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火焰是用來降溫的

  在最終時刻，維度再次被降低，從物質世界塌縮到了二維。

  因為更高維度的力量，雙方已經在互相傾軋中耗盡，唯有不斷的降維，以保持自己強悍的戰鬥力將對方也拖入下來，始終處於同一水平線。

  直到完全湮滅對方的痕跡，才能取得絕對的勝利。

  可即便到了二維，雙方也精疲力盡、元氣大傷了，可依舊還有小規模升維的力量。

  所以能夠看到，在二維畫布中對抗的兩方，那些漫畫人物般的殺伐對抗，縱然讓人依舊熱血萬分，招式宛如水墨畫的俠客，頃刻間劍氣縱橫，潑灑整張畫布。

  但還是有人在「作弊」，或者說雙方都在作弊，只要自己占據了一點優勢，還有餘力的話，就投射出一道三維的力量，想要從更高維度出手，將對方抹殺。

  唐川在占據上風時，就具現化出三維的剪刀或者橡皮擦，要將對方在二維的痕跡，直接剪除或者抹掉。

  還真被他成功了幾次，剪刀在對方概念聚集的地方剪去，便將對方的部分概念直接殺死。

  橡皮擦抹掉的痕跡處，那片區域直接變為空白，不管是對方還是自己，又或是宇宙星河的投影，也都變為絕對空白的地帶，直接消散不見。

  本來無垠的宇宙投影，就是在類似的過程中，不斷壓縮變小的，淪為如今的境地。

  這是全方位的戰鬥，不止可以在互相碰撞中湮滅，在概念化投影的廝殺中毀滅，還可以如此作弊，以消亡對方的痕跡。

  有些時候唐川在用橡皮擦抹除對方痕跡時，對方也作弊的投影出了高維度的事物，將唐川的橡皮擦湮滅後，又去反之抹除唐川的低維化身。

  或者在消除的過程中，對方突然在「畫布戰場」中爆發出積蓄已久的力量，讓唐川失去對高維橡皮擦的掌控，就能夠看到有些地方抹除的不夠徹底。

  就和在鉛筆畫上用橡皮擦輕輕擦過一樣，那一大片區域變的模糊，卻沒有直接消散為空白。

  進入兩個傾軋不斷的宇宙去看，就能夠目睹那一片片星空，有些地方失去了色彩，有些地方失去了引力，有些地方只有半個殘缺的星系在發生劇烈波動。

  都是兩者互相抹除不徹底，所發生的情況。

  但是在這個世界裡面，哪怕是被抹除了半個星系，遵循現實邏輯的這裡，剩下的半個星系，也會因為引力等作用，開始自我修繕運行規則。

  就如太陽系如果失去了質量最大的木星，所有其他行星的自轉、公轉軌道，也會發生偏移，然後自我修繕到新的規則狀態。

  這就是真實的世界，他們按照現實規則，所投影出來的空間，只是可能在細微處，會有一些BUG的存在，就如昔日唐川所遇到的葉太夢境中的烏托邦，畢竟一整個次宇宙，對於他們如今的境界來說，也還是太大了，不可能完美無缺。

  當然，昔日葉太的夢境，也只是他入睡之後，思緒離散，胡思亂想的結果，並不是他不能營造出一個完美的世界，而單純只是潛意識胡思亂想的結果。

  而且唐川此刻與幕後黑手的苦渡者境界，也是需要絕對遵從現實邏輯的，宇宙中的規則是什麼，他們所投影出來的，趨近於真實的空間，就需得是什麼規則。

  不達到神靈層次，是無法強行修改規則的，這是神靈與神靈以下的本質區別。

  葉太所能塑造出來的奇奇怪怪世界，他們反而做不到，因為那需要修改世界規則，譬如讓其中的光速、音速、溫度極限等發生改變，才能誕生出超乎凡人理解的詭譎世界。

  在凡類眼中堪比偉岸神祇，至高無上，甚至能夠創造出一片宇宙的強者，也因此在神靈面前，沒有絲毫抵抗力。

  你創世的宇宙，都是依託於規則的，神靈只用稍微起一個念頭，改一下規則，你所創造的一切，都成為了偽命題，沒有現實依託，立馬就會泡影般崩潰。

  就如某個傳奇人物製造出了蒸汽機，會將文明帶入新的工業時代，神靈卻在這個節骨眼說一句：「我覺得水是不能變成蒸汽的。」

  然後你傾注心力製造的東西，就直接變為了廢鐵，人們也會將你當成瘋子，還擱這工業時代呢，這麼大托鐵，怎麼可能自己動的起來嘛。

  因為水不能變成蒸汽，是整個世界都知道的真理了，蒸汽機又談何說起呢，不是廢鐵又是什麼，不是瘋子又能是什麼。

  或者在某一場火災中，你被熊熊大火包圍，馬上就要被燒死，神靈突然開口說：「我認為火焰的溫度是零下五十攝氏度。」

  救援隊將你拯救出來時，你就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活活凍死的了。

  因為火焰本來就是用來降溫的嘛，這不是常識嗎？

  說回已經雙雙趨近於無限小的兩個宇宙，他們的維度，立馬就要坍塌道一維了，也快要完全消亡，就看誰支撐的久了。

  現在看來，還是幕後黑手，占據一點上風，如果那超級顯微鏡看的話，他所代表的的光點，還是要比唐川代表的大半圈的。

  薑還是老的辣，這話倒是沒錯。

  不過唐川又如何會主動的，將自己拉入註定失敗的境地，且到最終都不知悔改，要繼續互相湮滅下去呢。

  他所想要達到的目的，就是眼前的情況，讓兩者都處於即將被徹底抹除痕跡的節點。

  而自己，已經在這一世歲月長河的更上游，佐證了自己是不可被抹除的答案。

  之前在歲月長河中追逐自己的，只是這個幕後黑手創造的事物，他不能透過那件事物，知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算能，那麼從前的災厄主神，也不會允許，別人能夠在他的歲月長河中，宏觀他的一生，更莫說是敵人了。

  所以，能也會變成不能。

  這個幕後黑手還在為抹除自己做最後的努力，可當唐川即將塌陷到無窮小，徹底消亡所有概念的時候，他卻突然變的十分「堅固」起來，不管怎麼去壓縮，最小也就只能處於這種，比無窮小略微大一丁點的程度了。

  唐川看向不明所以的敵人，笑道：「你好像也快要消失了吧。」

  自己現在這種虛弱的狀態，無法對幕後黑手的全盛狀態，造成絲毫的影響，但是長時間的互相磨滅，讓對方也處於相似的狀態時，那就不一樣了。

  你現在就比我強大一點兒，可我是不可能被消除的啊，你就不一定了。

  「你到底是……誰？」

  幕後黑手也發現了不尋常，卻沒有如同唐川料想的悚然失色，而是略顯嚴肅與愣神的如此問道。

  「無限的奇蹟，蔚藍的救世主，人類，唐川，那麼你準備好死亡了嗎？」

  說罷，僅存的力量源源不絕湧現，將對方向無限小壓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