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異常

  唐川對此不為所動，道：「但是我只從你那裡，看到了對我的畏懼和怯懦，即便是自認為已經勝券在握了，依舊不敢露出真容，說出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前，怎麼，我已經孱弱到了這種地步，無力抗衡，而你依舊只敢藏在暗處，蟲子般在陰影里窺測嗎。」

  「哈哈哈哈……」

  厄運大笑了起來，道：「災厄，你不用激將於我，該露面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給你一個最悲愴至高者的結局。

  你也不用在拖延什麼了，堪堪觸及到了全能者的層次，便覺得能夠打敗我了嗎。

  我只從你那裡感知到了對我無與倫比的鎮重，這不像你啊，蔑視萬物才是你常見的模樣，怎麼到了此時，還要靠著拖延時間去檢驗手中的武器呢。

  你怕了，怕從一開始，就已經步入我給你制定的葬禮，但事實也是如此，哪怕如今你也找不到問題出在哪裡，真是讓我感到滑稽又可笑。」

  唐川確實在接到了厄運最後給出的告誡時，便開始回溯自己的生平，著重開始檢驗手中的幻想武器，是不是蘊藏著什麼問題。

  但是不管他如何去檢驗，也都察覺不到問題所在，如果真的有問題，那麼現如今的他，依舊是被蒙在鼓裡的。

  唐川道：「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控制著厄運軀殼，竊取了他一切碩果的你，便是那異數的根源。

  是的，在我當初還不是唐川時的推算之中，會出現這樣一個異數，不管怎樣都無法抹除，他會對我的計劃產生預料之外的變數。

  但是……

  我現在知道了，那個異數對我的影響也是有限的，我無法事先抹除他，不過當直面他時，我應有絕大的概率，將之完全扼殺。」

  聽到這裡，那個假厄運逐漸正色了起來，道：「不用危言聳聽了災厄，你檢查完了嗎，問題發現在哪裡了嗎？

  既然沒有，你是否在懷疑，厄運說出的每句話，實則都有我的影響在？

  他都被我取締了，所有行為都在我眼中，那麼……哪句話是真，哪些行為是真，哪些又是假呢？

  你能分辨嗎？

  若不能，我便要來取你至高碩果了！」

  話方落地，假厄運便徑直殺來，直取唐川的面門，而唐川此刻也並非沒有還手之力了，他抬手便是「認真一拳」，將厄運探來的肢結打的失穩。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大道至簡，當兩人再次打作一團的時候，雖招招式式當中，都蘊含著難以理解的規則，在各個維度，任何概念中打的毀天滅地。

  但竟少去了諸多神仙鬥法的橋段，更多是拳拳到肉，有來有回的見招拆招，活像兩個已經臻入化境的武林高手，在互相餵招，交換傷勢。

  當然，饒是這樣大道至簡的對抗，也只能是神靈層面才能捕捉到的。

  因為種種超乎規則之上的深意，凡類無論是將這一幕放慢到何種地步，也是無法捕捉他們動作的。

  早已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意義，是一場絕對你死我活的抗爭。

  不僅是他們展現出來的形貌在戰鬥，若將視野無限拉高，也能看到雙方的所有形貌，無論維度高地，都展現出拳腳之間的無限偉力，各個層面都互相打作一團。

  當戰鬥進行了一段時間，有能力捕捉到這幅情景的存在，也都發現了，唐川是逐漸趨於劣勢的。

  他強行將自己拔高到了全能者的層面，自然會有很大負擔與微末之處的瑕疵。

  戰鬥進入白熱化時，那些許瑕疵便會被放大，化為假厄運的優勢。

  互換傷勢的對抗，對於唐川來說，好像只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最終只會將勝果贈予他人之手。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規則層面鬥法，唐川輸的會更快更慘，他勉強到達這個層次，便徑直處於高強度戰鬥之中，還有太多東西欠缺。

  看似全知全能，但在真的全知全能者面前，火候還是不足的。

  所以假厄運那句話還真沒說錯，現在的唐川，也只是對他有些許威脅而已，沒看到能取得勝利的可能。

  就如小貓小狗的尖牙利爪，也是能夠對你造成傷害的，但是它們能夠打敗你嗎？

  結局不言而喻。

  與越戰越難的唐川相比，假厄運就要輕鬆寫意很多，他占據絕對優勢，哪怕厄運，也只是自己操控的軀殼而已，還有太多籌碼可以用了。

  而唐川直接是親身上陣，輸了便是萬劫不復。

  所以哪怕假厄運身上也布滿了規則的傷痕，讓他無法在戰鬥途中癒合，但比起遍體鱗傷的唐川，實在要「體面」太多了。

  他甚至還有心力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厄運的反抗，確實讓我的很多謀劃落空，本想試探一下，你還有多少能力在，此間看來，厄運的反抗不正讓你的孱弱，直接暴露在我眼前了嗎，就如此刻一樣。

  他不過是自以為是，能夠亂我陣腳而已，但卻在推著我前進到這裡，至始至終他自己也無法確定，自身的行為到底有多少是發由本我。

  雖此刻的結果於我而言是意外之喜，但的確是有很多東西沒有動用啊，我看，還是不要太浪費的好。」

  唐川勉力應付之餘，憋出了一句話：「你是贏了嗎？既然沒有，怎地能如此開懷，我的直覺判斷難以出錯的，身為異數的你，只能掀起波瀾，卻不能改變任何結局。」

  假厄運道：「是這樣嗎？那你就直面全宇宙的惡意吧。」

  包括唐川在內，都不知道假厄運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但必然是他有所動作了，只是無人能夠捕捉到。

  下方。

  無限聖靈域內。

  到處都是井井有條，快速運行著的人物事，整個文明就像一尊機器，放眼望去，沒有一個零部件是滯澀著的。

  他們雖然不知道確切發生了什麼，但是之前厄運降臨時，溢散的氣機便摧毀的一大片區域，卻是深切在目的。

  破碎之神和變幻之神，也顯露真身的操控這一尊龐大的屠神機器，向著不知名處降去打擊。

  他們還不能猜測到，某場驚世大戰已經打響，那就是痴呆兒了。

  最大化效率下，所有「零件」都有自己的位置，作為高層核心的存在，更是至關重要的一環，甚至某些是被神靈欽點，而「安置」上去的。

  每個這樣的核心，都在整座機器中，起到難以衡量的作用。

  哪怕此間兩尊信仰神暫時停歇了，可他們肩負的職權並沒有拉下，反而要在這尊龐大機器的停滯中，保持著所有零件的時刻待命，能夠在指令到達的瞬間，便瘋狂連鎖運作起來。

  然而就在是這樣的關鍵人物，卻有一個突然失神般呆滯在原地，而周圍的一切目光，都詭異的沒有發現他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