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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住了嘴：「好吧，你當我剛剛是在發瘋來著……你如果只是跟我試試什麼的，現在咱倆也還沒發展到我要把我家的事情說給你聽，甚至讓你心理承受一些負擔的地步。」

    「陳意深。」蘇肅南的聲音突然壓低了一些，傳入陳意深的耳中。

    陳意深走在前面，此刻背對著他，卻沒有回頭。

    蘇肅南問他：「你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我們之間的關係，」蘇肅南一隻手握住他的肩膀，輕輕往後一拉，然後讓陳意深足以與自己面對面，他略微有些強硬的口氣，在看到陳意深微紅的眼眶時猛地軟了下去，「你……哭什麼？」

    「……你能別瞎說嗎，」陳意深心裡「靠」了一聲，他哭了？他自己怎麼不知道？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沒什麼感覺的，這麼一揉居然還真的變得濕潤起來，「我可沒哭，別瞎說啊。」

    「沒哭沒哭，」蘇肅南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捏了捏他的下巴，道，「行了，不就是個音樂會嗎，有什麼好激動的。」

    陳意深把鍋往蘇肅南的腦袋上一扔：「不是你讓聽音樂會，能鬧出這事兒來麼？」

    蘇肅南：「……是，我的錯。」

    陳意深覺得自己的眼淚還真有些忍不住了，於是飛快的轉過身，步速加快往回走：「走了。」

    蘇肅南忙不迭的跟上前去。

    陳意深也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崩人設，他一個多大的人了，居然這麼點小事都能把眼眶給憋紅。

    陳意深長這麼大什麼事兒沒經歷過，這還真是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紅眼眶。

    他自己事後再一想想都覺得難堪的很。

    陳意深回了房間就飛快的把自己關進了浴室，美名其曰洗澡，實際上是在平復自己的心情，蘇肅南跟進屋子裡只看到一扇關閉的大門，半透明式的落地窗上還蒙上了層層水霧。

    他心裡頗有些無奈，走上前去敲了兩下門，問道：「沒事吧？」

    「……我沒事，洗澡呢。」

    蘇肅南靠在門口：「意深，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插手你私人的事情，但是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隨時都可以告訴我。」

    「你煩不煩，」陳意深暴躁發言，「你能讓我安靜洗個澡嗎！」

    「能，」蘇肅南說，「那我們明天看電影還算數嗎？」

    「算數！」陳意深回答他，「明天約。」

    「好。」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逐漸走遠，陳意深將水流聲開到最大，閉上雙眼順著浴室的牆壁滑坐下去。

    他一隻手**自己已經濕透的頭髮里，輕輕撥了撥，閉緊雙眼。

    陳意深不是沒有給自己留退路，他給自己留的退路的底線就是他一定要等陳寧讀了大學之後再撂開這個爛攤子，不是因為他聖父，純粹是因為這是他欠人家的。

    準確來說是他欠了姑父的。

    陳意深閉緊雙眼，腦海里琢磨這件事的時候，蘇肅南說那句話的神情就這麼不期然的撞進了腦海里。

    他知道蘇肅南總是給予他充分的尊重，可有的時候他卻會覺得，自己會不會對不起蘇肅南這樣的尊重。

    陳意深洗完澡出去的時候蘇肅南正在和蘇婭雅視頻，這一次陳意深沒上去搭白，自個兒找了個耳機戴上，放著音樂閉上眼。

    他能感覺到蘇肅南結束通話掛斷視頻了，似乎在陽台待了會兒，又進去洗澡。

    蘇肅南大概以為他睡著了，所以關掉了燈，屋子裡陷入黑暗之中。

    陳意深將音樂關掉，倒是想睡，奈何不怎麼睡得著。

    他翻了個身，浴室的房門被打開來，陳意深迅速閉上眼假裝自己睡著了。

    大概過了有三五分鐘，自己身邊的位置動了動，蘇肅南躺了上來，陳意深自個兒沒動，蘇肅南卻將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腰上，像他昨天晚上做的那樣。

    陳意深想開口說話的瞬間，突然覺得有什麼溫軟的東西落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他的心猛地一動，剎那間竟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還沒睡？」蘇肅南反應過來，壓低聲音問道。

    「……嗯。」陳意深睜開眼，翻身滾入他的懷抱里。

    蘇肅南剛要說話，就被陳意深給堵住了嘴，他這個吻與昨天比起來簡直如同天上地下的區別，熱烈來得蘇肅南完全猝不及防，甚至整個人都處於下風，處於被陳意深給控制的狀態之中。

    陳意深翻身壓住蘇肅南，咬住他的喉結，明顯的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他下意識伸出手往蘇肅南下半身探去——

    沒反應。

    陳意深愣住：「蘇肅南？」

    「……抱歉。」蘇肅南飛快的將陳意深給翻下去，坐起來，背對著陳意深，「我……還沒有準備好。」

    陳意深有些懷疑自己的魅力值是不是出了問題。

    應該不至於啊。

    他縱橫夜場這麼多年，向來都是別人看上了他來約他，絕對的香餑餑，怎麼落到蘇肅南身上，這人一丁點反應都沒有？

    而且他們倆還是正常戀愛關係啊。

    陳意深盯著他的背影，沉默半晌，道：「你今天白天問了我一問題。」

    「嗯？」

    「你問我我覺得我們倆之間是什麼關係，」陳意深吸了口氣，說，「我說不清楚，但你覺得我們倆之間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