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偉岸的祂

  卡瑞斯驚呆了。

  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在他的認知當中，沒有人可以抵抗這樣的星空偉岸力量，而不會被撕成碎片。

  或許神靈可以，但是那個人的長相，也不符合自己印象中的所有神靈啊。

  並且……

  雖然這樣的想法可能是對神靈的大不敬，但是卡瑞斯深刻的知道，神靈有史以來，在人前展露的力量，也是遠遠不足以抗禦巨引源的破壞力的。

  或許這一幕的發生，其主角是自己畢生信仰，但從未見過的秘悚祖神，卡瑞斯還會覺得符合自己的認知。

  可……

  一個平平無奇的凡人……

  卡瑞斯只覺得萬分顛覆，且懷疑自己的遙感能力和超級望遠鏡的模擬能力，是不是一起出現了問題，是自己的幻覺……

  不過太真實了，讓卡瑞斯沒有理由去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人類對星空的理解，似乎要完全改變了。

  超級望遠鏡當中，從來沒有發現過其他文明的存在，曾經某顆星球上，發現了似乎有微生物存在的跡象，就已經掀起軒然大波了。

  這個宇宙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寂寥，他們似乎才是宇宙的中心，就連曙光帝國，按照他們的說法，也是外來的，被神祇收留的文明……

  在曙光帝國的軼聞傳說當中，舊時代殘黨們曾在的宇宙，那繁榮的畫面，對於現在的蒼莽星人而言，就跟沒有根據的幻想神話一樣。

  宇宙中各大文明盤踞一方，星域中各處都是智慧生物的場景，還有神靈般的強大存在，被無數生物崇拜。

  那一切都和啟源宇宙十分不符，由此曙光帝國也推算出，他們已經遠離了曾經的宇宙，來到另外的陌生星空了。

  卡瑞斯對於曙光帝國的這些軼聞，從來都是為之迷醉的，那樣的星空宇宙，不正是現如今他們想要追逐創造的，未來人來文明的景象嗎。

  但是卡瑞斯知道，自己真的很難看到那樣的景象了，因為人類思維的局限性，耗費漫長的時間，也無法創造出那樣多元的文明。

  畢竟在曙光帝國的描述當中，某些宇宙種族一出生，就能夠洞察維度的界限，他們所能創造出來的事物，人類根本難以去仿造，就連真的去理解維度，人都因為思維局限性也做不到。

  在曙光帝國技術耗盡，達到文明瓶頸的時候，要想在有生之日，看到軼聞中那繁榮的宇宙驚喜，好像就只有神靈出手幫助了……

  而眼前這個……事物，到底又是怎樣的存在呢，神靈，還是所謂的高維生物？

  如果是這兩者，那麼為何與自己的認知、曙光帝國的描述，又完全不一樣呢？

  以物質的人形態，在巨引源上種樹，這一幕的震撼不止是讓卡瑞斯驚駭於他的力量，更是在一瞬之間，想要知道這個事物與蒼莽星人類的關係。

  畢竟連曙光帝國的人，樣貌都和蒼莽星人長相迥異。

  而那個事物，卻和他們一模一樣……還是個男人。

  卡瑞斯身體顫抖，本能告訴他，自己對於這樣的事物，都不該多看一眼，那是根本連目光都不應直視，顛覆一切認知的存在。

  可是心中的萬千情緒，卻讓卡瑞斯根本不捨得移開鏡頭，並解除遙感能力。

  他自己也知道，既然自己能夠通過超級望遠鏡，遙感並腦補出到對方的形貌，那對方……

  果然。

  唐川在巨引源上種下這顆樹之後，便看到它在稀釋神力的幫助下，紮根於巨引源上，並且根莖還有貫穿維度，向著虛空中蔓延，汲取高維能量的勢頭。

  這顆樹在快速的生長，眨眼間便遮蔽了星空，並且和鬼冢中的海市蜃樓一樣，在星空中若隱若現，乍一看熠煜生輝，又一看便消失不見，存乎於虛與實之間，凡物根本無法觸碰，或者說連看到都難。

  這時，唐川心中也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他將這抹感覺在心中無限放大，最終發現了源於何處。

  唐川突然轉頭看向茫茫星空中蒼莽星所在的方向，眼神有些失神，那是意識在追根溯源，半脫離於肉體的表現。

  卡瑞斯僵在原地，他連顫抖都不敢了，面色蒼白，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個在星空中種樹的男人，向自己看了過來！

  與自己對視著，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在衡量著什麼。

  卡瑞斯心頭悔恨萬分，他不知道這樣的存在注視到了蒼莽星，到底會給這裡帶來怎樣的影響，因為祂意念一動，或許人類好不容易發展出的文明，便會和這片星域一起，化為宇宙的塵埃。

  而人類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神靈，讓那個眉頭蹙起，似乎被自己的窺測而感到不悅的存在，放下心中的芥蒂。

  既然是人形態，那麼蹙眉，不就代表不悅了嗎……

  卡瑞斯心中一片混沌，數種顛覆靈魂的思緒，互相交雜洶湧，讓他大腦除了宕機，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不過下一瞬，卡瑞斯找回了點思考的餘地，他竟然看到那個男人與自己對視一陣後，眉頭舒展開來，並且笑著向自己揮了揮手！

  於此同時，卡瑞斯瞬間被某種力量，強行解除了遙感能力。

  他猛地一仰頭，在椅子上大口喘息起來，並且眼神泛白，身體時不時的抽搐一下，七竅中湧出血跡……

  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卡瑞斯都從椅子上抽搐到了地上，等到稍稍緩過來的時候，他才扶著椅子，勉強從地面坐了起來。

  愣愣的看著星空中巨引源所在的方向，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心中萬千澎湃，只化為了一個滑稽的抬手行為。

  那個存在向他揮了揮手，卡瑞斯不知道如何去認知、去回應在，只得憑藉本能，顫抖的像那個方向抬起手，便再也不敢，也不知道能做什麼了。

  縱然都不知道對方是否還看著自己，眼前也只有蒼白的牆壁，卡瑞斯卻如墜冰窟，身體與思維都良久不能從宕機中走出來。

  又是僵持了一陣，卡瑞斯才勉強感到自己能夠呼吸了，心頭的壓抑猶在，可那是自己心理上的，對方除了強行解除自己的要敢能力，從來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麼，就這樣，也依舊讓卡瑞斯難以自已。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向著遠程探索室外走去，心靈受到了嚴重的衝擊。

  他不敢將這件事情告訴其他同僚，這是身為人類，對宇宙星空偉岸之物應有的敬畏。

  他只能將這件事，單獨告訴邦尼維爾冕下，這又是身為神秘教徒，為主獻身理應的職責。

  或許邦尼維爾冕下、遨遊星空的主們，才能對此發表一點什麼意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