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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32:08 作者: 九鯨是為
    劉佳佳拍了拍自己的位置:「過來坐啊,今天我帶你們喝點好的。」他說著倒了一整杯給謝從嘉。

    謝從嘉抹掉鼻尖的汗,笑道:「我可不能喝太多,明天起不來床,豈不是又少賺一天的錢。」

    「至於這麼累麼。」劉佳佳無語的瞅他一眼。

    「當然至於。丫丫也大了,得開始幼兒園了,我們家起步都算晚的了,別家的孩子一歲兩歲就開始讀育兒班。」謝從嘉瑣碎的說著些生活上的小事,「再說了,還有房貸——不說這個,什麼時候重新開張啊?」

    「還半個月吧,」凌江沅說,「得散風通氣兒。」

    謝從嘉「嗯」了一聲,一口悶了整杯,抬起手時眼眶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泛紅。凌江沅似乎看出他要說什麼,擺了擺手說:「不管怎樣,都是兄弟。」

    謝從嘉便把話給咽了回去。

    誰都沒有再多此一舉的提讓他重新回到樂隊的事情。

    晚上幾個人喝得七零八落,劉佳佳突然就哭了:「他媽的為什麼現在都2019年了啊。」

    沒人說話。

    「凌江沅你真是欠我們的。」劉佳佳紅著眼眶死盯著凌江沅,說,「你欠了我們兩回。」

    凌江沅側過頭,說:「抱歉。」

    劉佳佳抱著凌江沅的胳膊就開哭了。

    謝從嘉大概是裡面最清醒的一個,他沒喝太多,看了看時間已經太晚,便起身道別,漆煦主動出去送他。

    卡布奇諾旁邊的長梯重新漆了油漆,二樓的小洋房看上去嶄新,這棟房子一併被漆煦買了下來。

    謝從嘉站在樓梯旁點了根煙,說:「我回去之前還得把這身煙味給散了,丫丫有哮喘。」

    漆煦也取了根煙,菸頭對上對方手指上那微茫的火星。

    他突然開了口:「回來一起吧。」頓了頓,「卡布奇諾少一個人都不是卡布奇諾。」

    謝從嘉垂著眼,驀地彎了彎嘴角,笑了:「漆煦,我不是不想繼續,但現實不能讓我繼續。」

    他嘆了口氣,抬起頭,回頭望了一眼全新的卡布奇諾:「我堅持了那麼多年,讓我放棄,我心裡也不好受。如果我是孤家寡人一個,我當然什麼也不怕,可是我有妻子有女兒,她們等不起我的堅持。」

    漆煦張了張嘴,手裡的菸灰墜地,啞言的看著他。

    謝從嘉說:「我現在很理解當年的江沅,他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他擁有了最正確的一段人生。他現在有大量的資本和勇氣再去賭一次,也不怕吃了上頓沒有下頓。」謝從嘉笑著搖搖頭,「我怕。」

    「我……」

    「走了。」謝從嘉揮了揮手。

    漆煦還想再勸兩句什麼,突然看到不遠處站在樹蔭後面的林淼淼。

    當年那個小姑娘如今為人婦,笑起來時再也不是青春洋溢的樣子,可是她站在那裡,仍然等待著的人是謝從嘉。漆煦不知道對方聽進去了多少,但他不經意看到對方紅了的眼眶。

    這一次漆煦終於一句話也勸不出來。他嘆了口氣,道了再見。

    方子雲的新專輯銷量秒破記錄,在熱搜上掛了整整一天才消停下來,漆煦借著方子雲的勢,微博再度漲了一波粉,因為被不經意間挖出來的一張照片,他甚至有了一批自己的粉絲。

    那張照片是漆煦的大學畢業照,冷銳站在眾人裡面的漆煦鶴立雞群,是最亮眼的存在。

    評論里逐漸變了風向,開始有人說他「明明可以靠顏值,卻偏偏要靠才華」。還有人問他要他最新的照片。有時候漆煦看著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但這些都不是漆煦重點關注的內容,他心裡只一心想著趕緊讓卡布奇諾錄製一首歌,然後發到微博上試試水。

    但謝從嘉的缺席卻讓漆煦頭疼不已。

    最後幾人只好先暫時花錢請了一個貝斯代勞。

    這個時候,漆煦和凌江沅都已經放棄了謝從嘉重新回來的想法,他們其他幾個人都如謝從嘉所說,孤家寡人一個,當然不用怕吃了上頓沒下頓。

    花錢請的貝斯一點也不默契,這首歌來來回回的錄了好幾遍都沒能讓人滿意,凌江沅看時間已經近一點,便站起身來道:「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代勞貝斯」自覺拖後腿,主動出去買飯了。

    他出去之後,地下室反倒安靜下來,沒人說話,除了凌江沅,一個二個都悶頭抽菸。

    劉佳佳突然喪氣的站起來:「估計我們完了。我也不想玩了,沒意思。」

    李狼掃了他一眼,眼神里閃爍著不知名的情緒。

    凌江沅道:「大家都有希望一點嘛,這麼沒有士氣啊?來,起來,再練習一下。」

    「不行我上。」漆煦說,「貝斯而已,我去學個一段時間也就會了。」

    卡布奇諾的士氣一下子降到了低谷,凌江沅見安慰不得,也就閉了嘴。

    劉佳佳從台子上跳下來,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凌江沅的手機就響了。

    他接起電話,眉頭逐漸緊鎖:「你別急,慢慢來。」

    漆煦扭頭看他一眼。

    凌江沅對著電話那頭說:「好,我這就來。」

    他掛了電話,漆煦死盯著他,問道:「怎麼了?」

    「我有點事。」凌江沅猶豫了一下,到底含糊不清的代過道,「我得先走,改天再錄,可以嗎?」

    漆煦跟上他的步伐,關上門的瞬間將他堵在狹窄的樓道里,凌江沅眼神焦急的看著他:「小煦,真的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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