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完整的答案

  時間如水，快速流逝。

  唐川放由邦尼維爾與昆巴納去處理他們在凡間的事情，自己卻來到了這片栽種著世界樹的星空。

  一枚枚碩果從世界樹上結了出來，在脫離的時刻重新化為星空的精華物質，反哺著這片天地，但是其中綻放出來的空間坐標碎片，持續不斷的被暗處的昆塔莎攫取著。

  快了。

  就快了。

  應該就是這幾天的時間，真正的碩果就將結出來。

  唐川會一直在啟源宇宙里，只等到將坐標真正拿在手中才會離去，他已經等候太久了，回家的最後時刻，他也需要在這裡醞釀一下自己的心態。

  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世界樹開花結果，當唐川再次回過神來，轉頭望去的時候，發現邦尼維爾與昆巴納已經完成了該做的事情。

  他們將凡間的權柄交了出去，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給給了繼承者，算是放下了作為人間王者的榮光。

  而作為回饋，凡間也開始為他們修建起了雕塑，對新一代神靈的誕生抱有絕對的敬重，他們的故事將會被寫進啟源宇宙的編年冊，受永生永世的傳頌。

  凡人們也更堅定了信仰，因為他們看到了，只要足夠忠貞虔誠，原來凡人也可化為神聖。

  神創造了一切，贈予了一切，還能讓虔誠者實現真正飛升，那還有什麼理由不去堅守自己的信仰呢。

  作為二代神靈，邦尼維爾和昆巴納在凡間露面的頻率肯定會高於唐川的化身的，這也是獎賞他們成神的原因之一，終於可以有幫手了。

  所以說哪怕名義上放下了凡間的權柄，可二代神靈也並不是真正的活在天界，他們只是從受制於肉身偏居一隅，變為了無處不在。

  不能直接插手凡間的事物，但卻能夠通過引導的方式，去實現更多的事情。

  昆巴納拋卻了凡類肉身的限制，自然也就超脫了那個困擾他良久瓶頸，他能夠真正洞悉文明魔方中蘊含的事物，並通過類似於唐川之前曲線指引並獎賞的方式，將技術傳給凡人，而不動搖到信仰之力的產生。

  邦尼維爾比起昆巴納這位智慧之神，自然要鹹魚的很多，但一定不是無所事事，她和昆巴納哪怕沒有交流，也默契的達成配合，那些硬核的東西交由昆巴納處理，而她的作用將是全心全意，讓信仰得以傳播拓展，維持好凡間的秩序。

  從此之後，塵世的每尊神靈雕塑背後，都可能有他們的注視，那一花一草一木，都能是他們傾聽凡間聲音的媒介，誰都可能是他們，他們在信仰滋生的範圍內，將真正的無處不在。

  邦尼維爾的第一尊神靈雕塑建成，就屹立在岡蒂斯聖城的中央，無人看見，她的神靈之軀從雕塑中投射出來，最終化為凡人的模樣，就坐在自己雕塑的肩頭，仰望星空，不知在等著什麼。

  如果有人能夠看見她的蹤跡，就一定能夠從眼神之中，看到那種思念與期待，還有一縷揮不去的疑問。

  唐川自然知道她等的是自己，所以心念一動，也就出現在了邦尼維爾的身邊。

  作為二代神祇的邦尼維爾，比以往要敏銳太多，唐川如果要瞞過她的話，勢必要動用稀釋神力了，他不會做那樣無用的浪費。

  所以察覺到身後異動，邦尼維爾便立馬身形涌動，眨眼間身形前後便對調過來，笑意盎然的看著出現的唐川。

  還是如當初凡人時那樣，上前抱住了唐川，道：「我等你很久了，我們是否已經相見過？」

  唐川回答道：「是的。」

  算是給了她一個確切的答覆，承認了那個至高偉岸的光影就是自己。

  邦尼維爾抬起頭，道：「我感到一切神靈都來自於祂，而你就是祂的話……」

  唐川道：「你不是也來自於我嗎，世間的一切都是如此，神的存在已無確切定義，無處不在的是你，是昆巴納，是宇宙大道，也都是我。」

  邦尼維爾搖搖頭，道：「那些都不重要，那些神到底是誰，已不讓我困惑，我只是在想，如果每個凡人與神靈的意識都源於你的話，那麼你的人格化，是否有一天會消散，那讓我想想就覺得悲慟與不能接受。」

  既然接受了唐川身化萬物的設定，那麼邦尼維爾自然有這個擔憂，她熱愛眼前的這個靈魂，便不想這個靈魂發生喪失人格化的改變。

  而唐川也不能完全告訴她實情，現在已知的人，都沒有人能夠知曉他的秘密。

  不管是為了保守秘密，還是為了保護他們，唐川不會將事情都全盤托出的，除非重歸真正至高之位的那一天。

  他道：「我當然會一直存在，以你現在看到的形態，只是這種形態會不會在未來，發生一些思維上的改變，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

  邦尼維爾重新抱住了唐川，將頭放在他的胸口，道：「哪怕未來你放棄了我，只要這是你做出的決定，那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至少能夠讓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從本質上發生過改變，你始終人格化的存在，讓我有所寄託與慰藉，這就夠了。」

  唐川默然不語，一陣才道：「邦尼維爾，我要回家了。」

  「回家？」

  邦尼維爾詫異道：「你口中的家是……」

  唐川回答道：「人性的起源，與或將復甦與湮滅之地。」

  邦尼維爾道：「你就來自於那裡嗎？」

  唐川點頭道：「是的，我迫切的想要回去，現在卻有些莫名的退卻，雖然能夠克服，但這是……本不應該出現在我心中的情緒。」

  邦尼維爾搖搖頭，道：「我聽不太懂，但是你想做的事情，就不應該退卻，那不會是你，世上也沒什麼能夠攔得住你，我會陪在你身邊的，想和你一起回家。」

  唐川笑道：「不是一直在一起嗎，只是有些時候你無法看到我的，回家我不會帶上其他人，但是會帶上你，以及這整個宇宙的，我們早已綁為一體。」

  邦尼維爾甜甜笑道：「哪怕知道你說的不是我，但能夠聽到我們綁為一體這句話，我還是由衷的開心。」

  唐川：「那接下來的時間，就繼續開心著吧。」

  邦尼維爾：「這次會有多久？」

  唐川：「在世界樹給我完整的答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