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個人情

  第二天，監獄食堂。

  獄警們在吃飯。

  殺手雄吃到一半突然丟掉筷子：「晚上安排大搜查，監區按照老樣子劃分。」

  莊世楷和殺手雄坐在同一張餐桌，看見「殺手雄』在丟掉筷子，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把餐盤抬起兩寸。

  幸好「殺手雄」需要顧慮夥計們的面子，硬生生把掀餐桌的動作忍了下來，莊世楷這才放下餐盤繼續吃飯。

  有些人吃飯的習慣很不好啊…也不知道哪裡學的…是不是同一個爹生的。內地這樣吃飯會被長輩用筷子給敲死！

  莊世楷懸著的一顆心剛放下，殺手雄便朝著他說道：「中午木工廠丟了一把銼刀，車衣廠丟了一把剪刀，我們一定要把兩把工具找出來。」

  「晚上你帶隊人跟我一起巡監，我教你怎麼對付那些老油條。」

  可能是由於要托「莊世楷」查人，再加上莊世楷警隊負責人的身份，殺手雄有點刻意對他親近。兩個人現在關係詭異的友好，甚至已經開始稱兄道弟。此刻，兩人坐在同一張餐桌吃飯，足可見關係親密。

  而每當監獄發生一場動亂，監獄裡的囚犯們都不會善罷甘休，各種報復行動會持續醞釀。為免後續鬧出死亡事件，必須把危險遏殺在萌芽狀態。

  「是，雄哥。」莊世楷點頭應了一聲，表情順從的答應下來。殺手雄則在懷裡掏出一個手帕，邊擦嘴角邊解釋道：「大傻和傻標的鬥爭是洪興跟忠信義的過節，現在又把東星跟和連勝給卷進去，接下來不會太平的。」

  「要是不把武器找出來，等到大傻出院就會捅進他心臟。監獄裡死人無所謂，重要是不能被監獄裡的東西捅死，你呆久一點就會明白。」

  可憐的殺手雄還認為警隊是長期借調

  他在說完話後，點燃一根香菸，放低聲音問道：「我叫你找的人怎麼樣了？」

  莊世楷同樣壓低聲音，賊兮兮的答道：「雄哥，沒人承認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殺手雄不置可否的輕笑一聲，挑明了說道：「嗯，是有點事沒和你說。不過，不和你說是為你好，有些事情知道越多，越有麻煩……」

  「我懂，我懂。」

  「你放心吧，幫我把人找出來，我少不了你好處。」

  殺手雄已經對莊世楷放低戒備，甚至想要把他拉攏到自己身邊。

  莊世楷故作欣喜的大聲保證：「多謝雄哥，我一定幫你把人找出來。」

  「嗯，我信你。」殺手雄直接把煙遞掐滅在餐盤中，端著餐盤起身走人。殊不知，莊世楷臉上掛著笑容，心裡正在暗罵：「信你媽個頭呀，你個白痴仔！你死梗啦！」

  ……

  昨天下午的操場暴動，讓監督非常惱火，狠狠把幾個中層管理大罵一頓。殺手雄自然在挨罵行列，而且聽說被罵的狗血淋頭，一點都不給面子。

  於是從昨天開始囚犯們都沒有好日子過了。全部關禁閉？想的美，除了大傻關在禁閉室外，全部囚犯都加班工作！平時晚上八點就結束的工作，現在要晚上十點才結束，並且中午還沒得休息。

  這是用血汗警告囚犯別鬧事，一個人鬧事，全部人都不不好過。順便還能把全部精力都榨乾！讓他們沒有時間繼續鬧事！

  當然，這順便還能給監獄多創造一點收入。雖然這部分收入需要直接上交政府財政，沒辦法從裡面撈油水，但是政府會按照每年收入的一定比率，拿出一部份錢分給獄警系統當獎金。所以不管是監督還是普通獄警，他們都對監獄工廠挺上心。算是除去賣煙仔，零食外的副收入。

  囚犯們對於監獄管用的套路早已熟悉，對於加班的事情嘴上叫苦連天，心裡早就不屑這老一套的辦法。

  十點左右，各個監獄打開倉區的鐵門，由獄警們帶領著一隊隊囚犯走進倉區。然後再由值夜班的同事把一間間倉門打開，驅趕這些滿嘴牢騷的囚犯進去。

  十點四十分，監倉里熄燈不久，囚犯們剛剛掏出撲克、香菸、美女雜誌……準備進行一些娛樂活動。

  沒想到，砰砰兩聲，監獄過道的大燈再度打開，密集的腳步聲迅速靠近倉門。

  八號監倉門內，傻標，阿正，盧家耀等人表情驟變，匆忙的亂作一團。

  「快快快，把全部東西收起來！」

  「把煙滅掉，操，菸蒂吃進去呀！」

  「媽的，早不來，晚不晚，我快要丟了你才來！」

  雖然監獄裡販賣香菸，但是監獄裡並不允許抽菸。要是在工地，廁所等地方啜兩口很正常，獄警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管。可是現在突然搞大搜查，擺明就是來找麻煩的。誰還敢抽菸？菸蒂都不敢留一個。

  再加上打牌，搞飛機的那些人，這時監倉兄弟們細聲咒罵，各種小動作都有。

  殺手雄帶著一群人馬從容不迫站定在八號監倉門口，身旁下屬立即替他打開鐵門。

  由於和「大傻」互毆的「傻標」住在八號監倉，所以八號監倉是最有可能搜出失物的地方。陳天雄帶著人馬第一個就來到八號監倉。

  其實「傻標」等人也知道工廠丟失工具，「殺手雄」肯定會帶獄警找上門。不過，不是人人都知道偷取工具的事情，大家要玩娛樂活動，傻標等人哪有阻止的道理？越阻止就是越心虛，越心虛就越會被殺手雄盯上。

  因此，大家一切如常，傻標也做好迎接檢查的準備。

  莊世楷一手拎著警棍進倉，另一隻手馬上揮散著面前的空氣：「又是煙味，又是腳臭味，操，還有TM魚腥味。」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監獄的監倉內部，而且還是在有囚犯的情況進來，所以撲面而來的味道實在讓他有點驚到。

  男人不愧是男人，走到哪裡都不會忘記祖傳手藝啊……

  殺手雄站在監倉中間，分跨站好，用警棍輕拍手掌喊道：「搜！衛生間，窗縫，草蓆，衣服，全部都給我仔細搜查！」

  監倉里三十名囚犯各自在床邊站好，沒人敢火上澆油亂動。大概是昨天「大傻」的慘狀非常有震懾力，最近囚犯們的血性都降低不少。

  莊世楷帶的夥計們搜東西倒也麻利，而且警員們都是受過訓練，對於監倉里的條條縫縫沒有一處放過。

  很快香菸，撲克，磨尖過的牙刷，一件件的違禁品被搜出。

  莊世楷也在一張床板的夾縫中搜出一張赤裸海報，海報上的大胸妹非常扎眼，關鍵是嶄新的塗層還會反光。

  「長官，剛到的新貨，大家都是男人都有欲望，手下留情一回好吧？」阿正突然湊近一小步，瘋狂朝莊世楷擠眉弄眼。

  莊世楷想了想，重新把海報放回床板底下，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然後走到「阿正」身前低頭俏聲說道：「欠我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