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轉眼已是桑田

  巴納和瑟琳娜一路從雄鷹王國的邊境，向核心處走去。

  唐川也在上帝視角中，時刻觀察著他們的動向，並準備在需要的時候，或可顯聖降臨，助自己的聖徒一臂之力。

  對於唐川來說，這個聖徒已經充分的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其思維眼界，魄力手腕，連自己都為之欽佩。

  未來有無數種可能，而大多數可能當中，巴納也都強勢崛起，至少也成為了天地棋盤，乃至宇宙棋盤的對弈者之一。

  自己的考驗，對於聖徒實在是太艱難了點，他雖然不懼，也從不怪罪神靈，可自己應當心裡清楚。

  除了巴納以外，換成其他任何人，也不可能在己方主水晶只剩一絲殘血，對方五人小隊全神裝，自己也是殘血的時候，單憑一己之力，一打九，強行取得遊戲的勝利。

  巴納能做到！

  有史以來，唯有此聖徒！

  若不是身體硬體的限制，讓巴納從遠古活到如今，其實他自己都有可能證道為神了，不用和自己營造出來的這幾個神相比，可在蒼莽星的凡人眼中，不會有任何的區別。

  上帝能夠創造世界，科技也能夠創造黑洞，乃至創造宇宙。

  給巴納充足的時間、精力與知識，他能製造出批量生產上帝的流水線工具機！

  唐川對他的評價，就是這樣的高！

  越嚴苛的考驗，代表唐川嚴重對此人越充滿了期待。

  巴納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了自己，其實再無須考驗什麼了。

  因為即便失敗，那也只能說明聖徒的運氣倒霉催了，不可能絲毫否定他的能力！

  為了一個人，在全世界面前顯聖助威，巴納才有此殊榮。

  一來是給予聖徒肯定和獎勵。

  二來是加快世界的節奏，推動人口與信仰大爆發的時代到來。

  而前者的緣由更多，唐川可不是什麼爛屁股的壞傢伙，只會頤指氣使和施加考驗。

  誰才值得自己更為看重，大力獎賞，他心裡是有數的。

  所以在需要的時候，巴納的背後都會有一個愛特居里兜底的，這是聖徒應得之榮譽。

  下方。

  巴納一路走來，明顯能看來表情愈發複雜，氣氛沉默了很多。

  瑟琳娜從始至終也不知道巴納此行的目的，這個男人只告訴她這是一次改變世界的路途，未來充滿波瀾和艱辛，甚至極有可能喪失性命。

  可是瑟琳娜依舊沒有多問，毅然選擇與巴納同行。

  不僅是因為她早已無依無靠，更是因為她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世人所不具有之光輝，讓她心甘情願的追隨。

  他到底是誰，與巴納朝夕相處的瑟琳娜，其實也沒有個定論，但是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瑟琳娜知道眼前之人，蘊含著看不到盡頭的能量，他說能改變世界，那就一定可以！

  連世界的信仰邦尼維爾，也不能否定！

  這是他獨有的人格魅力，能夠折服任何與之相處的人。

  可能最大的不幸，就是巴納太懂得人性，在大局已定之前，他不會相信任何一個凡人，永遠有自己的秘密，自己承擔一切。

  哪怕是願意為他而死的瑟琳娜，巴納也沒有讓她接觸到太多秘密，因為人性有漏洞，而凡人的思維也會隨著時間去更迭。

  最保險的方式，就是讓別人永遠摸不清自己的虛實，不然不管是嚴刑逼供，還是法術藥物，都可以輕易從一個普通的凡人口中套出東西來。

  瑟琳娜一路嘗試活躍氣氛，讓巴納看看沿途的風景，但是收效甚微。

  巴納只是輕聲回應，或者看著遠處眼神空洞，似乎心有萬千思緒，卻不知道如何與人傾訴。

  這是瑟琳娜第一次看到理智的巴納，懷揣著這樣的情緒，不過也知道如果眼前這人不願多說，除了神靈之外，誰也別想從他口中得到消息。

  兩人通過城門，正式走入了雄鷹王國首都的核心地帶，四周都是人來人往，環境比起其他王國的首都來，更加的復古與精緻。

  這無疑是和雄鷹王國現有的尷尬位置不符的，這頭曾經彪炳史書的雄鷹，早就已經沒落。

  經濟、軍事、與他國關係，早就在有心人的運營下一團亂麻。

  數代掌權者也並沒有返祖般展現出智者昆巴納的能耐，只能在惡性循環之下，勉力的維持著大局不崩而已。

  沒落的雄鷹存在的意義，早就超越了強盛的雄鷹，它一定不能滅亡，但更加不能重回巔峰。

  讓它苟延殘喘的延續下去，是對神之聖徒昆巴納的尊重，也是真理教會絕不讓步的要求，這裡承載著太多他們教典上的傳奇故事了。

  第一座智者的雕塑在這裡拔地而起。

  第一座真理教堂，於這裡開始蔓延天下。

  真理女神愛特居里的榮光，在此照耀天地。

  滅絕雄鷹王國，無疑就是在打真理教會的臉。

  但是就連真理教會自己，也不想這頭雄鷹再次冉冉升起。

  原因很簡單，昆氏血脈，雄鷹傳奇之地，如果真的再次出了一個怪物，那麼就有絕對充足的名義振臂一呼，統御茫茫蒼黃大陸。

  真理教會如今早已遍地開花，其中的高層不乏其他王國的王室成員，豈能自願將權柄再次交給其他人，就因為你姓昆？

  所以不管數代昆家人如何去運營，也不可能抵得過全世界的冷眼與惡意的。

  雄鷹王國從上至下都是一團糟，也唯有在首都境內，能夠看到那其樂融融，愜意閒適的氣氛。

  誰讓真理教會的第一座教堂，於史書上留下濃墨一筆的總部就在這裡呢。

  不管是為了自己的顏面，還是給予昆氏血脈表面上的尊重，都不應該讓這裡亂成一鍋粥。

  據昆巴納事前的調查了解，昆家人其實過的也並不錯，至少對比籠中的金絲雀來說，他們擁有極大的自由與富貴，明面上有真理教會撐腰，誰也不會把針對他們寫在臉上，大家面子上都還過得去。

  各方也樂於時而縱容昆家人的任性，為他們提供某些其他王室不具備的特權，乃至送上稀世珍寶，任由他們享受與把玩。

  昆家人玩物喪志，失去銳氣，甘於現實，在世界的注視下逐漸腐化，安於享樂，這是最好的局面。

  看似享盡榮華富貴，可實則都在有心人的控制與冷眼旁觀下罷了。

  昆巴納並沒有直接向著皇宮走去，而是一路憑藉腦海中的空間記憶，走向自己親手搭建上最後一塊磚頭的，世間第一座真理教堂。

  當站在這座明顯經過修繕，遠比當年富麗堂皇的教堂大門前時，巴納抬手撫摸牆面，那理智平和的腦海里，也似乎響起了洪鐘大呂，又似乎有一束從星空深處划過的光，穿越他的腦海，泛起了一陣陣滔天的波瀾。

  果然，人的意識不管再強大，也需要跟隨著基因的設定走嗎。

  這在腦海里肆虐的波瀾，本不應該出現，可是在觸摸牆面的時候，我還是長滿了雞皮疙瘩，心緒難以平復。

  任何飽含情緒的東西在歲月里沉澱良久，當再次被喚醒的時候，都會鍍上一層當時不具有的光輝，讓我的靈魂也不由自主的隨之顫動。

  轉眼已是桑田，真理猶在人間。

  雄鷹不復崢嶸，而我……亦是滿眼滄桑。