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自我陶醉

  如同狗皮膏藥，當唐川的本源暴露出弱點後，那些沒有靈智的跨緯打擊，便向著他的痕跡蜂擁而至。

  要是真的被這些東西沾惹上，已經暴露出弱點的唐川必然會遭受重創，失去存在的痕跡。

  所以哪怕是吸引火力，唐川也不敢久留，並且在逆溯歲月長河的時候，他還刻意繞開了某些節點。

  譬如曾經與神靈葉太相見的時間點，以及在主神殿中參與至高會議的情景。

  他知道在這樣真實發生的歲月痕跡中，要是被這些神靈察覺到來自於未來的打擊，勢必會產生狐疑。

  況且自己記憶中也沒有出現未來自己跨緯而來的記憶，貿然那樣做可能會引起時間悖論，又是十分棘手的事情。

  所以他需要繞過自己的孱弱時間段，將所有攻擊，與可能產生的悖論循環，都嫁接在曾經的災厄主神全盛狀態。

  尋常人是不可能在時間長河中，找到至高神的蹤跡的，只有至高神找別人麻煩的份兒。

  可誰讓自己就是災厄呢，自己找自己麻煩，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機緣巧合陷入這樣的情景，說不定還能夠從曾經全盛的「自己」那裡，找到某些事情的答案。

  反正不管是對於現在自己十分惱火的攻擊，以及時間層面的悖論，放在那尊事物身上，指定是水花都濺不起來的，他絕對能夠解決任何自己已知的恐怖。

  一路閃電帶火花，唐川越過了自己這一生，來到了嬰兒，或者說人類幼崽時期之前的歲月時間段中。

  跨過這一世的檻，便來到一個無限寬廣，無限浩瀚，無限可能性，並看不真切某些情景的空間，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紗，無法解開表面看本質。

  這本是歲月長河，是從過去向未來流淌的，單線的進程，可是在里卻截然不同。

  不僅寬泛的沒有邊界，看不清表象背後的事物，還具備無數的「路徑」，不單純是從過去向未來流淌的，而是無數的「環」互相牽連，組成了一個無儘可能性，比高維更加高維，甚至某些部分是從未來向過去流淌，或者在原地靜止不曾流淌的絕對超脫的無邊界空間。

  這讓唐川在穿梭的過程中，都有些頭皮發麻，他本是向著過去一路逆溯而上的，可是在經過某些區域時，突然又回到了未來，他甚至還能夠看到另外的自己，在被身後的火花閃電所追逐。

  唐川愣了愣，而後便看見那個被追逐的自己，也愣了愣，突然轉頭看來，在見到自己時，他也懵逼了。

  唐川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抬頭看去，發現樓外樓，山外山，竟然還有一個更加未來的自己，在愣神的於更加高層的地方看著自己。

  一時間，他的腦海陷入紊亂，自身存在的意義竟然比之前更加紊亂，似乎瞬息便會被直接抹除。

  不過當他的身體虛化到極致，幾乎就是透明的時候，卻不知道從哪裡湧現出一股力量，維持住了自己的狀態，讓自己不至於真正失去意義，消散當場。

  唐川自己在這裡穿梭都尚且如此艱難了，那些鎖定他的方位而來的密集打擊，也在追逐他的過程中，出現極其嚴重的損耗。

  這個空間從來沒有刻意針對過任何事物，可其詭譎之處就在於，自己進入其中，都差點被直接消除了，更莫說那些外來的事物了。

  僅僅是穿過了那道坎，根本沒有在無限盡頭的這裡走出多遠，就已經湮滅的差不多了，自己愣神之間，已然完全化為虛無。

  唐川明悟了些許東西，是自己率先跨過那道坎，然後與自己因果綁定的事物，才能進入這片空間。

  就像你回到自己的家，用鑰匙打開了門，身上的衣服、兜里的物件，才能跟隨你進來，別人是沒有鑰匙的。

  而外來者，自然難以逃過被驅趕甚至湮滅這一結局，這個家恐怖到連自己都差點消除，又遑論其他事物呢。

  唐川知道自己穿梭的進程，連這裡的兆兆億分之一都不到，永遠沒有盡頭的路徑，可能在走出更遠後才能知道，永遠沒有結局，會在超級迷宮的歲月空間裡，完全淪喪了自我。

  連他自己都不敢再深入下去了，時刻都有可能出現比死亡與失去存在意義還要恐怖億萬倍的事情發生。

  唐川有點慫了，本來還準備在這機緣巧合的境地下，與曾經全盛狀態的「自己」相見，並弄清楚某些事情呢。

  可如今自己存在的意義，都消除的差不多了，只有零星一點痕跡保留著，可不要在自己家裡迷路了啊……

  他看到那些追逐自己的攻擊消失之後，便打起了退堂鼓，開始沿著原路返回。

  現在警覺起來後，便能夠感覺到，每走一步，都似乎有比超級宇宙大爆炸還要危險的事情，在頃刻間醞釀億萬次，只是在爆發之前，察覺到是「自己人」而強行沉寂、收斂下來，蓄而不發，卻給人無盡的恐怖感觸。

  沒有什麼比「我家」還危險的地方了……

  以後要是誰還敢用這樣的方式攻擊我，就嘗試把他往自己的過去引，只要進來了，你要是不被玩死……

  那我死行了吧。

  唐川膽戰心驚，終於來到了這道作為兩世的分割門檻處，他在踏出去之前回頭一看，便僵硬在原地。

  一雙眼睛……

  如果自己有肉體的話，此刻肯定已經長滿兩斤雞皮疙瘩了，縱然是如今的狀態，唐川依舊感覺靈魂都似乎在這一瞬被消融。

  這是自己嚇自己！

  唐川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便豁然開朗的不再畏懼，有了一抹底氣，並且充滿著強烈的既視感。

  就像自己回家時，覺得屋子裡有人，結果發現只是自己嚇自己的猜疑。

  感觸到了這一點後，唐川便鬆懈下來，恍若一個凡人疑神疑鬼的搜索家裡，翻找每一個角落後都沒有發現外來者，鬆了一口氣的感受。

  「看什麼看，擱這自我陶醉呢？」

  半夜裡去上廁所，看見鏡子裡的人影嚇了一跳，開燈後卻發現那就是自己罷了。

  因此膽子也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