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哈維的咆哮

  哈維大師的診所前，幾個學徒畏懼的看著岳川，他們想要上前阻攔，卻又渾身發抖的後退。那些學徒還記得上次岳川在診所中強盜一般的掠奪，把診所中最值錢的藥品掃蕩一空，而他們那個平日裡威風八面的老師竟然只有哀求的份，絲毫沒有阻攔的心。

  岳川輕輕推開那個礙事的愣頭青，神色自若的在診所中張望了一下，找了一張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問道：「哈維呢？」

  那幾個哈維的學徒對岳川怒目相視，一個個都拒絕回答。

  岳川笑了笑，「我知道哈維在這診所里沒出去，我數十個數，如果你們老師還不出現，嘿嘿，那就再來一次大檢查吧！一……二……」

  那幾個學徒聽到岳川計數，全都不由自主的望向其中一個長相頗為清秀的青年，很顯然，那青年是「大師兄」之類的存在，平素威望甚高。

  那個青年絲毫不懷疑岳川會再來一次「大檢查」，於是連忙說道：「烏蒙特少爺，請等一等，老師正在藥房配藥，我這就去叫老師！」

  岳川輕輕頷了頷首。

  那個青年向四周的師兄弟說道：「去把大門關上，今天暫不營業！」

  看著那個青年離去的背影，岳川心中暗道：這小子沉著冷靜，有足夠的應變能力，和決斷能力，是個人才。他讓關上門，既是不願意診所內的事情外傳，影響哈維的名氣，又是暗中準備著話不投機關門打……關門放狗。能在一瞬間想出這麼多細節，是一棵好苗子啊。

  很快，哈維就吹鬍子瞪眼的來到岳川身前，這老頭上次被岳川狠狠的敲了一筆，哪裡會對岳川有好臉色，當下，一屁股坐到主位上，陰陽怪氣的說道：「烏蒙特大少爺，自從接到您的指示，我這診所里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進行整改，現在，我配置的藥物都是通過鍊金協會，在其他城市販售，斯塔恩城沒有流出一粒藥丸，你想再抓我的把柄，可沒那麼容易！」

  雖然被岳川拿著把柄，可是哈維絲毫不怯場，畢竟他身後站著的是鍊金協會，這可是與魔法公會、傭兵聯盟齊名的組織，都是據點覆蓋全大陸的巨無霸。上次是哈維理虧，不敢跟岳川撕破臉，可要是岳川逼迫的太狠，哈維還真會狗急跳牆向鍊金協會請求幫助。

  岳川也不著惱，幽幽說道：「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一筆生意，一筆大生意，如果你點個頭，金錢會有的，名氣也會有的，至於生意的內容……」

  哈維隨後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學徒們退下，隨後狐疑的看著岳川。在他看來，岳川鐵定是過來刮地皮打秋風的，怎麼可能是過來送發財的。

  「怎麼合作？」

  「我手上有審批藥品的權利，你手上有眾多人手和資源，我們合夥開一家藥品商店如何？」

  聽到這話，哈維惡狠狠地瞪著岳川，雙目中幾欲噴火，「烏蒙特少爺，莫非你以為我哈維是人盡可欺的軟骨頭？想從我身上切肉，就不怕我這老骨頭崩了你的刀子麼？」

  岳川自然知道哈維誤會了自己，只能暗嘆一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敗類太多了。不過岳川沒有生氣，而是淡淡的說道：「我上次用一種藥救活了索斯比男爵的兒子，我所說的藥店，就專門出售這種藥物。」

  聽到這話，哈維驚得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那種藥物神奇的藥效是哈維親眼所見，簡直是活死人肉白骨的聖藥。身為一個鍊金協會的理事，哈維自然見多識廣，可是這種藥效逆天的藥品哈維以前別說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就算有那麼一些效果類似的，也都是精靈之淚、生命之泉、世界樹果實等只存在於傳奇故事中的物品。

  說實話，對於那些故事中杜撰的物品，哈維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他堅信的認為是岳川使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蒙蔽眾人，或者是透支生命潛力治癒傷勢的邪術。

  不過，哈維並沒有向男爵檢舉岳川，畢竟以當時的情況，小小几乎必死，就算明知道是邪術，男爵也會義無反顧的選擇，而自己大咧咧的挑破，男爵為了掩飾這件事，必然會抹殺掉所有的知情者。活到現在這個年紀，哈維都已經成精了，自然不會像毛頭小伙那麼衝動莽撞。

  而現在，哈維從岳川口中聽到這種藥品真實存在，直覺得一道道驚雷在自己腦子裡炸響，這個消息實在太震撼了。這竟然不是邪術，而是真真正正的鍊金藥劑。

  這一刻，哈維終於明白岳川剛才所說的名利雙收是怎麼回事了。如果這個藥品上市販售，想不賺錢都難，而且，如果向外界宣布這個藥劑是自己的作品，自己在鍊金協會的地位豈不是水漲船高？會長是不可能了，但是臨死前混個長老還是有希望的吧。

  哈維氣息粗重的看著岳川，眼底的貪婪和狠厲一閃即逝，他聲音沙啞的怪異無比，「那種藥劑是你的作品？」

  岳川根本就不信任哈維，一直都在提防著他，是以，清晰捕捉到了哈維眼底那一抹貪婪之色，他哪裡不知道哈維在打什麼主意。

  「呵呵，哈維大師，你覺得以我的能力可以煉製出這種曠世傑作嗎？」

  哈維自然聽出了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心中的貪婪之念頓時冰消雪融，更是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人活得越老，膽子也就越小，哈維心中暗道，就算自己殺了這個小子，得到這藥的材料配方和煉製流程，難道還敢堂而皇之的宣布出去？如果讓這小子身後的那個高人知道，豈不是自尋死路？

  「呵呵，令師一定是世外高人，不知道能不能代為引見一下，讓學生……呃，讓晚輩有機會聆聽高人教誨。」

  一想到那個高人的鍊金水平，哈維直接把自己放在了學生的位置上，就這，哈維還有些心中惶恐，覺得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以那種高人的水平，在他面前自稱學生都是一種侮辱，那種水平的老師怎麼可能教出自己這種水平的徒弟，所以再次給自己降級，放到了晚輩的位置上。

  岳川一臉慚愧的擺了擺手，「別說了，當初老師收我為徒，要把一身本事傾囊而授，可是我只熱衷於經商賺錢，根本沒有耐心去學習煉藥，最後老師只得無奈的離去。雷澤家族出事後，老師又來了一次，想要把我帶回去學藝，但是我所有的心思都在振興家族上，老師只得再次離去，不過臨走前他給我留下了許多東西，以幫助我振興家族，還說如果不夠，可以隨時去他那討要。」

  聽到岳川的敘述，哈維簡直抓狂了，這老頭恨不得上去掐死岳川。

  有沒有天理了？能夠被這種高人收為徒弟，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放到別人身上，那得祖墳上冒了多少青煙啊，可是這個小子，竟然一而再的拒絕。蒼天啊，那個高人怎麼就沒看上我呢？

  哈維恨得咬牙切齒，伸長脖子咆哮道：「敗家！你真是超級敗家啊！沒錯，你烏蒙特·雷澤就是天下第一的敗家子！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跟著那個高人學藝的話，就算能學成他百分之一的本事，也可以成為大名鼎鼎的鍊金師和藥師，到那時候，你就是上流社會爭相追捧的大師，是各個公國、王國甚至帝國竭力籠絡的對象，如此一來，你們雷澤家族鐵定能成為超級豪門，世襲貴族，你你你你……」

  岳川沒想到自己胡扯幾句，哈維竟然反應這麼大，不過想想這老頭熱衷名利的脾性，也就釋然了。

  「好了好了，別扯這些沒用的了，現在的問題是，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開藥店？」

  哈維一擼袖子，唾沫四濺的說道：「干！一分錢不拿的白干我也願意！烏蒙特少爺，烏蒙特師兄，烏蒙特大爺……那個高人再過來的時候，你可得知會一聲啊，到時候就讓我扮作一個開門的門房，或者倒水的老僕，就算不能聆聽高人教誨，沾一點高人的氣息也死而無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