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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32:08 作者: 九鯨是為
「這就算對你好了?」漆煦笑著把護身符扔進凌江沅的手裡,「凌江沅,你的人生得有多慘啊,沒有人對你好過嗎?」
凌江沅不說話,只是嘆了口氣,跟上漆煦的步伐。
漆煦扭過頭來笑著看他:「那我幫你搶回了護身符,你怎麼報答我?」
第23章
凌江沅洗完澡出來,漆煦已經睡了。
大概是因為今天騎了挺久的車,還搶回了東西,所以累著了,今天的漆煦睡得格外的早。凌江沅把客廳的燈關了,就著窗外隱約泄入了幾縷陽光,路過沙發上的那個人影時,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漆煦睡得不太熟,翻了個身,一隻腿夾著被子,略有些憋屈的窩在小小的沙發上。
他開始思考兩人之間的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是漆煦從臥室里搬出來的時候?亦或是更早?
等到凌江沅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半蹲在漆煦的身邊,手指即將碰到漆煦的睫毛。
「嗯……」
漆煦發出的一聲嚶嚀,成功的讓凌江沅驚醒過來,他迅速的站直了身體,將茶几上放著的冰水一口倒入了自己的胃裡,拍著自己的腦門兒直罵自己有病。
這是他侄子!凌江沅步速極快的往臥室走,順帶著鎖上了門。
凌江沅在床上坐了很久才平復下來自己的情緒。
他從兜里把護身符掏出來,紅繩已經被拽壞了,凌江沅脖子上擦出來的那道小劃痕也已經結了痂,一切似乎都已經結束了,但又沒有結束。凌江沅知道永遠都不會結束。
薑蓉其實對凌江沅從來都不差,更小一些的時候,薑蓉一個月掙三百,甚至可以拿一年的工資來幫凌江沅買一架鋼琴。薑蓉從小就對他寄予厚望,在小巷子裡的小孩子們都還在玩泥巴的時候,凌江沅就已經坐在屋子裡彈鋼琴,一邊彈一邊羨慕的看著外面的世界。
那時候白嬰暑假會來小巷子玩,總會藏在他家的窗戶外面問他:「江沅江沅,你什麼時候出來跟我們一起玩捉迷藏啊?」
凌江沅只和他們玩過一次,還被薑蓉發現了。
那也是薑蓉第一次打凌江沅。
長長的一根樹椏,狠狠地敲在凌江沅的背上,打得他那質量並不好的衣服破了無數個大洞,白嫩的身體幾乎皮開肉綻,連哭聲都沒了氣兒。
薑蓉打完後卻又抱著他哭,一邊哭一邊喊,媽媽是對你好,你要原諒媽媽。
凌江沅怎麼可能不原諒媽媽,他的童年永遠可以擁有別人吃不到的巧克力,玩上別人玩不了的遊戲車,但他的童年也永遠擁有薑蓉陰晴不定的一頓暴打。
從那以後,薑蓉的情緒就變得很不穩定,打過一次後就開了口子,凌江沅時常挨打。
「媽——」
凌江沅猛地驚醒過來。
額頭上是一層冷汗,凌江沅渾身蜷縮在一起,緊緊地抱著自己,身體曾經被劃出血道的地方似乎在顫抖,似乎在發燙,似乎在叫囂著他那永遠忘記不了的過去。
凌江沅像是醒了,又像是沒醒,陷入了一場永醉的夢魘之中。
「凌江沅?」
「凌江沅!」
直到一道極遠的聲音,將凌江沅拉回了現實之中。
凌江沅一下子回過神來。
「你鎖門幹什麼?」漆煦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凌江沅甚至沒顧得上穿鞋子,手背抹掉額頭的汗,迅速的開了門。
漆煦皺著眉頭道:「你干——」看到凌江沅蒼白的臉,漆煦的話突然頓住了,他伸出手碰了碰凌江沅的額頭,「怎麼臉這麼白,不舒服?」
「這麼冷。」漆煦視線挪到他赤裸的雙腳上,「鞋也不穿。」
漆煦半蹲著身子一下子將凌江沅抱了起來。
凌江沅魂魄都快被他嚇飛了:「你幹嘛——」
「床上待著去。」漆煦統共抱了不超過三秒鐘,畢竟門口到床上就幾米遠。
凌江沅被漆煦扔到了床上,漆煦打開燈,把被子給他蓋上,問道:「你生病了啊?哪兒不舒服?」
「……沒。」凌江沅搖了搖頭,因為恐慌而瘋狂跳動的心臟終於平靜下來,他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麼開了門,不開門就不會這麼尷尬了,他嘆了口氣,道,「我沒事,做了個噩夢而已。你去休息吧。」
「你剛叫的那麼慘我還敢睡覺啊。」漆煦說,「你不用管我,我等你睡著了再睡。」
凌江沅也無奈起來:「那我要是一晚上不睡你就不睡了?」
「陪你唄。」漆煦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凌江沅知道漆煦是特別倔一小孩兒,他既然這麼說了就肯定不會再回去睡,只能嘆了口氣,道:「那你陪我聊會兒吧。」
「好啊,想聊什麼?」漆煦來了勁兒,眼睛亮亮的看著他,像是一隻小麋鹿等著投食。
凌江沅忍住自己想摸頭的衝動,道:「有什麼新歌嗎?我幫你看看。」
「……不是吧你。」漆煦翻了個白眼,「我以為你要跟我聊聊日常或者感情生活,結果你又開啟自己的工作模式。」
凌江沅心道這才是最冷靜的處理辦法。
「OK。」漆煦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莫名的笑了笑,看向凌江沅道,「正好我有一首新歌,你看看。」
此刻凌江沅還沒有意識到有個坑正在等著自己。
直到漆煦把那首新寫的關於愛情的歌遞到了凌江沅的手裡。凌江沅如同拿到了一個燙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