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對不起，昆哥。

  「嗙！」陳家駒以肩撞門，單槍匹馬的破門而入。

  「嘩啦啦！」數名警員緊隨其後的沖入

  只見陳家駒雙手持槍，左右瞄準，沒在房間內看見一個人影。

  「追！他們從後門逃走了！」陳家駒大吼一聲。

  馬上沖向敞開的廚房後門。

  作為重案組裡最勇的勇探，每逢大案重案，自然不能缺少陳家駒的身影。

  而新界廚房作為林昆出現的地點，算是三個目標中最重要的一個。

  標叔邊把他放在這個位置上。

  而這時廚房裡堆放各種原料、成品、毒品、美金、顯得非常雜亂。

  不過這些都是指控林昆的證據，重案組把人抓齊就能宣告勝利。

  要是有人意外逃脫特別是匪首林昆逃脫…這場勝利便會喪失意義，不再具有價值。

  「看我超級警察的厲害！」

  陳家駒當然不會放棄匪首。

  他雙手持槍，衝到門口，對準前方樹林連連開槍。

  「砰砰砰！」

  子彈打入樹林。

  隱隱傳來慘叫聲。

  「砰砰砰！」

  數名保鏢返身還擊。

  陳家駒輕鬆閃避。

  「還想逃？」陳家駒擊斃兩人後，對著沿途痕跡緊追不捨，死死咬住毒販逃跑的尾巴。

  自從陳家駒憑藉「獵豬行動」的優異表現，成功進入署長莊爺的視線後，命運軌跡便被改寫了。

  雖然，因為行動的一些意外沒有升職，但莊爺也用另一種方式嘉獎他了。

  比如出席發布會。

  比如上《警訊》！

  特別是公共關系科在《警訊》節目上，還給陳家駒取一個「超級警察」的外號。

  於是陳家駒最近經常以「超級警察」自居，搞的夥計們嘴上「嗯嗯嗯」，暗地裡卻叫他「臭屁駒」。

  公共關系科也想像不到，一個旨在宣傳警隊形象的稱號，還有真有警員會當真。

  不過，這對陳家駒也有好處。

  他作戰更勇了！

  天不怕。

  地不怕。

  真把自己當成「超人」。

  開啟徹底的玩命之旅了！

  只見陳家駒獨自躥進樹林，扒開草叢，瘋狂追擊。

  林昆則是非常機智的兵分兩路，讓保鏢獨自一隊，而他帶著關力另選一個方向，逃向遠處的一座屋村。

  悉悉嗦嗦。

  兩道人影在密林中奔逃。

  驚擾起一片草葉。

  林昆在前方帶路，跑出一陣後，身體不行，插著氣喘吁吁的把手撐在樹上道。

  「六百米外有一處屋村。」

  「我在選新廚房地址的時候，便在屋村里買下一間房。」

  「房子裡有地窖！裡面的食物夠吃一個月！還有一筆現金，到時我們……」

  林昆說話的時候，關力卻在觀察林昆。

  他見林昆握槍的手，此刻正撐在樹上，基本等於放棄武力。

  他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不能再讓林昆逃走了！要是再讓對方逃下去，只會越來越難抓。

  何況，林昆把後背留給他。

  這是對他的信任，也是給他的機會。

  這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猶豫便會白給！

  關力果斷舉起槍，抵住林昆的後腦，正在說話的林昆頓時咯噔一聲，止住話語，不可置信的轉過頭，滿臉絕望之色看向關力，哆哆嗦嗦的張嘴講道：「你你你你真的是那隻鬼……」

  「昆哥。」

  「對不起！」

  「警員6731：關力！」

  一句話立場分明。

  劃出善與惡的距離。

  「難怪…難怪…」林昆丟掉手槍，反手抓著關力的槍管，輕輕說道：「我老了…我老了…」

  「殺我啊！殺我啊！你殺我啊！」林昆雙目瞪大眼睛，目眥欲裂，抓著槍管大聲咆哮。

  如果不是林昆年紀大了。

  或許他不會輸！

  起碼不會心軟！

  關力則是扣著扳機，久久不摁下。

  眼神中閃過一抹愧疚。

  他有勇氣抓人。

  沒勇氣開槍！

  直至林昆的吼聲引來一名超級警察，超級警察在出場後鎮壓全場，僵持的局面才宣告結束。

  銅鑼灣「林家」也宣告破滅。

  ……

  「啪！」

  這時新界高爾夫球場。

  莊世楷揚起球桿，打出一記漂亮落球。

  葛白處長在旁輕輕鼓掌：「好球，好球。」

  莊世楷放下球桿，轉身走回處長身旁，笑著出聲道：「處長。」

  「你有沒有聽過關力的名字？」

  葛白處長微微一愣：「這是哪位長官？」

  「只是我手下的一名臥底警員。」莊世楷介紹一聲，隨後輕笑：「他為打擊林昆製毒工廠付出很大努力。」

  「我想給他復職高級督察。」莊世楷出聲講道。

  葛白處長略作思索，馬上想起林昆製毒工廠不是已經危在旦夕，指日可破了？這種情況有什麼好拒絕的。

  於是他立即笑出聲道：「喔…原來你故意輸我一球，是要為下屬開口啊？」

  「沒問題！」

  葛白爽快的答應後，旋即又拿起球桿補充道：「不過下次…你要是再故意輸球……那就是對我的不尊重！」

  「我會把他調到水塘當督察！」

  「哈哈！」莊世楷大笑兩聲，拿著球桿站到發球點道：「放心！」

  「這次贏定你！」

  ……

  翌日，清晨。

  天晴。

  有雲。

  莊世楷一身西裝西裝，端著咖啡紙杯，低頭走進重案組。

  「莊sir。」

  標叔拿著一根油條上前講道。

  「人呢？」

  莊世楷低頭看一眼手錶，再度提示道：「第二天了。」

  「我要看見人！」

  標叔咬下一口油條。

  「沒問題！」

  「人就在羈留室。」

  莊世楷點點頭，大步走向羈留室。

  一路上，路邊一群夥計們紛紛打招呼，莊sir也禮貌的出聲示意，很快便抵達羈留室。

  其實，莊sir從重案組夥計們一個個頂著黑眼圈的樣子，便能出來昨晚行動激烈，各個地點都加班到很晚。

  不過，這反而是行動勝利應有的表現。

  莊世楷心裡滿意，路上主動吩咐標叔給夥計們叫早餐。

  標叔滿口答應。

  把事情辦好後，再向長官匯報戰果。

  這次行動總共擊斃罪犯二十三人，抓捕罪犯十餘人。

  林家的製毒工廠，廚房、倉庫、車隊全線告破。

  活捉莊家「林昆」。

  「噠！」莊世楷止步在一間羈留室門口，將咖啡遞進欄杆：「來一口？」

  「莊爺。」只見穿著西裝的林昆正蹲在木床腳落，雙手抱膝蓋靠著牆壁，埋著頭不知是在休息還是思考人生。

  看得出來，他雖然把腦袋埋低，但是並未睡著。

  這時聽見羈留室外的聲音，林昆抬起頭輕輕答話，接著滿眼血絲的走到莊世楷面前，伸手出想要接過咖啡道：「你贏了。」

  莊世楷十分自信的講道：「我從未輸過。」

  「啪嗒。」此刻，莊sir提前鬆手，咖啡跌落在地面，散落的咖啡漬把林昆濺了一身。

  林昆表情平靜的抬起頭。

  莊世楷卻輕輕笑道：「我改主意了。」

  「不想讓你喝。」

  「看什麼看！長官不想讓你喝！你就沒得喝！」標叔看見林昆目光深沉，好似暗藏情緒，當即大聲吼道。

  莊世楷則真的不是小肚雞腸，連一杯咖啡杯不捨得給罪犯喝。

  他只是覺得林昆的表現太過平靜，有點不像罪犯的氣質。

  他很不適合這種氣質。

  因為這種波瀾不驚的氣質，不應該出現在罪犯身上。

  這樣會顯得對方太威，警隊反而被壓低。

  所以，他才想故意刺激林昆一下。

  而林昆在標叔的大聲怒吼中，也回過味兒來，目光閃爍的向莊世楷祈求道：「你殺我沒關係…可我大女兒有病，小女兒還小，需要錢讀書、長大。」

  「莊爺，能不能放他們一條活路？」

  這個活路其實是指「錢」。

  莊世楷很老實的搖搖頭道：「不好意思，你的資產屬於非法所得，已經被警方查抄了。」

  「如果你孩子過不下去，我會替她申請福利金。」

  「嗙！」林昆雙手抓著欄杆，大聲吼道：「你不能這樣做！大家都是江湖人！不能顧情義！」

  「打住打住，誰跟你江湖人？我是警察，你是賊。」

  「誰叫你販毒害人？你活該！」

  莊世楷表情真的有些不屑，

  林昆卻極度憤怒，抓著欄杆，陣陣狂拽：「什麼叫販毒害人？我叫他們吸了嗎！我沒有啊？」

  「做生意是講供求的，有人買，就有人賣！我有做宣傳嗎？沒有啊！」

  「根本就是他們自己吸，根本就是他們自己吸啊…」

  「販煙也上癮啊？為什麼沒人抓？販毒和販煙有什麼區別！你為什麼要封我的財產……」

  林昆的咆哮迴蕩在羈留區內…

  莊世楷拿起一根煙，看向旁邊的標叔嗤聲笑道：「這人顛掉了。」

  「我們閃先。」

  「留他一個人發癲。」

  莊世楷看見林昆顛掉心裡有種滿足感。

  同時也對林昆失去興趣。

  總不能每個罪犯進警署，都照樣擺出一幅大哥的樣子吧？

  這會讓他很沒面子。

  當然，癲掉又沒意思了。

  莊sir連玩玩的想法都沒，擺擺手便帶標叔離開羈留區。

  標叔走在路上點點頭道：「是啊。」

  「顛掉了。」

  「販煙交稅的。」

  「能跟販毒一樣嗎？」

  莊世楷語氣大為贊同：「是啊！有種他來定法律嘍！」

  ……

  「對了。」

  「給林昆送兩塊巧克力過去。」

  「我這個很人道的。」莊世楷坐回署長辦公室的椅子上，又重新開始講人道主義了。

  沒辦法，人總是喜歡把話語權掌握在自己手上，這樣是好是壞都由自己說。

  「沒問題。」標叔點點頭。

  他是知道林昆有糖尿病，不過他也沒在意。

  因為林昆的資料報告上，確實寫著愛食巧克力。

  「另外，把關力喊到我辦公室。」這時莊世楷見完林昆，便對林昆失去興趣了。接下來他要對關力當面嘉獎。

  至於林昆的後續處理，按照法律流程走就行。

  反正林昆一個糖尿病晚期的傢伙，不安排換腎就活不了多久，讓他直接去死好啦。

  不值得浪費多餘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