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年終/尾牙

  年終。

  1971的故事臨近尾聲。

  莊世楷坐在平治跑車副駕，昂頭靠著座椅，呼呼呼，一陣海風吹過。

  玫瑰穿著黑色絲裙，雙手把著方向盤，一路油門踩到底，風馳電掣的行駛在濱海公路。

  最後玫瑰把停在一處海崖前。

  嘩啦啦。

  車窗前方就是海浪翻騰。

  莊世楷點上一根煙，面帶調戲的說道：「你再往下開一點，我就要撲海了。」

  「呵呵。」

  「我怎麼敢對莊探長下手？」

  玫瑰拉起手剎，抬頭看向星夜斑斕。

  莊世楷扭頭看向她的側顏，盯著看一陣，大概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今晚無話要談。

  單純是場的約會。

  或者說是玫瑰聽說莊世楷過年要去阿美家吃年夜飯，自己專程來索取的一種心靈補償吧。

  兩人都很懂互相間有利益關係，但長久的相處下來，多少也培養出一點感情。

  人畢竟是情緒動物，不管感情純不純粹，都會在感情趨勢下做點事情。

  何況，玫瑰能體會到莊世楷一些內心世界，打動之餘，也更加在意這段感情。

  莊世楷則更多是欣賞她。

  畢竟，玫瑰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很好，本事擺在那裡。

  沒有一個男人會不欣賞這樣一個女人，而且這個人女人還經常和他睡。

  當然，玫瑰手上沾過的血洗不掉，不過這又是另一碼事了。

  而這時莊世楷倒有點搞懂，洛哥、豬油仔、陳細九等人難處了。

  難怪洛哥怕家裡的母老虎，難怪陳細九能夠靠養女人上位。

  女人真是個大麻煩啊！

  他經常帶著玫瑰出席各種場合，下周還要帶她去參加洛哥家庭的年終晚宴。

  這些都是阿美沒有待遇，也算是一碗水端平，讓兩人各有發揮的場合。就這都能吃醋，細九九個老婆怎麼搞？家裡天花板不得天天炸？洛哥多送他幾棟樓很應該啊。

  莊世楷感受著海風和海浪，兩人相對無言，體會安靜中的氣氛。

  天空中星光一閃，莊世楷突然說道：「你最近幾件事做的很不錯。」

  這幾件事是指有關慈善基金會的事情。

  莊世楷發現玫瑰並沒有做一個甩手掌柜，而是會真正參與進慈善基金的運營和管理。

  現在兩家慈善小學，一家慈善中學，以及一家福利院的選址、師資都已經找好。

  這方面有政府配合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玫瑰出力，親自去疏通的安排。

  另外給貧困兒童派冬衣和過年聚餐的事情，玫瑰都已經搞定。

  沒辦法，做事總要分眼下和將來。學校和的福利院都是要過一兩年才能正式運營，但這兩年慈善基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那就做好眼下貧困兒童的過冬工作，最好能讓他們做個暖暖的好年。

  玫瑰高冷平淡的面孔，忽然露出一個笑容，側頭朝莊世楷笑道：「你終於誇我一次了。」

  「哈哈哈。」

  「好好干，以後天天夸。」莊世楷發出爽朗的笑容。

  玫瑰忽然從包里取出一個小盒子，啪嗒，打開蓋子，露出一對鑽戒。

  「認識你一百天的禮物。」

  這一百天是從兩人在天后廟見面的那天算起。

  「鑽石廣告做的真是好！70年代就把女人給荼毒了。」莊世楷看著5克拉起步的一對鑽戒，心頭嘀咕兩聲，表情則裝出一個很意外的笑容問道：「你怎麼買鑽戒啦？」

  「這尺寸、這火彩、嘖嘖，價格可不低呀！」

  一對5克拉大小的鑽戒，現在也要將近百萬。

  而且這種有戒托，有雕工的鑽戒，一看就不是黑老大從某個地方搶來的。

  是真正在店鋪花錢買的！

  莊世楷取出一枚戒指，用手搭起玫瑰的左手，慢慢替玫瑰戴上。

  玫瑰則是眯起露出笑容：「不管多少錢，夠漂亮就好。」

  「這個女人真誠實。」莊世楷腹誹一聲，替她把戒指戴好。隨後玫瑰也把盒子裡的男戒摘下，直視莊世楷的眼睛，幫他將戒指戴好。

  月光灑落兩人肩頭。

  這個晚上，這份禮物，在莊世楷眼裡是種儀式，在面前女人的心裡是某種儀式。

  ……

  月底。

  太平山頂。

  這時整座山頂別墅區都張燈結彩，一幅喜迎新年的裝扮。

  華人府邸不用多說，就連鬼佬高層開也開始入鄉隨俗，在院門上貼春字，院牆上掛紅彩。

  今天，雷氏府邸的院門與院外，到處停滿豪車，穿梭著人影。

  因為今天是洛哥給警隊高層舉辦尾牙宴的日子。

  黑白兩道，有名有姓的人物，全都出現在別墅花園當中，宛如兄弟一樣親密。

  而且由於過年是個與民同慶的日子，警隊不需要是探長，一些比較出位、或者洛哥比較看重的沙展，也在尾牙宴的邀請名單當中。

  至於黑道那邊就次一些，除了龍頭與德高望重的叔父輩，以及龍頭帶來的頭馬，底下的堂主並沒有資格收到邀請。

  如果他們想來也行，那就得沖作龍頭的保鏢，和警隊探員們一起守在旁邊，等到尾牙宴結束後，才有一頓工作餐，一個紅包領。

  這時莊世楷牽著玫瑰走進別墅前院，一群賓客已經端著餐盤、酒杯在草坪交流。

  蔡元琪、黃偉耀兩位探長跟在他的身後。

  卓景全、林國雄則在更後面一點。

  現在蔡元琪再來雷府別墅，穿著一身西裝，氣質平淡自然，與上次來到雷府別墅時，簡直判若兩人。

  他現在可是銅鑼灣區探長，夠資格出現在任何場合。包括每個月分規費的時候，他都會坐在莊世楷的身邊。

  只不過，分規費的場合去多了。

  他有點疑惑莊探長為什麼每次都要自己帶箱子？當然，這點他也不需要懂！

  黃偉耀倒是初來乍到，好在他有周華標的提前囑咐，倒是表現的遊刃有餘，甚至有點小裝B。

  卓景全和林國雄，則是雷洛特意加在名單上，給莊世楷面子，讓莊世楷他們帶來看看世面的。

  「莊探長。」

  「莊探長。」

  莊世楷出現後，賓客們都紛紛和他打著招呼。

  「標叔。」

  莊世楷看見標叔也在場，便主動上前打了一個招呼。

  「呵呵呵，莊探長，好久不見。」

  「這杯敬你。」

  「多謝你照顧阿耀。」周華標拿起兩支酒杯，笑容憨厚。

  黃偉耀也連忙從旁邊的餐廳上拿起一杯酒，兩個人一起敬向莊探長。

  「這個人很眼熟啊。」

  莊世楷喝兩人碰杯，在舉杯喝酒時忽然瞟到一個在四處攀附的身影，眯起眼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