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

  站在不遠處的三姨聽到卓越的話咂舌，就算她這位沒讀過多少書，平時不上網，最多只看電視的人都知道美利堅和英格蘭，更知道一千多萬年薪是什麼概念。

  年薪五六十萬她都沒見過，更何況是年薪一千多萬的人。

  一旁的小軍激動的道：「媽，你看到了吧，這就是卓越，這還只是他初步成就，以後他的成就會越來越高。」

  三姨看著卓越唏噓道：「當年我還以為他突遭家變，會走上歧路，沒想到能達到今日的成就，只是可惜他父母，如果還活著，一定會很欣慰吧！」

  說完看向小軍，道：「你要和小越學知道嗎？我對你的要求不高，只要有小越零頭的成就我就滿意了。」

  小軍臉上一囧，無語的道：「媽，你不能拿我和他比，咱們都是普通人，和他沒有可比性。」

  「怎麼沒有可比性？」三姨瞪了一眼小軍，恨鐵不成鋼的道：「小越小學上的是村里小學，中學上的是鎮裡中學，你看你呢，從小學開始就是上的縣小學，條件比小越好太多，他都能取得這樣的成就，我讓你有小越零頭的成就，你還做不到？」

  「媽，我和你說不到一起去。」小軍撇嘴道：「你不知道越哥今日的成就，等你真正了解後，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

  卓越雙腿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最後一個響頭後久久沒抬頭，額頭緊貼地面，雙肩劇烈顫抖，發出哽咽聲。

  十六載寒窗，他這一路走來，有太多的心酸、苦楚、艱難。

  一位無父無母，親戚不幫助，生活都成很大困難。

  要不是有國家、學校和社會人士的幫助，他可能高中都無法上完，更別說考上大學，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卓雪磕完頭後聽到一旁的哽咽聲，她看向卓越，道：「哥……」

  一旁的項陽長嘆一聲，他知道卓越的過往，在他看來，卓越在這樣艱難的條件下能有今日的成就，簡直就是奇蹟。

  許久後，卓越抬起頭，站起身，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看著父母墳墓道：「爸、媽，我們走了，以後每年我們都會回來看你們的。」

  說完轉身離開，項陽拍了拍卓越的肩膀，道：「沒事吧！」

  「沒事！」卓越搖頭，走到三姨身邊，笑道：「三姨，我們走吧！」

  卓越看他們要走路回家，他道：「我們坐車走吧！」

  小軍雙目放光的看著旁邊的奔馳大G，三姨看向車笑道：「行，那就坐車回家。」

  小軍臉上充滿喜色，眾人坐進去，小軍坐在前面副駕駛座，項陽開車，其餘人坐在第二排。

  小軍驚奇的看著車裡面的一切，想伸手去摸，但又不好意思。

  「越哥，你這車太酷了。」小軍轉頭看向後排的卓越道。

  「這可不是我的車。」卓越笑著道：「是你旁邊這位朋友的車。」

  「不是越哥你的車啊！」小軍遺憾的道。

  他又是問道：「越哥，你現在是在英格蘭劍橋大學當教授嗎？」

  「是的。」

  小軍羨慕的道：「你真厲害，我要是能考上劍橋大學我就非常滿意了。」

  卓越笑問道：「你現在還上學嗎？」

  在農村能考上高中的都很少，大部分都是初中畢業或者初中沒畢業就不上學了，等到滿十六周歲就送去打工，好一些的會學一門手藝，普通的送進工廠。

  三姨笑道：「現在他在洪都上洪都工程學院。」

  「不錯！」卓越含笑點頭。

  「不能和你比。」三姨搖頭笑道：「你現在都當大學教授了。」

  卓越笑笑沒說話，這種話他不好接，怎麼說都不行。

  「二嬸和二叔身體還好嗎？」卓越問道。

  「你二叔兩年前去世了，你二嬸還健在。」

  一路上，車子引來無數村民的觀望，現在很多人都學會上網，特別是年輕人，都認出這是奔馳大G，他們咂舌，村里哪位土豪，開兩百萬的車。

  車子最終在一戶四合院門口停下，這是二嬸家，三姨家是在縣裡。

  從院子裡出來兩個青年，大的有二十五六歲，小的有十八九歲，還有一對中年夫婦。

  三姨從車上下來，笑道：「大哥，家裡來客人了。」

  所有人疑惑的看向車子，小軍從車上下來，興奮的道：「表哥，表弟，越哥來了。」

  「什麼越哥？」小一些的是表弟，他疑惑的道。

  卓越從車上下來，表哥和表弟看到卓越愣了一些，接著驚訝的瞪大眼睛，表弟驚呼道：「卓越！」

  「卓越！」一旁的中年男子驚呼道。

  卓越將卓雪從車上抱下來。

  「卓雪！」三人又是驚呼。

  「什麼卓越？卓雪？你們認識他們？」一旁的中年婦女疑惑的道，她覺得這名字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她平時不上網也不看新聞，所以不知道卓越，而之所以熟悉，是以前有人在她耳邊說過。

  兩位青年天天上網，中年男子天天看新聞，所以他們知道卓越。

  「大舅，大舅媽，你們好，多年不見！」卓越笑道。

  不是親大舅和大舅媽，甚至親戚關係都不是，只是卓越媽媽以前叫他們為大哥、大嫂，所以卓越這麼叫。

  「你認識我們？」大舅疑惑的道。

  「大哥，這是媛姐的兒子。」三姨道。

  「你是齊媛的兒子？」大舅媽驚訝的看著卓越，接著看向卓雪道：「這是小雪嗎？你竟然把她找到了。」

  大舅驚訝的瞪大眼睛，「你竟然是小媛的兒子。」

  「爸，小媛是誰？你們認識？」表哥疑惑的問道。

  「是你齊姨，就以前住在河邊那家，你們忘記了？」大舅看向兩個兒子道。

  兩人想了一下，表哥驚訝的看著卓越，「你是瘦猴……」

  小時候卓越又瘦又黑，所以村裡的孩子給他起外號叫瘦猴。

  接著他又不好意思的道：「不對，你是卓越，不好意思。」

  「沒事！」卓越笑道：「我知道我的變化很大。」

  「卓越，快進來吧！」大舅笑道。

  眾人迎著卓越走進去，一位拄著拐杖，馱著背的老婦從屋裡走出來，眯著眼睛看向卓越等人，看向大舅問道：「這是誰啊？」

  「媽，這是媛姐的兒子。」三姨笑道。

  「是小媛的兒子？」老婦呵呵笑道：「好多年沒見你了啊，都大變樣了，比小時候好看多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二嬸，您好，您老身體還好嗎？」卓越笑道。

  看向身旁的小雪道：「小雪，叫二嬸！」

  「二嬸！」小雪道。

  「這是你妹妹吧，你把她找到了？」二嬸笑呵呵的看向小雪道：「模樣可真好看，和城裡姑娘一樣。」

  眾人在堂屋坐下，大舅感慨道：「真沒想到，天天在央視上播的竟然就是你，真是沒想到啊！」

  說著他直搖頭，卓越的變化太大了，就好似醜小鴨變白天鵝。

  不僅是樣貌上有很大變化，成就上也是常人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

  沒有任何人會想到，世界聞名的卓越竟然是從他們村子裡走出去的孤兒。

  這就好似上天在給卓越開了一個大玩笑，讓他嘗遍世間百態，脫去凡塵後，綻放矚目的光芒。

  大舅媽聽出來，好像卓越現在取的成就很不簡單，問道：「小越，你現在做什麼？」

  「媽，人家現在在英格蘭劍橋大學當大學教授。」卓越還沒說話，表弟就道。

  「在國外當大學教授？」大舅媽驚訝的看著卓越。

  在她的認知中，能出國的人都是有大本事的人，當大學教授也是有大本事的人，出國當大學教授是有天大本事的人。

  「是的。」卓越笑道。

  「媽，你知道人家年薪多少嗎？」表弟繼續道：「有一千多萬。」

  說完看向卓越問道：「越哥，是有一千多萬吧！」

  他小時候也跟卓越玩過，也叫卓越越哥。

  「是的！」

  舅媽和舅舅驚訝的看著卓越，舅舅雖然知道卓越成就不凡，但並不知道卓越年薪竟然有這麼高。

  別說年薪一千多萬，就是年薪一百萬他都沒見過。

  「聽說他手裡還有一個智能汽車研究所，如果研究成功，能創造幾百億的價值。」表弟繼續道。

  「我的天！」舅舅、舅媽和三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這些不上網的人，並不詳細的知道卓越的成就。

  表哥問道：「卓越，你的智能汽車什麼時候能研究出來？會開公司賣汽車嗎？」

  卓越笑道：「如果順利的話，再有一年多就成功了，賣汽車倒是沒想過，可能會把技術和一些汽車公司合作吧！」

  這是很多科學家使用技術的慣用方法，不是所有人都會把研究出來的技術拿去做出產品賣。

  如果把技術租給某些公司，每年只收取專利費，這也是一種很好的賺錢手段。

  有些團隊專門研究技術，然後租出去，賺的盆滿缽滿。

  「哎……」表哥遺憾的嘆息一聲道：「你要是開汽車公司，公司肯定能上市，我到時候就去買你公司的股票。」

  卓越笑笑沒說話。

  「小越，去看過你奶奶了嗎？」大舅媽問道。

  「沒有！」卓越搖頭。

  「哎……」大舅媽道：「當年卓家人真是瞎了眼，要知道你今日的成就，他們肯定會後悔。」

  「咳……」大舅碰了一下大舅媽，示意她別說了。

  大舅媽立馬反應過來，她站起身笑道：「晚上在家吃，我出去買些菜。」

  「大舅媽，不用，家常便飯就好。」卓越連忙站起身道。

  「你坐吧，我去去就來。」大舅媽說完就出去。

  三姨站起身道：「大嫂一個人不行，我也去。」

  說完也出去了。

  但是沒想到這一出去，兩人的嘴巴就沒把住門，很多人都看到奔馳大G開到她們家門口，自然想要打聽一番，大舅媽和三姨不清楚卓越的事跡。

  但她們一說是卓越，農村很多年輕人都知道他，然後他們七嘴八舌的給家裡大人科普卓越現在的成就。

  這讓村里人驚訝的久久合不上嘴，之後這事又傳到別人的耳中，很快村里很多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很驚訝，誰能想到，當年又瘦又黑的孤兒，現在再次回來，已經是聞名世界的大科學家。

  很多人都好奇的去二嬸家看卓越。

  卓越正和大舅幾人聊天，看到從外面進來許多人，都驚奇的看著他。

  「真的是卓越，他竟然就是當年的瘦猴！」

  「什麼瘦猴，現在人家是聞名世界的大科學家。」

  「我的天，當年又瘦又黑，現在長的可真帥，又高又白，五官還好看。」

  「我很多年前就說這孩子不會丑，人家爸媽那模樣放在那呢！」

  「我早就說過這孩子聰明，未來成就不簡單，看看，現在人家混的，多好啊！」

  「你當年還說村尾的趙麻子能混的好呢，現在呢，差點連飯都吃不起。」

  「……」

  卓越站起身過去與他們打招呼。

  都是小時候看著他長大，不是嬸嬸，就是伯伯，他們也都熱情的和卓越打招呼。

  心中一片唏噓，卓家出真龍嘍！

  想到卓家，他們遺憾，果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卓家自然知道卓越，但當年他們做的事，他們也知道即使來了，卓越也不會待見他們。

  當年你看不起我，今日你高攀不起！

  晚上，卓越等人在二嬸家吃飯，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了，卓越準備離開，但二嬸一家說什麼都不讓他走，要留他們在家住宿。

  「小越，農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住的地方。」大舅道：「你們晚上就在家住吧，東廂房和西廂房都有空床。」

  卓越無奈道：「行吧，那就打擾了，我們明天再走。」

  東廂房卓越帶著卓雪住，西廂房項陽住。

  一大早起床，卓越穿好衣服後走出房間，走到大門口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鼻中呼吸著帶點土味的新鮮空氣，感覺渾身通暢！

  「小越，起這麼早？」大舅拿著水瓢和牙刷走出來，說了一聲就蹲在地上刷牙。

  「大舅，早！」

  卓越說了一聲，然後從車裡的行李箱中拿出牙刷和水杯，從大缸里舀了一杯水，也蹲到門口刷牙。

  刷完牙後，他又拿出毛巾，用盆弄了一些溫水洗臉，之後把小雪叫起來洗漱。

  陸續的一大家子都起床開始洗簌了，之後開始吃飯。

  上午八點！

  卓越向二嬸一家告別，笑道：「不用送了，我這就走了，電話我留給你們了，我們以後常聯繫。」

  「小軍、小林、海哥！」卓越看向三位年輕人道：「微信我們也加了，以後常聯繫，要是想去英格蘭玩，就告訴我，我包你們來回機票和吃喝。」

  「好了，再見！」

  說完和小雪登上項陽已經啟動的汽車，很快汽車離開。

  眾人看著快速離去的汽車，大舅道：「人生啊，真是奇特。」

  這一夜，給所有人都上了一節課。

  人真的不能看不起任何人，特別是年輕人，說不定未來人家就發達了。

  「項陽，車子向右開。」

  「到前面河邊停下。」

  車子停下後，卓越兩人下車。

  面前是一個破漏的石頭房，年久沒人住，長滿了雜草。

  卓越看著面前的房子，道：「小雪，你小時候就在這裡出生的。」

  小雪好奇的看著面前的房子，但小時候的記憶很模糊，只記得零星一點點。

  她對這裡有點熟悉，好似很久之前就住在這裡，並且在記憶深處有一點點記憶。

  「我好像記得我出生在這裡。」小雪道。

  卓越指著面前的一處空地笑道：「你小時候很喜歡雪，剛會走路那會，每次看到雪總想著出門玩，我就坐在門口堵著你，而你就爬到我的身上。」

  「咯咯……」小雪咯咯直笑。

  「有時候我被你爬煩了，我才抱著你進入雪地，這時候你會張開嘴巴笑，雪落到你的手上，你還好奇的看著雪在你手上一點點的化開。」

  卓越走到門前，門上的鎖都上鏽了，他一把就將門推開，灰塵撲面而來，卓越快速將小雪拉著站到一旁。

  等到灰塵散去後，他向裡面望去。

  裡面還算亮堂，抬頭看去，屋頂許多地方露出一個個洞，陽光從這些洞裡射進來。

  屋子的牆角處有很多蜘蛛網，牆根有好幾個老鼠洞。

  一共有三間房，中間的是堂屋，左右兩邊是臥室。

  堂屋有一大一小的兩個四方桌，左邊臥室有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張書桌，這是當年卓越的房間。

  手撫摸書桌，腦海中回憶當年他坐在這裡寫作業。

  進入右邊的臥室，裡面有一張床和衣櫃，這是父母的臥室。

  他在這間屋子停留許久，之後他長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坐上車後，車子向村頭開去。

  「停！」車子開不久，卓越突然叫道。

  項陽一腳踩剎車，車子停下來。

  卓越從車上下來，面前的一戶人家門口站著一些人，一位老婦和一對中年夫婦，還有兩位年輕人，大的有二十四五歲，小的十七八歲。

  卓越看著他們眼神很複雜，走上前漠然的道：「好多年不見！」

  這些人正是他的奶奶、大伯和嬸嬸，兩位年輕人是他的堂哥堂弟。

  「小越！」大伯臉上扯出一絲笑容道：「你怎麼就走了呢，怎麼樣也來家裡坐坐吧！」

  「我可不敢進去，當年我每次進去，你們都把我趕出去。」

  大伯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奶奶道：「小越，你是不認我這個奶奶了嗎？」

  卓越看向她道：「你沒有帶過我一天，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別叫的這麼親熱。」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嬸嬸怒斥道。

  卓越看向她冷聲道：「我怎麼說話管你什麼事？」

  要說這裡面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位嬸嬸，小時候沒少遭她挖苦，他父親去世後，明里暗裡都說了許多傷人的話。

  因為沒飯吃，還叫他去要飯。

  最過份的一句話是，就算給狗吃，也不給他吃。

  「行了，行了。」嬸嬸煩躁的道：「這樣的親戚我們是埃不上了，虧我們一大早還站著門口守著。」

  「呵呵！」卓越冷笑道：「那可真是辛苦你了，我可不想有你這樣的親戚。」

  「小越，你怎麼這麼和我媽說話。」堂哥皺著眉頭怒視卓越。

  「那你說我怎麼和她說話？」卓越看著他道：「當年他是怎麼對我的，我不是聖人，難道我對她還笑臉相向？」

  此時四周圍了許多村民看熱鬧。

  聽到卓越的話，他們認同的點頭，當年的一幕他們都清楚，卓家嬸嬸對卓越，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雖然沒有指著卓越鼻子罵，但暗地裡說出許多傷人的話和做出很多傷人的事。

  卓越失去父母，作為嬸嬸就應該幫襯一下，她倒好，一點不幫，還落井下石。

  「我們以後再也不見！」

  說完卓越拉開車門上車離開，留下幾人或後悔，或憤恨的目光。

  卓越坐在後排依靠在座椅上仰頭閉著眼睛，誰都沒有說話。

  「哥！」小雪小聲的叫一聲。

  卓越睜開眼睛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卓越，你沒事吧！」項陽問道。

  「沒事！」卓越苦笑道：「讓你看笑話了。」

  「這種事誰都不想遇到。」項陽道：「誰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停頓了幾秒後他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回杭城吧，馬上就到二月了，在杭城休息幾天，然後去以色列領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