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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32:08 作者: 九鯨是為
    凌江沅笑了笑。

    漆煦有些煩躁的摳了摳自己的後腦勺,問道:「他們先言語挑釁,我不過是自我防衛。」

    負責記錄的警察哼一聲,道:「你倒是仔細說說他們怎麼挑釁的?」

    漆煦的耳垂突然漲紅,他狠狠瞪了一眼黃頭髮們,回過頭來扭扭捏捏的說:「……你們自己不會問嗎?」

    警察:「……」

    警察:「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我們現在在做筆錄。」

    「我知道。」漆煦說,「但我可以不配合。」

    漆煦的態度雖然很*,但因為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又有凌江沅來提人,最後只給了個言語警告外加賠了一萬塊錢結束。漆煦沒錢,還是凌江沅給墊的。

    漆煦從警察出來整個態度就有些不自然了,畢竟凌江沅現在是他的債主。

    凌江沅走在前面,漆煦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似乎是看出漆煦的不自然,凌江沅停下腳步等了一會兒漆煦,然後道:「現在我成了你的債主,不寫詞也得寫了,一首詞1000塊,你現在欠我十首。」

    漆煦摸摸自己的鼻子,這一次答應得異常爽快:「好。」

    他說完,不由得側頭看向凌江沅,凌江沅的鼻子長得特別挺,薄唇,唇形非常好看,他的唇色也如那三個黃毛所說——紅潤得很。

    「看什麼呢?」凌江沅突然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啊?」

    「……沒,」漆煦飛快的收回了視線,「沒什麼。」

    「你怎麼會突然跟那三個人打起來的?」凌江沅問道,「他們招惹你了?」

    「沒。」漆煦又說。

    「那怎麼回事?」

    漆煦的腦子裡又想到了三個黃毛說的話,眼神更是飄忽不定,這一次不僅是耳垂,連臉都漲的通紅,非常尷尬侷促的搖頭道:「沒,就暴脾氣唄。」

    凌江沅看出他不想說,於是笑了笑,也沒逼問:「不過你這脾氣真得改一下,哪能一言不合就打架的,萬一遇到橫的,你就出不來了。」

    「嗯。」

    「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先冷靜一下,想想後果,知道了麼?」

    「嗯。」

    漆煦難得聽話的聽凌江沅的教訓,這可是他爸都享受不了的待遇。

    不過漆煦也並非真的在認真聽凌江沅說話,他在想舞台上的凌江沅——好像變了一個人的凌江沅。

    他突然有點理解,當時的凌江沅為何有那樣的勇氣輟學去打架子鼓了,或許他不像漆煦以為的那樣懦弱——他雖然折服於這人世必須行走的讀書的道路,卻仍然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仍然在一個屬於他的地方發光發熱。

    漆煦忍不住又看了凌江沅一眼,再度被對方捕捉到了。

    凌江沅有些無奈:「你到底怎麼了,老是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我?」

    「……」漆煦絞盡腦汁的找了個話題,「架子鼓……你學了很久嗎?」

    「小時候就很喜歡。」凌江沅回答他,「不過一直都沒有機會學。後來自己賺了點錢才開始學的,一學就到現在了——」

    他說完,輕輕的笑了笑,像是看穿了漆煦:「是不是覺得我打架子鼓很有違和感啊?架子鼓這種東西,太需要力量和信仰了,我看上去不太像是這樣的人……打的不怎麼樣嗎?」

    「沒有沒有。」漆煦慌張又迅速地搖頭,反應過來自己的表現有些過度,又清了清嗓子,故作的誇獎道:「你打架子鼓……嗯,很好看。」最後三個字他的聲音非常的低,低得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凌江沅聽到了沒有。

    真的很好看。

    在舞台上的凌江沅,遠比日常生活中的他有魅力。

    平時,他只是這普羅眾生之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平凡人。

    樂隊的名字就叫做「卡布奇諾」,和酒吧同名。

    漆煦沒想到卡布奇諾居然還非常正式的讓他簽了個合同,鄭重的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漆煦深深地吸了口氣。

    凌江沅伸出手來,歪了歪頭,笑道:「恭喜你,從今以後就是我們團隊的一員了。」

    漆煦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說:「你是隊長嗎?」

    「對。」

    「隊長,包吃嗎?」漆煦看著他,「我好餓。」

    因為時間有點太晚了,凌江沅沒煮什麼大菜,只下了碗麵條,但這麵條比漆煦自己煮的不知道好吃到哪裡去,漆煦已經很滿足了。

    兩人吃完飯,凌江沅將漆煦拉進了一個QQ群。

    2011年的時候微信還遠不如QQ那麼流行,而QQ上非主流流行已經到了竭力的地步——不過雖然如此,還是有很多人用著非主流的QQ頭像和個性簽名,在人群中以尋求一絲截然不同。

    QQ群的名字就叫卡布奇諾,但用的是火星字體。

    群里除了漆煦有四個人。

    李狼的頭像是一張黑色的圖片,名字就是一個單字「狼」。劉佳佳緊跟時尚潮流,名字叫做悲傷逆流成河,頭像是一張手指拿著煙的圖片。謝從嘉的頭像是一個藍色的豬豬,名字叫做豬豬的崽崽,好像是情侶名。

    漆煦本以為凌江沅的名字會正常一點,但這人的名字居然是這樣的一句話——乘舲船余上沅兮。頭像則是一個藍色的天空。

    漆煦搜了一下這句話,是出自《楚辭·涉江》,居然是凌江沅名字的來源。

    挺有詩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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