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操場放風

  由於當前「勞役中心」機構簡單，在「懲戒署」還沒組建的時代，本身等級就不高。下轄的赤柱監獄，行政等級相應順延降低，所以「勞役中心」的負責人是個鬼佬，但是赤柱監獄的監督卻是個「華人」。

  把監督的行政等級換算到警隊，相當於一個低配版「總華探長」，同樣也是位低權重的職位。只不過權力範圍僅限監獄內部，所以油水和影響力都比較有限，只能通過向囚犯販賣食物、香菸、飲料等方式撈取油水。

  洛哥能夠拉攏監督不足為奇，可惜，監督不想牽扯進雙方鬥爭，並不會幫洛哥向顏同開炮。收完錢後，最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配合洛哥做點事情。

  好在洛哥做事比較保密，而且手下眾多，縱然被顏同嗅到一點風聲，一時半會也拿不到準確的情報，不知道是派誰進去。

  再加上殺手雄長期在監獄內部工作，現在照片、網際網路等沒有普及，一來一去就有段時間可以讓莊世楷當回幕後大佬。

  只要好好抓緊這段「黃金時間「，肯定能安排掉「殺手雄」。

  ……

  下午。

  莊世楷手上拿著一根警棍和兩名獄警共同在操場上巡邏。

  而暫調赤柱的警員們安排好宿舍，吃完午餐後，就全部打散在各個監區，和老獄警「二一搭配」成小組做事。

  殺手雄會這樣做，明顯是在防止警隊力量集中，方便他監視防範，並且暗中調查。

  老吳作為資深獄警，大概是看慣監獄裡的龍爭虎鬥，反而養成一種非常佛系的性格。他在帶著莊世楷把監獄逛完後，三人一起站在鐵絲網旁，順手掏出一包煙：「下午兩點至三點半是囚犯放風的時間，也是囚犯最容易鬧事的時候。」

  「所以除去禁閉室的兄弟，全部獄警都會集中在操場待命。」

  這時幾名獄警遠遠走進食堂。

  三人親眼目睹。

  老吳笑了一聲補充道：「當然，你還可以喝下午茶……不過大家要輪流去，我更喜歡三點多些去喝茶，那時沒什麼人比較安靜。」

  莊世楷搶先就掏出口袋裡的香菸，拆開後分給面前的兩名獄警：「老吳，阿浩，你們抽我的吧。」

  兩名獄警當然不會掃他面子，老吳又重新把煙收起來，笑呵呵的接過香菸。

  然后庄世楷掏出火柴，劃著名一根，大家湊在一起把煙點燃。

  莊世楷隨手把火柴一丟，還用靴子碾了一下。

  老吳眯著眼睛說道：「放風不是每天都有的，每周只有一三五會放風，其他時候都要勞動，日子其實是很苦的。」

  「呆在這裡啊，一定要學會苦中作樂，呵呵呵。」

  他吐出煙霧，感觸應該很深。

  莊世楷若有所思的笑道：「是啊，高牆一圍，誰都要苦中作樂。」

  「不管是他們還是我們。」

  老吳詫異的看他一眼，突然回過神罵道：「你個臭小子不就是暫調過來幾天？用得著跟我裝神弄鬼嗎？」

  「嗨，我不是學您感慨人生嗎。」莊世楷曬然一笑，站在旁邊的阿浩也跟著笑了起來。

  「阿正」坐在不遠處的拉二胡，眼睛上戴著一個卡紙眼鏡，看見警官們說說笑笑，竟然也主動和他們打聲招呼道：「Hello警官。」

  「「Hello，Hello，Hello，I.LOVE.YOU。」

  「阿正」秀著他的蹩腳英語，表情十分歡快。

  莊世楷假裝和他不熟，側頭朝吳警官說道：「這傢伙很有意思，他是哪條道上的？」

  吳警官面帶帶笑的解釋道：「哪條道都不是，一個判三十年的老油子，做人挺樂觀，我倒是很欣賞他。」

  「另外，監獄裡幾個拉幫結派的大佬，有時候也會賣給他一個面子。」

  「喔，三十年，是個殺人犯啊。」莊世楷其實知道阿正的背景，此時故作感慨一聲，給自己大大掩護，暫時還沒有刻意去和對方拉近距離的想法。

  借刀殺人的精髓是悄悄的殺人，放火的不要。

  怎麼能在操場上和人聊天呢？

  吳警官也沒否認莊世楷的猜測。畢竟大英法官都比較注重生命，誤殺判不到三十年，只有單純的謀殺才會判這麼久。這種基礎知識很好猜。

  至於監獄裡社團分布，吳警官先前吃飯的時候就和莊世楷說過一遍……

  「大傻」，「大屯」，「傻標」，「盲蛇」四個人就是四大社團被抓進監獄裡的「扎職人」，各自收攏著「散兵」和社團同門在監獄拉幫結派。

  不管是外界黑道的變動，還是社團在外界的爭鋒，都會延續在監獄當中。所以這四個大佬平時關係很亂，時而互斗，又時而結盟，總之很容易搞出大事。要不是「殺手雄」夠狠，說不定還真鎮不住這群古惑仔。

  莊世楷吐出一口煙霧，看見一個人高馬大，面相兇惡的囚犯，突然快步走向另一群囚犯，他心裡咯噔一聲，立即出聲提醒道：「吳警官有人要鬧事！」

  「嗯？」

  老吳愣了一下，抬起目光時「大傻」已經一腳踹翻面前的一個囚犯。

  轟！

  囚犯掀翻一張木桌，砸倒在地上，操場馬上就像一鍋燒開的熱水，沸騰起來。

  「標哥！大傻在打我們的人！」

  「草，大傻，你怎麼連我們的人打！」

  「敢動我們的人，跟他干到底！」

  大傻率先動手以後，手下的「洪興」馬仔全部衝上前方，跟著大佬一起向「傻標」手下的「忠信義」發起進攻。

  可是操場人多混亂，數百人撞在一起，哪能不傷到無辜？大屯手下的東星，盲蛇手下的和連勝，很快全部都被捲入亂戰當中。

  「滴滴！！！」

  「滴滴！！！」

  老吳迅速拿起脖子上的警笛，吹響笛聲，同時操場上也響起長短不一的鳴笛聲。

  阿浩則抬起警棍，朝著面前的囚犯大聲喊道：「蹲下！全部蹲下不許動！蹲下！」

  「扣防爆警！」

  另一邊，殺手雄背負雙手站在操場門口，低頭朝手下吩咐一聲，並沒有立即帶獄警進場，對操場裡的混亂從容不迫。

  「啪！」

  莊世楷看見一個腦袋挨了板磚的古惑仔，搖搖晃晃撲到他身前，他毫不猶豫的揚起橡膠棍，甩下一棍就把古惑仔砸倒。

  十幾個東星馬仔瞬間轉頭，怒目而視。

  「撲你阿母，有條子搞事！」

  其中一個人帶頭大吼一聲，帶頭向莊世楷三人，熱血上頭後，竟然想把怒火蔓延到獄警身上。

  老吳和阿江連忙後退兩步，貼著鐵絲網舉起警棍，莊世楷反倒是上前一步，唰的一下，對準帶頭的囚犯精確捅出一棍。

  「嗙！」

  這名囚犯小腹中招，腸子仿佛卷在一起，感受著腹中傳來一股劇烈絞痛，捂著肚子直接趴倒在地。

  緊接著，莊世楷一個滑步扭腰，側手甩出長棍，順勢又把下一個古惑仔下顎砸裂，轟的一下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