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那些遺失的美好，我們終將回歸

  「兆龍，惠光，走快點。」A座B棟四樓，甫光挎著背包，疾走在長廊，眼神不自覺對著樓下掃過。

  「是，大哥。」周兆龍，陸惠光兩人點頭，謹慎加快腳步，三人以三角姿態向前行。

  小黑、鞏偉跟在最後頭。

  甫光收回目光，表情不變，帶著人馬拐上一道樓梯。

  他們沒有發現埋伏的警方。

  繼續向前。

  本次行動中起到最重要作用不是刑事組、甚至不是飛虎隊，而是情報科！

  情報科一共分成六個小組，在彩虹邨對街、A座、C座、東西等數個位置、朝向部署，保證能夠監控到整個彩虹邨。

  甫光等人不管怎麼繞，怎麼走，始終都暴露在某個小組的視野下。

  這種「動態監控」可不是件易事，不僅提前做過高級規劃，而且還傾盡情報科人馬，耗費巨大人力。

  有情報！

  才能穩住戰線！

  飛虎隊也分成六個狙擊小組，負責各個朝向，確保能監視全部房間，不讓罪犯捉住死角，把視界做到最大。

  這次行動的戰場不是一個房間，一條走廊，而是整座彩虹邨！此刻正有兩萬餘人居住的彩虹邨！

  「阿豪，出來吃麵啦…」一間公屋，一個三十餘歲的女人，站在窗前，拿筷子攪動著雲吞麵，只見鍋里的雲吞麵不斷翻滾，一股股熱氣層層升騰，傍晚的彩虹邨充滿煙火味。

  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穿著藍色T恤，走進廚房，目光露出渴望：「好啊，媽咪。」

  「我肚餓！」

  甫光等人穿過廚房的窗台邊，一道犀利的眼神掃過窗內……

  莊世楷相信甫光等人去和買家交易，就算早準備黑吃黑買家，肯定也要讓買家看到貨。

  否則，買家看不到貨，不拿錢呢？

  要知道，不見貨，不拿錢，可是很多買家的習慣，不管是交易毒品、軍火、還是文物。

  所以甫光既然沒帶貨來，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貨物一直藏在彩虹邨！

  「咔嚓！咔嚓！」彩虹邨，各座樓棟，一組組警員藏在房間裡，拉動槍栓，關掉保險，準備作戰。

  刑事組各組兵馬，早已藏入預定「空屋」中，三分鐘支援網遍布整個彩虹邨。只要情報科一旦確定罪犯交易位置，立即便能奔赴現場，採取行動。

  不管交易位置在哪兒，最少都能有一個刑事組率先趕到，再配合飛虎隊做事！

  「BOSS，英國佬進場了。」這時幾輛商務車停在樓下，十幾名穿著西裝，身材高大，金髮碧眼的英國佬買家下車上樓。

  莊世楷收到消息，抬起手：「快了。」

  「盯住那批英國佬。」

  英資買家從彩虹邨另一個方向上樓，鎖定住雙方的行動方向，很容易推算出個大概位置…

  「yes，sir。」馬軍拿起對講機傳話。

  「位置鎖定B座二十三層。」

  「買家賣家已經碰面！」

  十分鐘後，情報科最新消息傳來。

  B座二十三層，甫光的賣家團伙、英國佬組成的賣家人馬、雙方各自站在走廊一頭，望向前方，向前走去。

  馬軍拿著一張圖紙鋪到前方：「莊sir！B座二十三層第三段走廊有三間空屋！」

  理論上，公共屋邨不允許轉租，甫光等人想要把貨藏進屋邨，只能選擇空屋隱藏，或者是有住在屋邨內的人幫忙，又或者有人違例出租屋邨。

  莊世楷迅速起身，拿起對講機講道：「各小組行動！」

  「yes，sir！」各小組齊聲應道。

  「咔嚓！」狙擊手推進子彈。

  傍晚。

  六點。

  整！

  夕陽下的彩虹邨，甫光將於買家碰頭。

  「噠噠噠。」

  B座兩個刑事組全副武裝，疾速向前，撲向預定點位。

  「嗨！巴魯赫先生！」甫光則摘下墨鏡，用手舉起，露出奸猾的笑容朝英資買家伸出手掌。

  「甫先生！」英資買家則表情嚴峻，神色鄭重的問候道。

  他們對於甫光團伙頗有耳聞，心裡做著充足防備，十幾名槍手把手搭在西裝下牢牢握住武器，周兆龍，陸惠光等人亦全神戒備，神色冷酷，蓄勢待發。

  「砰！」平靜當中。

  一道震天的槍聲率先響起！

  警隊搶先下手，狙擊手扣下扳機，一枚碩大的子彈躥出槍口，在天空中掠出一條兩百餘米的淡白色直線，直直抵達甫光的太陽穴！

  「啪！」一聲不大不小的清響發出，巴魯赫剛剛伸手搭住甫光的手掌，記下甫光的長相，並且對他兇惡的眼神有深印象…可下一刻！他就覺得自己給屎糊了一臉，就連眼神都給眯住，視覺間僅剩猩紅的一片！

  「FUCK！FUCK！」這讓他驚叫著連退兩步，用西裝袖口把臉給擦淨。

  他再度睜開眼睛這才發現甫光的身軀倒在地下，腦袋早已和西瓜一樣爆開，血紅的西瓜汁灑滿走廊，也灑滿他的身上！

  「大哥！」

  「大哥！」周兆龍、陸惠光等人表情驟變，神色驚狂的抬起頭：「有狙擊手！」

  「嘩啦！」他們瞬間掏出腰間的衝鋒鎗。

  「嘩啦啦！」英國佬們紛紛掏槍！

  他們都以為是對方派出人馬伏擊！一個以為搶錢，一個以為搶貨！

  鞏偉卻心跳加速，屏住呼吸：「港警動手了！」

  「砰！砰！」又是兩道震天槍響，港島警方速度之快，決心之強，罕見而果斷！

  根本不用等雙方進入交易，該拿的信息拿到手，直接便可以殺人了！

  「嗙！嗙！」周兆龍、陸惠光兩人掏出武器，還未來得及開槍，一個便腰腹中槍，攔腰給子彈打成兩斷，一個便胸口中槍，布滿血跡的倒在地上。

  不管他們槍法多猛，身手多強，在警隊的決心之下，全部都給碾成齏粉，連發揮、反抗的機會都無！

  甫光、巴赫魯、買家手上也一樣…

  「臥倒趴下！」鞏偉一個快步反應，扯住小黑的衣領，帶著小黑蹲到牆角下。

  「噠噠！」

  「噠噠噠！」兩組刑事組人馬便立即舉槍趕到現場，組成隊形，堵住左右兩個通道，迅速舉槍掃射：「噠噠噠！」

  「噗噗噗！」一陣子彈入肉的聲音響起，英方買家一個接一個倒地，警方迅速上前，踢開武器，拿槍對準屍體，徹底肅清現場！

  「報告長官，罪犯全部擊斃！」

  「現場沒有人員傷亡！」一名帶隊督察朝向耳麥說道。

  「很好。」莊世楷滿意的點點頭：「排查空屋！尋找文物！」

  「唰啦！」他拉開指揮車門，帶人下車，大步上樓。

  現場警員則依照資料排查空屋，很快在一間空屋當中找到大量貨物，十八個木箱，三百餘件文物，最大的一個便是銅製圓明園「牛首」，單獨封在一個木箱內。

  「夥計，沒受傷吧？」一名警員伸手拉起地上的鞏偉。

  鞏偉搖搖頭：「沒有！」

  「你！」小黑站旁邊，目光震驚，語氣憤慨。

  「唉。」鞏偉嘆出口氣，拍拍他肩膀，憐憫講道：「我會替你爭取減刑的。」

  小黑臉色黑到谷底，媽的，誰想要減刑啊！他要自由！

  不過現在還談什麼自由？其他人全都翹辮子了！能保住命就算不錯了！

  港島警方對文物掮客可就不會客氣。

  兩名警員上前把小黑拷起，再壓下樓，按照程序做事。

  一小組警員則圍在鞏偉身邊，一邊和他聊天，一邊卸下他身上的炸彈背心，按照危險物品程序處理，把危險品第一時間轉移到安全地帶。

  彩虹邨里的屋村居民在交火爆發出，多少受到些驚擾，比如某個小孩就把手裡一碗雲吞給打翻了…

  不過，由於交火短促，警方又勝，又無市民受傷。

  警方派出人馬安撫、告知、很快便把市民的不安平定。

  這時莊世楷來到走廊，正好望著警員一件件把文物搬出空屋，眼神掃過旁邊鞏偉，露出一個笑容：「乾的漂亮！」

  鞏偉朝他笑笑。

  兩人無聲中有種默契。

  一組拎著箱子的警員止步，打開面前蓋子，露出一個銅製「牛首」：「長官，要不要看看？」

  莊世楷端詳牛首片刻，黃昏斜陽正好灑在牛首刀刻斧鑿、靈動惟妙的臉龐，照映著黃銅牛首斑駁的形象，照映出那段屈辱、悲慘的歷史。

  黃銅牛首上那一塊斑駁，好似都放映著當年大火、屠殺、慘叫、銘記著流亡、崛起、回歸的歲月。

  莊世楷沒有用手去碰文物，而是搖搖頭道：「不用了。」

  「請文物專家到警隊負責清點，清點結束後，列一個表單交給內地警方。」

  「一件都不能少！一件也不能壞！」

  莊世楷出聲講道。

  這些屬於國家的文物，他的雙手還是不碰為好，喜歡把玩文物，可以回家裡把玩買來的收藏品。

  鞏偉上前一步，來到身邊，感慨道：「回家了。」

  莊世楷點點頭：「那些遺失的美好，我們終將回歸！」

  「不是為了證明曾經擁有，是為了證明我們失去的，還可以再親手拿回來！」

  鞏偉重重點頭：「有價值的不是文物！是我們的那顆心！」

  莊世楷目光掃過現場，拍拍他肩膀：「去我辦公室，有個人想見你。」

  鞏偉心頭一愣，旋即問道：「是莊警官要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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