐大，可是對於整個大陸成千上萬的族群數百億人口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分灑在人海中，就是滄海一栗，不顯眼，也不礙眼，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組織的察覺和警惕。

  這段時間，岳川因為莎莉爾的事情，雖然每天都在《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裡，可是根本打不起精神去殺怪練級，十多天過去，運用管理員權限一查看，第二名的風花雪月竟然達到了15級，被卡在深淵試煉裹足不前，否則，只怕早就與自己追平了。在風花雪月後面，清一色的10級小號，足足有上萬名，也都卡在了深淵試煉上。

  邀請了這麼多玩家，岳川也不記得這個風花雪月是什麼時候邀請進來的了，只是，此時的岳川也沒有心思去查風花雪月的資料，來到天空之城的副本區域，岳川選擇了龍人之塔，繼續進行練級大業。

  在岳川身後，一個面目如畫的小蘿莉法師驚訝的捂著嘴巴，喃喃自語道：「那就是一直排在我前面的大高手岳川麼？天空之城，據沙蘭老師說，那裡是20級才能挑戰的區域啊，天，他的實力也太強大了。」

  小蘿莉法師打開好友界面想要把岳川添加進好友列表，可是她突然看看到好友列表中一個閃亮的名字——焰火女皇。

  「是莎莉爾姐姐！」小蘿莉法師激動地喊道，只是，空空蕩蕩的大街上沒有一個聽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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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莉爾被火焰精靈王掠走，帶入了火元素世界。她原本以為自己會被炙熱的火焰燒死，或者因為缺水而渴死。可是當她進入到火元素世界，被那無處不在的火焰爬滿全身時，才驚訝的發現，自己體內生出一股奇怪的力量，令那些凶厲的火焰從狂暴變得溫馴，無法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更是小貓一樣團聚在自己身旁，任由自己驅使。

  「好陌生的感覺，可是為什麼又如此的熟悉，就好像回到了家裡一樣……」

  莎莉爾結合火焰精靈王之前言語中透露出的「永世不滅的紅蓮業火」，隱約明白了什麼。可是這時候，火焰精靈王憤怒而張狂的大笑著，揮手間裂開大地，無邊無際洶湧翻滾的熔岩之海分出了一道數萬米長深溝，熾烈而炙熱的火焰從下面噴薄出來，劇烈的能量變化，令熔岩之海翻滾咆哮，激盪碰撞，濺起沖天的火焰和硝煙。

  「你褻瀆了火焰精靈王的榮耀和意志，你將受到無盡的煎熬和懲罰，在地心之火中懺悔吧！在那裡，你將歷經千千萬萬次的煉體之苦，重新變得純潔，無暇！哈哈哈啊哈……」

  看到火焰精靈王病態的狂笑，莎莉爾只是冷冷的嗤笑道：「無論你怎麼去掩蓋和修飾，都掩蓋不了我是他的女人這一事實。你那所謂的榮耀和意志，也都是白日做夢的空想罷了！」

  火焰精靈王發出了憤怒的咆哮，火元素世界瞬間變得震盪扭曲，熔岩之海上掀起上萬米的熔岩巨浪，震耳欲聾的波濤聲充塞天地，撕裂空間，好似世界末日！

  「去贖罪！去懺悔！去忍受煎熬吧！」

  莎莉爾的身軀一點點被熔岩之海吞沒，沉入到了熔岩之海下方數萬米的地心處，炙熱而狂暴的地心之火將莎莉爾包裹，纏繞，火熱的能量瞬間侵蝕進莎莉爾體內，摧殘她的身體、意志！

  無處不在的折磨，無邊無盡的痛苦。這就是火焰精靈王說的地心之火的焚燒。也許是「永世不滅的紅蓮業火」的緣故，地心之火無法對莎莉爾造成真正的傷害，可是那種真實又真切的痛楚並沒有因為「永世不滅的紅蓮業火」的緣故減弱半分，莎莉爾無時無刻都在忍受著火焰的煎熬，每一秒都疼痛的想要昏死過去，可是偏偏無法徹底昏厥，就這樣清醒的承受著。

  痛楚中，莎莉爾看到了胸前那個閃爍著淡淡光芒的掛墜，一股雖然單薄卻十分柔韌的力量從其中散發出來，護住自己的身體，略微的減輕著地心之火對自己的痛苦。

  「聖靈戰士項墜！」

  看到這個五彩斑斕的項墜，莎莉爾心中湧起一絲暖意。這是岳川送給她的禮物，在這種艱難的時刻，也只有這個項墜可以陪伴在莎莉爾的左右。

  「對了，還有那個叫做《地下城與勇士》的世界。」

  莎莉爾突然想到了什麼，按照以前的方式，默默在腦海中呼喚著《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隨後，五感六識陷入一片黑暗。

  而在暗處檢查著莎莉爾動靜的火焰精靈王感受到莎莉爾的思維和意識陷入了死寂狀態，心中略微一松，冷哼道：「永世不滅的紅蓮業火，這還不到一天，就堅持不住了麼。本精靈王還以為你能堅持數百年才難以忍受呢。不過這樣也好，意志力越薄弱，煉化的速度也就越快，本精靈王先去睡一覺。本精靈王一覺醒來，就是數百年後了，那時候，你也該被煉化成本體，混沌一團的火焰了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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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莉爾姐姐，是你麼？」

  剛剛進入《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莎莉爾就看到一個好友的消息框，看到那熟悉的名字，莎莉爾頓時激動起來。自己能夠和茜茜取得聯繫，那就說明，自己還可以見到烏蒙特。只是，烏蒙特在《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是誰呢？莎莉爾突然想起，自己並不知道愛人在《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中的身份。

  莎莉爾走神的片刻，茜茜已經發來了好幾頁消息，莎莉爾大致的看了一下，全都是「我想你」、「你還好嗎」之類的話語，如果是以前，莎莉爾看到這種沒有營養的內容，肯定會心情煩躁，可是此刻，莎莉爾只覺得心中暖暖的，也許，這些繁瑣而細碎的話語沒有那些華麗的辭藻賞心悅目，可是它們質樸簡單，更加能打動心靈。

  「我很好！」

  莎莉爾簡短的回答了茜茜，隨後兩個人便開始了嘮嗑，就像以前茜茜晃著莎莉爾的胳膊求教魔法一樣。

  兩人正在說私密話的時候，岳川從地下城中返回到城鎮休整，然後習慣性的瞄了一眼好友列表，隨即，渾身顫抖了一下。

  不多時，岳川便使用了管理員權限，查詢莎莉爾所在的位置。管理員權限無比強大，能夠查詢到玩家的資料和位置，是以，很快，岳川就看到了反饋回來的信息——火元素位面，熔岩地心。

  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莎莉爾還存在，還活著！一時間，岳川心中被巨大的幸福感填充，忍不住喜極而泣。

  「莎莉爾！」

  正在和茜茜閒聊的莎莉爾突然聽到了熟悉的系統聲音，當初岳川引她進入《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的時候也是使用的這個聲音，莎莉爾立刻明白，這是自己的愛人在呼喚自己，頓時，淚水奪眶而出。

  「我在，我很好！」

  簡單的話語，卻凝聚了無盡的思念。雖然在《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中近在咫尺，可是現實里比陰陽兩隔更加遙遠而不可及。

  「我會去火元素世界救你的，一定會的！等我！」

  聽到這堅定地聲音，莎莉爾重重的點頭，發出了柔順的「嗯」聲，許下了不變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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