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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32:08 作者: 九鯨是為
    凌江沅把吉他盒打開,劉佳佳一臉失望:「還是以前那一把。」

    「嗯。」凌江沅說,「不過修復的價格可比買一把新吉他的價格貴多了,狼可千萬不能嫌棄我——嫌棄我倆摳門。」

    謝從嘉拿出來端詳一陣,發現弦全都換了上好的,連吉他的其他地方也都給補了。李狼拿在手裡試著彈了一下,音色居然比以前更好,他終於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說:「謝謝。」

    漆煦還給李狼轉了一千的紅包,當做自己的生日禮物。

    劉佳佳直罵他庸俗不用心。

    謝從嘉樂呵呵的:「我們都以為你這麼晚過來是去買禮物了呢。」

    「沒。」漆煦隨意的說,「今天學校開學,我去報導。」

    漆煦這句話一出口,氣氛倏地凝固住了,一時間沒人說話。謝從嘉頓了頓,正要開口,劉佳佳卻扭頭看向他,問道:「你回去讀書了?」

    「嗯。」漆煦點點頭,也有些出神,「凌江沅沒告訴你們?」

    劉佳佳眉頭輕皺起來,說:「沒。」

    謝從嘉清了清嗓子,視線從劉佳佳的身上掃過去,迅速的轉移話題,道:「佳佳你買的什麼禮物啊?拿出來看看。」

    漆煦被謝從嘉轟出去拿外送,今天是李狼請客吃中餐,他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人,漫不經心的叼著煙往地下室走,走到走廊盡頭時卻發現門合著,只留出一條縫。

    漆煦沒想太多,上前就打算推門,但手放在門上的瞬間,劉佳佳的聲音卻從門縫裡泄出來:「凌江沅你有病吧。」

    漆煦的動作頓住了。

    他垂下眼,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的光芒,卻放下了手。

    「你有想過漆煦回去讀書意味著什麼嗎?」劉佳佳語帶嘲諷的笑道,「我他媽算是明白了,你從來就只把卡布奇諾當個屁。」

    屋子裡沒人說話,沉默蔓延之中,凌江沅突然響起的聲音便顯得格外的突出。

    他說:「他是有繼續讀書的機會的,為什麼不讓他繼續?」

    語氣很平靜,但又帶了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凌江沅說完這句,甚至微微抬起頭看向劉佳佳,眼神一定:「我們誰都不能這麼自私。」

    劉佳佳終於被激怒了,他伸出手就狠踹了一腳放在一旁的架子鼓,鼓面發出「咚」的一聲悶響:「cnm凌江沅你說誰自私呢!?你好意思說我們自私嗎你——」劉佳佳抬手一拳就要落到凌江沅的臉上。

    謝從嘉臉色陰沉的去擋,凌江沅卻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任由兩人動作。

    門猛地被踹開來,響聲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有回音,格外明顯。

    漆煦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到凌江沅的前面,把對方擋在了自己的身後。他緊緊地握住凌江沅的手,說:「你想幹什麼?」

    「*。」劉佳佳的拳頭沒能砸下去,被謝從嘉擋住了,他一腳又把那個放在台子上的蛋糕給踢飛,指著謝從嘉的鼻子罵道,「你們一個二個的都站在凌江沅那邊是吧?!是不是忘了當初背叛我們的人到底是誰了?你們特麼的是不是犯賤啊?啊!」

    劉佳佳說完明明自己更生氣,眼眶卻紅了。

    謝從嘉沉默的撇開了頭,視線挪開。

    李狼抱著吉他,定定的看著已經支離破碎的蛋糕,說:「浪費了。」

    凌江沅抿抿唇,聲音很低的響起:「抱歉,但我和漆煦的事情不一樣,我……」

    漆煦猛地一下握住凌江沅的手,把對方往自己的懷裡一拉,打斷凌江沅的話:「歌我依然會寫,反正你們這個樂隊少了我在這裡又不會有什麼。」他的臉色很難看,雙眼裡更是滿布陰翳。

    「小煦……」凌江沅的眉頭輕輕皺了皺,似乎想說什麼。

    漆煦一把拽過凌江沅的手腕,扯著他就往外走:「既然這裡沒人歡迎你,還在這裡留著幹什麼?!」

    漆煦把門摔得啪啪作響。

    漆煦啟動摩托車,側頭看著凌江沅。

    凌江沅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後吐出一口濁氣,說:「小煦,你先回去吧,我想靜一靜。」

    漆煦看著他:「我陪你?」

    「不用,」凌江沅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抱歉。」凌江沅扭頭離開。

    漆煦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角落裡,終歸是沒忍住把手裡的頭盔往地上一砸,狠狠地咒罵一聲。漆煦把摩托車鑰匙抽出來,隨意的往地上一倒,蹲在街邊抽菸。

    漆煦藏在卡布奇諾酒吧外不遠處的灌木叢後,看到過了十分鐘左右,劉佳佳也陰著一張臉離開了。來接他的車是一輛奔馳。

    漆煦抽完一整根煙,謝從嘉也走了出來,漆煦本以為他是要回家,卻不想謝從嘉在原地左右看了會兒,然後邁開步伐往漆煦的方向走了過來。

    一片陰影籠下,漆煦沒抬頭,謝從嘉卻道:「能借根煙嗎?」

    漆煦從煙盒子裡抖出來一根,用打火機替謝從嘉點上。

    謝從嘉在漆煦的身邊坐下,說:「我家那個不許我抽菸,今天回去鐵定挨一頓罵。」

    漆煦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你應該知道吧。」謝從嘉嘆了口氣,濃濃的煙霧從他的嗓子裡吐出來,「幾年前江沅輟學來跟我們搞樂隊的事情。」

    漆煦「嗯」了一聲:「知道。」

    「那時候我們都挺認真的,把這事兒當做是畢生夢想。」謝從嘉說,「後來江沅跟你一樣的情況,得高考,其實我那時候也得高考,不過我這個人吧,不求上個多好的大學,所以混混也就過去了,但江沅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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