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抉擇

  他的選擇唐川是早有預感的，舊時代殘黨肩負的責任外人無法感同身受，其中遭受百年凌辱，已成從生到死唯一執念的阿茲克更甚，或許在猴子皇帝雷哲倒下之前，在重臨晨星帝國，將曙光帶回那片星空之前，阿茲克和他的殘黨，都無法放下那份執念。

  成為神祇，便無法再率領曙光帝國奔赴曙光，算是拋卻了當初那份本心，不管光門中傳來的神聖氣息再誘人，只要尚有一分理智，阿茲克也無法容忍自己忘記初衷。

  而在唐川看來，讓三位被選召者成為神祇，也只是自己對他們的獎賞，自然不是逼迫他們必須接受自己的安排。

  他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阿茲克的選擇，道：「這樣的選擇才是你，哪怕沒有成為神靈，你的意志也已經在這片星空燃燒徜徉，很好的抉擇阿茲克，准予你奔赴凡塵，率領曙光。」

  阿茲克鎮重謝恩道：「感謝偉岸如您的垂憐。」

  唐川道：「也感謝你的臨門止步，這讓我看到了凡人也有宛如神聖的榮光，那名為人性，亦為曙光。」

  已經踏過光門成為神祇的昆巴納，雖然也早就猜到了阿茲克的抉擇，可如今見到這一幕確實發生，也送上了自己的敬意。

  他道：「我終於可以去觸摸真理了，阿茲克，不管你是化為枯骨還是黃土，我都會記得你，追逐信仰的路上，你我或許早已是攜手同行了一路，願你求有所得。」

  邦尼維爾清冷的聲音也傳來：「成為神祇的滋味很不錯，但我想你心中的那份苦澀與無奈，亦是同樣的香甜，名為宿命，也為責任，讓曙光燃燒吧阿茲克，這片宇宙或許不會以你為準則，但必將與你同行，哪怕身死道消。」

  都成為了謎語神，這就是神性的作用嗎。

  不過好在這裡的每個人，都能夠聽懂他們言語中的含義，除了敬佩就是尊重。

  阿茲克抬頭看向這兩個同道者，往後就將從生命層次上劃清界限了，他笑道：「願你們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好好看著吧，曙光是如何燃燒綻放，迸發出不輸於爾等榮光的。」

  邦尼維爾：「我期待著。」

  而後，從神的身軀中解放，邦尼維爾重新投影出了自己的凡人之軀，只是多了一分難以言喻的神聖與神秘，昆巴納也緊隨其後，具現凡人之軀，三人重新齊聚在一起。

  向偉岸的至高光影再次行禮，異口同聲道：「感恩至高。」

  光影唐川看向他們，道：「去做你們想做的吧，記得謹遵神聖的意志，承擔自己應有的職責，哪怕具有私心，但也要堅守信仰。」

  多餘的，也不用再說什麼了，沒有成為神祇的阿茲克，自然不會有二代神祇具有的諸般桎梏，依舊可以作為凡人王者去帶領舊時代殘黨。

  而成為神祇的邦尼維爾與昆巴納，也在兼具一縷神性的時候，知道了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能做，不用唐川再贅述了。

  「是！」

  「謹遵教誨。」

  光影唐川開始消散，周圍的光芒也逐漸稀薄，傳來了唐川最後一句話：「讓凡間以爾等為榮，作為文明與時代的指引者，繼續綻放光彩吧。」

  話落，便消散不見，星空重歸平寂。

  阿茲克也轉眼之間，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星艦之上，正身處梧桐星上空的星域，脫離了之前的神聖光芒。

  「阿茲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邦尼維爾和昆巴納他們……你……」

  心腹見王者阿茲克去而復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心中卻五味雜陳。

  因為他們已經和其他萬物蒼生一樣，知道了邦尼維爾與昆巴納成為神祇的消息，這種消息來自於宇宙大道，是不會有錯的。

  但是和那兩位同為星空執棋者的阿茲克，雖然應該也被選召而去了，但是卻沒有傳來他也成為神祇的意志，這讓舊時代殘黨們不知所措。

  他們認為阿茲克不會弱於那兩個人，但結果卻是……

  阿茲克看著向自己紛紛投來複雜目光的同胞們笑了起來，道：「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已經強過了他們，哪怕他們已經是神祇，而是依舊是一介凡人之軀，不過……若是要我拋棄你們，我寧願就這樣化為一抔黃土。

  不知道你們做何感想，但是曙光不能一日無我，這是我的自傲，作為神祇，原來真的權力越大責任越大，請至高偉岸與爾等都原諒我，阿茲克的肩膀，只能肩負起曙光的光復或沉淪。」

  心腹對阿茲克的了解比其他人都多，聞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抱著不敢置信的語氣，結巴道：「阿茲克，你，你，放棄了成為神祇？」

  阿茲克走上艦橋，目光看向梧桐星所在，道：「是的，我放棄了，所以你們，不，我們，一定要成功啊，不要讓邦尼維爾和昆巴納那兩個混蛋看了笑話，畢竟臨門止步，多好的佳話起始啊，不是嗎？」

  噗通、噗通！

  見阿茲克親口承認，這些舊時代殘黨們，哪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

  他們盡皆跪下，向自己的王者表以絕對的額忠誠與敬重。

  「阿茲克，感謝您做的一切。」

  「您不負曙光，曙光當永不負您！」

  「讓我們為您，把這段佳話延續下去吧，一定！」

  阿茲克見狀哈哈大笑，手臂一揚，指向梧桐星所在，道：「讓我們回去，繼續做夢吧，大家一起，夢境終會成真。」

  星艦降落梧桐星，傳回了阿茲克的事跡，宇宙星空為之震驚，臨門止步，放棄成神，這是蒼生都應為之報以敬意的抉擇。

  曙光帝國，從建立到沉淪，都必將永遠繞不開阿茲克的名字。

  他也由此，成為了蒼生萬物心中的半神，也是曙光帝國誓死追隨的，和神靈無異的信仰。

  邦尼維爾和昆巴納，在神聖光芒消散的時候，也轉眼間回到了蒼莽星之所在。

  他們接下來的任務很明確，那便是處理好凡間的事務，也該將掌握的權力讓出去了，那不再是他們心中的追求，也不是追尋理想所必要的一環了。

  昆巴納看向雲淡風輕的邦尼維爾，道：「看來你早就比我先做好準備了，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我依舊抱有好奇。」

  邦尼維爾看向他，笑道：「那就繼續好奇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昆巴納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看向這片大地，道：「哪怕脫離了凡類之軀，葬下了凡間的權力，但這顆星球，這片星空，也應由我們而更加璀璨，那是由凡到神，從未更迭的信仰，也是我們理應的職責。」

  邦尼維爾飄然而去，道：「那就辛苦你了，我會嘗試配合你的，昆巴納，不管是作為人，還是作為神，你都能夠做的很好，我相信著。」

  昆巴納看著那飄散而去的黑影，無奈的搖搖頭，道：「看來作為凡人和神靈的你，都是如出一轍啊邦尼維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